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昭昭已經自己調節好了緒。

該說的已經說完了，不想再和周凜安起爭執，吵架更是沒必要。

到家之后，像往常一樣，平靜地換鞋，平靜地上樓，然后平靜地回到臥室。

周凜安一直跟著。

昭昭拿了睡，要去洗澡，周凜安擋在前，“昭昭。”

他喊，語氣還是那麼溫。

只是昭昭再也聽不出往日的溫存和意。

“我要洗澡了。”昭昭說。

“昭昭。”

周凜安再次喊名字，昭昭明顯覺察出來他是在示弱，但就那麼看著他好幾秒，又說：“加班累的，我想洗澡休息了。”

周凜安在原地佇立片刻，這才側給讓了道。

昭昭站在水流下，腦中想起許多事，尤其是和他結婚這半年多發生過的所有事。

過去會覺得周凜安是真的，可現在，覺不到了。

洗完澡后從浴室出來，昭昭看見周凜安站在臥室的落地窗前。

落寞的背影，指尖依舊夾著煙，是在等。

昭昭站在床邊，靜默無聲地空間里，周凜安緩緩轉過來。

“昭昭，我們談談。”

男人捻滅了煙頭，雙手兜朝走過來。

他抱著昭昭的肩膀，幾分沙啞的嗓音有了些懇求的意味。

可昭昭并沒有因此答應他，搖搖頭，說：“我想睡了。”

“那明天再談。”

“我不想談了。”

昭昭說，“周凜安，你是不是覺著，等你解釋完自己所做的所有事，會得到我的諒解，我們也會因此達到和解。其實不需要的，無論是否和解，我們的婚姻還是得繼續，畢竟還沒有到約定的兩年時間。”

周凜安被輕描淡寫的幾句話氣得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論氣人，昭昭絕對的是高手。

即便如此，他還是耐著子和說：“提那些做什麼，照你這個說法，意思到了約定的時間還能離婚？”

昭昭抿著，沒答，把臉轉到了一邊。

周凜安看出來了，就是這個想法。

“你想都不要想。”

既然不想談，那就不談，周凜安把昭昭抱到了床上，給拉好被子，“不早了，睡吧。”

昭昭閉著眼睛，沒再看他一眼。

周凜安站在門口，手搭在門把手上，看了好一陣，這才關燈拉好門。

第二天早上。

昭昭七點半起床，照舊和周凜安一道吃早餐，整個人緒穩定得就像是沒有發生過任何事。

甚至還是聽周凜安的話，坐他的車去公司。

只是，不管是上午茶時間還是午餐時間，周凜安看了無數次手機，都沒再給他發過一條消息。

轉眼到了周六。

因為要去老宅陪爺爺吃飯，昭昭沒睡太久懶覺，八點三十就起床收拾自己。

周凜安在書房跟下屬開完會之后進來喊，恰好站在落地鏡前換服。

昭昭今天穿套，淡淡的豆綠，薄薄的蕾，款式清新又，周凜安站在后不遠，眼底漸漸的暗了。

昭昭在鏡面里，對上他墨黑的眼睛。

這麼一對視，就無法收拾了。

周凜安上前將抱到了床上。

昭昭一聲都沒吭，臉埋在枕頭里，雙手攥著床單。

事后周凜安區洗了個澡，昭昭重新去換服。

鏡子里雪白的軀上滿是斑駁，有被他咬的，也有被他擰的。

他對向來沒輕重。

去老宅的車上，昭昭坐在副駕駛上不聲不響，車里氣氛冷清又怪異。

但周凜安知道，這實在不是一個可以談話的好時機。

昭昭很累，比昨天加班到九點半還累。

某地方還作痛，是周凜安的杰作。

兩人一到老宅，周老太太就看出來他們神間氛圍不對。

老太太把昭昭拉到一邊，悄聲打聽：“和凜安吵架了？”

多一事不如一事，氣著老人家總歸是不好，昭昭笑瞇瞇的，好言好語道：“沒有，不要多想，我今天就是有點兒累。”

老太太眼睛一亮，“怎麼大清早就累？干什麼啦？來這麼晚是不是在床上生孩子？”

“……”

“哈哈，昭昭兒害了。”

老太太跟小孩兒似的，調皮地蹭蹭昭昭胳膊，“在面前也不能說呀？”

昭昭臉燙得不行了，說，“沒有。”

“那你告訴，和凜安什麼時候能生一個？”

“他說生，就生。”

昭昭很平和，依舊是笑盈盈的模樣，明眸皓齒，老太太看了就喜歡，的臉蛋，“那你們可要努力了，我這是一天不如一天，你們太慢了，我都怕見不到我那重孫。”

“不會的。”

昭昭哄著老太太，扶著在后花園散步。

周凜安一個人站在門廊前煙，遠遠著那一抹小的背影，他心里始終不踏實。

他一直知道昭昭有主見，正是因為太有主見了，才讓他覺得不可控。

指不定哪天突然就提出來要和他分道揚鑣了，畢竟對錢對份地位這些東西沒什麼興趣，搞不好現在對他也沒丁點興趣。

以前在床上配合他，是從心底里愿意的。

可今天早上就跟完任務一樣，任他予取予求，男人自尊心占有作祟，昭昭越表現得興致缺缺，他越來勁。

所以昭昭夠嗆，被他要去了半條命。

周凜安是想找機會跟好好談談，解決所有問題，但是明顯昭昭不愿意，倒不是說刻意回避，自欺欺人，周凜安覺得到，就是無所謂。

對他無所謂，對他的種種行為無所謂。

他們之間，又回到了最開始的相模式，竭盡全力做好他的周太太，甚至也會面面俱到。

但是這些都是有期限的，如那張合約所示，兩年為期。

“老太太，該吃藥了。”

曉梅從屋里跑出來，手里攥著一把藥片，紅的綠的黃的，有藥片也有膠囊，也有滴劑和藥水……老太太擰著眉頭吃藥，樣子看起來十分痛苦，像是吞咽困難。

曉梅提醒，“老太太慢點吃。”

就是這個時候，大概是喝水的時候呵了風，老太太竟劇烈咳嗽起來。

嚇得曉梅趕給拍背，一邊拍一邊擔驚怕，好在老太太最后平復下來了。

曉梅對昭昭說：“三，我得帶老太太回去了，一會兒要是真著涼了那可了不得。”

昭昭點頭，“好。”

老太太是小孩子心，被曉梅哄著回去的路上都還在掙扎，“我想和昭昭玩嘛，好不容易來一次……”

“您先回屋，等三散完步就回來陪您了。”

昭昭站在原地，盯著那一老一小看了一陣，收回了視線。

“昭昭。”

一道低沉男聲傳過來，昭昭是在哪里聽過的，但絕對不算是悉。

往聲音來源看去。

周懷準一灰藍的西裝站在藤蘿樹下，那穿風格倒是跟他格很像，像個花花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