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肖磊去云南出差,回來的時候特意轉道去了趟中林市,和靳樾見了一面,和他說了昭昭的況。
去年靳樾肖磊囑托救過一次昭昭,后來周凜安投資了他,如今武校也算是辦得如日中天。那時候周凜安開玩笑說自己有懷,其實靳樾知道他就是不求回報地想投資他,也算是報道他。
周凜安有有義,再加上靳樾第一次見昭昭就喜歡,這次肖磊開口了,他也就一口應下來。
幾個人選在一家比較安靜的餐廳,沒有去包廂,就在靠窗的位置,可以看見遠海邊。
昭昭話,但今晚給自己倒了酒,敬了靳樾好幾杯。
愿意從家里出來就是好事,要喝酒,周凜安也沒阻止。
席間靳樾也沒提起母親過世的事,按理說是要安幾句,但之前肖磊說過,最好別提,他也就沒提。
飯后,服務生拿了單子過來結賬。
原本四個人坐著,突然昭昭喊了一句:“二師兄,你是第一次來赫海市嗎?”
在座所有人都看向。
靳樾:“是的,第一次來。”
昭昭說:“那我陪你散散步吧,赫海市夜景也是很漂亮的。”
靳樾下意識看向周凜安,周凜安點了下頭他才答應:“行啊。”
從餐廳出來,昭昭和靳樾在前面走,周凜安和肖磊跟在后面。
這邊不是商業中心,不算繁華,但是談的小年輕喜歡過來約會,也算是熱鬧。
“從這里過去,走差不多一公里的樣子,有一座愚人碼頭。”
昭昭對靳樾說:“我上大學的時候,周末閑暇就和同學去那邊。”
“是不是有很多你們孩子喜歡的路邊攤?”
“嗯,還有一些獨立一人手工制作的小商品,價格很便宜,但是很有創意。”
昭昭說:“你要過去看看嗎?”
靳樾說:“行。”
兩人走得慢,是真的在散步。
后面,肖磊煙不離手,邊走邊對周凜安說:“你也不要太過擔心,昭昭其實心里什麼都清楚,不看心理醫生是因為知道自己沒病。”
周凜安:“就是太清楚了。”
肖磊停下腳步:“你這話,什麼意思?”
周凜安淡淡笑了下,搖了搖頭,沒多說一個字。
其實昭昭也不是完全不出門,也是出去過兩次的。
第一次,是上個月9號。
那天早上周凜安正在用餐,昭昭難得起了個早,走到他對面坐下,拿面包吃。
對周凜安說:“一會兒我出去一趟。”
要出去,周凜安自然高興,“可以,我派個人過來接送你。”
昭昭:“不用,我自己可以。”
隨慣了,不端周家架子,走哪兒都接地氣,周凜安早已習慣,所以他也沒想太多。
其實那天去找了離婚律師,咨詢離婚的事。
結果很巧的是,當天單律師也在那間律師辦事,看見了,隨便找個人一問,就知道是來咨詢離婚事宜。
第二次是這個月12號,沒讓周凜安的司機接送,周凜安卻讓人一路跟著。
又去找了律師,只不過換了一家律所。
周凜安的人后來找律師問了昭昭咨詢容,大概就是用什麼方法才可以帶走瑞瑞,律師了解了所有的況,很憾的告訴,如果男方不同意,是斷然帶不走孩子的。
所以才有了和周凜安的對話,問周凜安,如果離婚,是不是不會同意帶走瑞瑞。
把所有事都了解得相當徹,計劃得面面俱到,但是的計劃里,唯獨沒有他。
十月中旬的某天晚上。
周凜安出差回來,家里燈火通明,卻安靜得落針可聞。
以往的這個時候,瑞瑞也已經上完鋼琴課回來了,應該是懶洋洋地趴在沙發上看電視。
而今天,昭昭坐在那里,電視沒有開。
周凜安走過去,只看見一道清瘦的影,以及茶幾上那白紙黑字的一沓資料。
最上面那張,四個大字寫著:離婚協議。
昭昭回頭看他,對上那雙濃黑沉靜的眼睛,緩緩站起來,態度溫和:“你回來了。”
男人嗯了聲,將手中外套放在沙發上,“瑞瑞呢?”
“哦,明天周六,今晚他想玩晚一點,我讓阿姨帶他看電影去了。”
“什麼電影。”
“應該是什麼畫電影吧,他自己拿我手機買的票,我也沒認真看。”
“嗯。”
周凜安走到昭昭面前,牽了牽坐下,他示意昭昭:“你坐。”
昭昭才坐下來。
他看了一陣,然后視線轉到茶幾上。
良久,他拿起那份離婚協議,隨意翻了兩下,問昭昭:“想好了?”
昭昭點頭:“想好了。”
周凜安擱下協議,笑著往后輕輕一靠,長疊在一起:“不多不,剛好兩年,你是不是也覺著正好?”
昭昭沒有開腔,人還算平靜。
其實客廳里也不是一點別的聲音都沒有,還有水族箱里發出的咕嘟聲,加也是咕嚕嚕的在……周凜安離昭昭很近,昭昭聽得見他微略沉重的呼吸聲。
抬起頭來,勇敢地和他對視:“我們之間的關系,不能用或者不來定義,有太多事夾在我們中間,我父母的死,我姐姐的失蹤,一直都是我的心頭刺。無論這些事是不是和你有關,又或者,是不是你造的,但你始終是姓周的。
周懷準的壞人人看得見,但是我分不清你是否也曾經和他站在同一個陣營,你可以說我沒有良心,也可以說,我不知恩。但是我真的很我的家人,我沒有辦法在眼睜睜看著他們慘死之后,還和你相安無事的在一起。”
周凜安也只是點頭,說:“我理解。”
昭昭抿著,沉默片刻又道:“我不是意氣用事,也不是一時沖,是我能從之前發生的種種事去判斷,我們能有第一次的隔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語氣這樣彼此痛苦,折磨,倒不如好聚好散。”
周凜安說:“依你。”
昭昭紅著雙眼,看著他。
周凜安卻是彎一笑,抬手去將耳邊幾縷發理了理,“你母親出事之前,肖磊說過一句話,那時候我沒太在意,事實上就是如此——只要周懷準還在的一天,不出問題還好,一旦出現問題,我們中間那道看似修復好的裂一定會再次裂開。”
他的手停在耳邊,片刻后緩緩落下來,他說:“從頭到尾,你還是沒有真正相信過我。我的人品,我對你的,你都沒有相信過。”
昭昭張了張,似是想要辯駁。
但在周凜安的注視下,雙輕啟又合上,最終沒有為自己辯解半句。
到此為止,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由始至終,是沒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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