昭昭進去，隨手關了門，禮貌地跟人打招呼：“東哥好，肖書好。”

“別搞這麼客氣。”

肖書笑意盈盈，起迎，“先前我們還在說，一會兒去橋墩底下吃蟹要不要你出來，這個季節的蟹最了，過季就沒這麼好了。”

昭昭笑了笑，說：“我喜歡吃蟹。”

“行啊，最后幾把打完就去。”

肖書手往前，“快坐下，咱們趕打完。”

昭昭就在周凜安邊落座了。

周凜安也沒招呼一下，從進來開始，就跟不認識似的。

他們打撲克。

以前時俊寧在的時候，昭昭看他和友人打過。

看蔣嘉捷打過。

也看繼父蔣孝禮打過。

昭昭理科學得好，尤其是數學，以至于對數字游戲很敏——

眼看著周凜安要打一張牌出去，幾乎是下意識的給他按住，換了另一張。

別說周凜安，桌子上其他幾位都愣住。

敢指教周凜安打牌的，是第一人。

昭昭看周凜安看著自己，有點遲鈍，沒反應過來自己有何不妥，只道：“就打這個，這局你穩贏。”

接連三把，昭昭都幫著周凜安出牌。

桌上另外三人輸慘的，昭昭見好就收，對周凜安說：“得饒人且饒人，今晚你牌一直很好，最后幾把放一下水。”

雖然周凜安從進來開始就沒跟說過話，但昭昭說了什麼，他也沒有反對。

肖書在旁邊笑瞇瞇的，一臉老父的表，覺得這個昭昭真是個妙人。

.

一行人驅車去橋墩下吃大閘蟹。

說是橋墩底下，其實是舊大橋下面那一條食街。

等新的線橋竣工之后，舊橋要拆，這條街也要拆。

昭昭坐副駕，一路上態度很好，周凜安也看得出來，是在跟他示好。

昭昭只是格有點直，但不是商低，自然不會在這種時候提姚勵珍白天去找過。

而且心里也清楚，周凜安肯定也是知道的。

“那個，你最近是不是很忙？”

沉默得太久了，車里氣氛有點僵，昭昭主開口跟他搭訕：“我看你又有好多天沒回家了，是公司事多？住公司了？”

周凜安開著車，目視前方：“不太忙。”

昭昭張了張，突然不知道怎麼接下句。

按照正常人的思維，這是在給他臺階下，難道他不該也給臺階下嗎？

問他是不是太忙了不回家，很顯然替他找的借口，他不該順著話頭回一句“是的，我很忙”嗎？

昭昭收回視線，把腦袋扭過去了。

三十二歲的老男人，實在是難相。

過了一陣，昭昭清了下嗓子，又說：“那你今晚有時間和朋友玩牌，是不是也有時間回家呢？”

周凜安看了一眼。

沒回答，自顧自摁下車窗給自己點了煙。

“你煙癮好大哦。”

昭昭說著話，手把邊的香煙拿下來，摁熄在車載煙灰缸里，“一會兒我親你，我不喜歡煙味。”

車胎刺啦一聲，車子就這麼停在舊城區老舊的路燈下了。

昭昭臉有點紅，還得故作鎮定：“怎、怎麼了？”

周凜安的眼神從先前的平靜變得有些嚴肅，他皺了眉，不咸不淡地說昭昭：“不是讓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嗎，你現在在做什麼？”

昭昭繼續鎮定，抬手解開前兩顆扣子，然后把領子往下拉：“勾引你。”

一雙眼睛看似盯著他，分明又在四下閃爍。

周凜安心想為了配合他母親求他回家，還真是難為了。

昭昭材好，半的前壑深邃。

由上至下，整個人都在發燙，在周凜安的注視下，都不知道自己發熱是因為張，還是是正常的生理反應。

拉起周凜安的手按在前，表認真：“回去，你想做什麼都行。”

掌心綿的，同時孩兒那顆快要蹦出來的心臟似乎也落在他的手掌里。

周凜安就吃這套。

但他一個商，哪兒會這麼容易應付。

他回自己的手，“就在這里，全了。”

昭昭愣神，“……，回去吧，回去我真的……”

“騙我回去，然后找個借口自己睡自己的，”

周凜安笑著，重新點了煙，“你拿準了我這個人不喜歡來，能拖就拖，你是不是想相安無事拖到離婚？”

昭昭不說話，低頭整理自己的服。

周凜安看就來氣，說話也不那麼在乎了：“就今天，現在，昭昭你仔細聽清楚了，這婚我要不說離，你就沒資格跟我提，明白嗎？”

昭昭也生氣，抿著一聲不吭。

周凜安在旁邊猛煙，昭昭有被嗆到，一個勁的咳嗽。

周凜安定定地瞧著許久，然后把煙滅了。

看起來委屈了。

但跟自己較勁，眼睛紅那樣也沒哭一聲。

周凜安想起那時候，穿著白襯衫和百褶沿著他們學校圖書館的石梯走下來的樣子，那個時候清純，干凈，也快樂，。

他沒想過要變現在這個樣子。

“吃蟹嗎？”周凜安嗓子有點啞。

昭昭抬起頭來，向他的眼睛。

點點頭，說，“吃。”

周凜安啟車子，帶去橋墩底下那家常去的店。

霍東他們早到，已經點好菜了。

大閘蟹很，昭昭坐在周凜安旁邊，拿著鉗子剝得認真，肖書看了打趣：“昭昭這是拿做學問的態度對待你手里的螃蟹？”

昭昭不好意思的：“沒有了，我就是有點，這個過程。”

張懷瑾給倒酒，“嫂子，喝點兒！”

被周凜安冷臉擋開：“別犯賤。”

張懷瑾角，識趣地沒再去惹他。

昭昭倒是沒有覺察出張懷瑾對有惡意，耐心解釋一句：“我酒量不好，喝了容易頭疼，最近工作忙的，今天就不喝了。”

張懷瑾怪氣的：“哦~”

昭昭笑笑，繼續剝蟹。

霍東皺眉在張懷瑾耳邊低聲：“別看人姑娘單純好欺負，人家對你客氣，你也給我客氣點！”

張懷瑾氣急敗壞看霍東：“我他媽……”

霍東往他里塞了一條蟹，“這不是吃著呢嗎，怎麼就堵不上！”

“……”

這頭，周凜安喝了幾杯酒之后問昭昭，“會開車嗎？”

昭昭搖頭：“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