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車氣氛有點怪異。

昭昭看了周凜安一眼，把手機還給他，之后就沉默了。

鄭琦開車，后排兩個人一路無話。

周凜安發現，昭昭可以跟他分愉快的事，有趣的事，當真發生了什麼大事，一定不會主告訴他，甚至不會告訴他。

對他嚴重缺乏信任。

到家之后，昭昭正要去洗澡，被周凜安喊住，“我只是不喜歡多事，但不是蠢，行嗎？”

昭昭：“你想說什麼？”

周凜安：“你在想什麼我就在說什麼。”

已經無法像之前那樣裝聾作啞了，在周凜安凌厲的眼神注視下，昭昭說：“我姐姐以前跟你大哥在一起過，瑞瑞是他們的孩子，你大哥不讓我告訴你，說什麼不要把你參合進來。”

周凜安皺著眉，“什麼做，不要把我參合進來？你姐是他前友？有了孩子認回周家又不是沒人要，這跟我有什麼關系？”

昭昭搖頭，說不知道。

一個字都沒在周凜安面前提父親的事，還不確定他值不值得自己相信。

但周凜安多敏銳啊，昭昭一個眼神不對他就看出有問題，著胳膊問：“還有什麼？”

昭昭有點不耐煩了，“都說不知道了，還能有什麼！”

男人連名帶姓喊：“時雨昭，你在我面前說假話就沒有一次蒙混過關，不如老實一點，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昭昭不吭聲，皺著眉和他對視。

周凜安嚴肅起來還嚇人的，可以想象，除開他平時在昭昭面前嬉皮笑臉的一面，在什麼下屬面前就是這麼厲聲厲的一面。

周凜安不打算放過，其實昭昭知道，他要不過問還好，只要打開了這個話匣子，所有事都不可能瞞著他。

昭昭給他搞張了，很這麼張過。

在這深夜寂靜的臥室里，周凜安冷不丁開口：“跟我睡過那麼多次，我知你深淺你知我長短，你在我面前還要有。”

昭昭忍不住罵他：“神金！”

周凜安：“怎麼不罵不要臉了。”

“……”

周凜安松開昭昭，走到落地窗前那條沙發坐下，給自己點了煙，架起兩條長，居高臨下淡淡睨著昭昭：“你媽千方百計，托人帶進我媽的社圈子，讓我媽看上你，功嫁進周家，最好再把你塞進恒盛，然后，順藤瓜慢慢調查你爸當年做假賬挪用公款那個案子，我說對了沒有？”

昭昭臉發白，背脊浸出汗來，小拳頭握。

對上周凜安那雙極穿力的眼睛，昭昭可想而知，他遠比自己想的更有城府。

沒吭聲，就是默認，這種況否認也沒有辦法，周凜安幾乎了如指掌。

問他，“你還知道些什麼？”

周凜安攤手，搖頭，“我什麼都不知道，全靠猜。”

昭昭瞪他。

他瞇眼了口煙，又道，“你應該也是最近才知道你媽的計劃，畢竟你演技太差，提前知道的話演不出那麼討厭你媽。”

“現在你知道了，打算怎麼做，要跟我離婚嗎？”

“我為什麼要離婚，”

周凜安說，“我本來就對你蓄謀已久，你媽的計劃只是提前了我們倆結婚的時間而已，對我來說是好事。”

“……”

“你爸那件事我問心無愧，你要是覺得他是被冤枉的查我還可以幫你，”

周凜安很不要臉的說：“離婚對我沒好，我天天都想跟你上床。”

昭昭在床沿坐下，距離周凜安有好幾米的距離，“你是在哪種氣氛下都能發。”

周凜安笑笑，又恢復了在昭昭面前紈绔子弟調那一套，“過來，坐我大。”

昭昭不，他又說，“有我幫你，事半功倍。”

昭昭坐了一陣，起到他那兒去，被他摟著坐在上。

“我是不是就那麼不值得你信任？”

把昭昭抱在懷里，周凜安終于正經了，昭昭和他對視，能瞧出他眼中幾分失落，“我媽告訴我這麼多事，我自己都還沒有完全消化。雖然我和你結婚了，可你是姓周的，我不知道利益沖突發生的時候，你會幫我還是幫其他人。”

“昭昭，你要記著，我是你丈夫，無論發生任何事，我都只會站在你這邊。”

周凜安握著的手，放在邊虔誠的親吻，“再沒有比你和我更親近的人了。”

昭昭眼眶紅紅的，哽咽著，“真的嗎？”

周凜安把腦袋按在前，“是不是真的，你自己不知道嗎，從結婚第一天開始，哪件事我沒有把你放在第一位？”

昭昭點頭，都知道。

張開手臂，也去抱他，腦袋擱在他肩膀上。

片刻后抬起頭，“你說，我是你求來的，是什麼意思？”

周凜安一噎，“我什麼時候說過？”

昭昭：“你說過！你就是說過！”

周凜安親的，說：“說過的話太多了，忘了。”

他起，抱昭昭去浴室，“今天一起洗。”

浴室門關了，很快水聲夾雜著男人恬不知恥的聲音：“你說得對，對著你，還真是什麼氣氛都能發。”

一個多小時候回到床上。

昭昭沒有睡意，湊過去靠在周凜安上：“那天在老宅，我看見周大哥和你二叔進棋牌室，我在外面等了一會兒，他們出來的時候看我在，周大哥反應很大。”

周凜安皺眉：“什麼反應？”

昭昭搖頭：“我也說不清楚，那意思好像就是我不該在那地方出現，當時我覺得好奇怪，但是之后周大哥沒搭理我了，我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周凜安沉默，一條手臂枕在腦后，若有所思。

昭昭看他，忍不住問：“周大哥在他們部里是什麼工作？我看他還有化名。”

周凜安睜眼朝看過去，昭昭才老實代，“我私底下約他見過一次，在一家很蔽的山莊，我去找他的時候，他讓我找容州。”

周凜安臉蛋：“你倒過來念。”

昭昭：“容州……周紹榮？”

周凜安：“大哥工作很危險，會用假份，這幾年是越來越回家了。”

昭昭很快就想到了，猜到了周紹榮是做什麼的。

沒再問關于周紹榮的話題，只是好奇，“為什麼不能認瑞瑞，瑞瑞是他的小孩啊。”

周凜安沒說話，昭昭不知道他在思考什麼，看了他好一陣，才說：“會不會是，我姐姐知道我爸是被冤枉的，并且聽到看到了什麼，知道自己有危險，才悄悄生完孩子送回來，然后自己消失？”

昭昭邏輯清晰，周凜安不得不佩服的想象力，但不知道的事也不能瞎猜，他對昭昭說：“我說了會幫你就一定幫你，今晚先睡……”

“還有，周大哥也知道實，正因為這樣，他才說不要把你扯進來，是為了保護你。”

周凜安看越說越激，就要坐起來，趕把按在枕頭上，“我說，今晚先睡了。”

昭昭：“哦。”

又說，“你好兇哦。”

周凜安著，親，故意說：“你跟你媽算計我，我兇一點怎麼了？”

昭昭掙扎：“沒有，我哪里算計你……不、不要了……”

“你不是說睡覺嗎？”

“一會兒再睡。”

次日。

其森集團年前最后一天上班，晚上就是公司年會。

昭昭和白曄中午在食堂用餐的時候，聽旁邊同事在議論，金建輝小組將在年會上被集團領導表彰，還有獎金。

現在金建輝小組三個人，除了他自己，另外兩個人就是昭昭和白曄。

獎金下來是要給倆分的。

白曄一點都不稀罕，而且吃飯還倒胃口：“你也聽到了，現在倒了咱倆占他便宜。”

昭昭淡定，“你別太在意無關要那些人的看法，不僅獎金要平均分，績效也要平均分，這不好事嗎？”

白曄看昭昭緒那麼穩定，“你真不生氣？”

昭昭：“我氣啊，那有什麼辦法，說到底還是我們倆社會經驗太了，以后做任何事都要更嚴謹，要有防人之心。”

白曄嘆氣：“氣得我大姨媽都提前了。”

昭昭哈哈笑起來：“為了安你，一會兒去便利店給你買衛生棉。”

白曄也調皮，“那我要多買幾袋，把下個月的都買了！”

“啊。”

氣氛活躍起來了，兩個生有說有笑的，已經不再計較被金建輝算計的事了。

然而沒多久，白曄后就想起某人那惡心人的聲音：“喲，這麼高興呢，要不大家一塊兒聊聊。”

昭昭抬眸，視線越過白曄肩頭，便看見金建輝雙手端著餐盤站在那里，在著笑。

“不好意思。”

白曄看見他，也沒給他面子，直接把自己的手機放在旁邊的餐桌上，“這里不坐人。”

金建輝臉上掛著淡然又有點小人得志那種笑意，說白曄：“小白，咱們現在是一個組的，說起來我還是組長，你就這麼目中無人？”

白曄不屑，“說實話，我一點兒也不想跟你一個組，包括昭昭。”

金建輝看著昭昭。

昭昭點頭，但很快又說：“也沒有，看在績效和獎金的份上，被膈應一陣也沒關系的。”

白曄聽出來昭昭在罵人了，而且金建輝臉明顯一點一點沉下去，白曄笑嘻嘻的接過昭昭的話：“有道理，膈應一下又不會痛。”

白曄話落，昭昭放下筷子，“吃好了嗎，走吧。”

兩人在金建輝憤怒的注視中離開食堂，白曄邊走邊小心問：“還沒有吃飽，去外面找個地方再吃點兒吧。”

昭昭：“給你買三明治。”

白曄：“還有衛生棉。”

“哈哈哈笑死了。”

到了便利店，白曄拿了便當去加熱，昭昭站在外面接電話。

是喬素心打來的，“昭昭，瑞瑞轉到普通病房了，醫生說他沒什麼大礙，養一段時間就可以出院。”

昭昭問：“昨天我和醫生通了瑞瑞用藥的事，說可以聯系中林醫院，讓那邊把藥冷鏈運過來，由這邊的醫院靜脈配置。等下你再去問一下醫生，看看能不能辦好。”

不能辦好就得去找周凜安幫忙，這個事耽誤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