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討會地點是在新科創大樓的大會議室，昭昭跟新同事不太，是踩著點過去的。

U型會議桌，與會人員十幾位，分別坐兩排。

昭昭坐在這一排，為首的是院長和項目主理人丁教授，昭昭進來的時候一一打招呼，大家對也算客氣，臉上帶著善意微笑。

等一坐下，才發現坐在左前方那個人是鄭琦。

昭昭一愣，下意識就往鄭琦旁邊看，果然，周凜安也在。

周凜安坐在對面那排為首的位置，也就是院長對面。

沒有等到開場白和介紹，昭昭就已經清楚了，可能是中林大學和恒盛集團有合作，又或者周凜安是現在這個項目的投資人。

會議開始之前，胡院長在講話，昭昭聽著，也順勢朝周凜安那頭看一眼。

此時周凜安面對著胡院長，很顯然胡院長一番暢談大多是說給他聽的，他的注意力自然是在那頭，也就沒有看昭昭。

他背后是一面巨大的窗子，照進來落在他的肩頭，金暈里，他上自帶一層澤。

上次蔣孝禮的追悼會上人太多，各自匆忙，昭昭沒來得及打量他，這會兒才看見，周凜安兩鬢些許斑駁，似是好幾白發。

他已經，快要四十歲了。

時間的流逝真是不著痕跡，與他相識之初，正值一個男人最好的年紀，不知不覺就已經過去七年了。

昭昭離開這五年，周凜安沒再找過人。那時候恒盛集團也出了不問題，再加上昭昭和他離婚給他帶來很大的打擊，他也無心再去經營之事，全部力都投在工作之中。

五年之后，恒盛在他的打磨下，已經又上了好幾個臺階，不管是在科技領域，還是醫藥行業，足以做到屹立不倒的程度。

他鬢邊點點白發，是時間的證明，也是恒盛穩步輝煌的證明。

昭昭收回視線。

周凜安沒找過，也是知道的，如果他不肯放過，去到這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他都能把找回來。

但是想要自己，覺得他們之間有一道無法逾越的鴻，說和他的婚姻是錯誤的，總是有太多解決不了的矛盾，今天好了，明天又會割裂——小小年紀背負太多，既然和他在一起會痛苦，那就放了。

真正的放過，就是不再過問。

這五年，但凡周凜安找人一查，就會知道在哪里，也會知道的近況，也包括是否結婚，是否生了小孩。

他對的一無所知，也算是給與了最大的尊重。

昭昭很快收回思緒，在丁教授去前面演說之前，將視線轉到了他上。

研討會從三點半正式開始，一直到六點鐘結束。

樂樂是五點鐘放學，這個時候鐘點工阿姨已經把接回去了。

昭昭跟胡院長和同事們打完招呼，也沒耽擱，抓時間回家。

本來也想跟周凜安單獨說兩句再走，又覺得這個場合不合適，再加上胡院長和那幾位教授一直在和他聊事，昭昭也就沒打擾。

鄭琦倒是避開那些人，去送昭昭。

“時教授。”

這麼多年過去，鄭琦對昭昭的不滿似乎也淡了，他從后面跟過來，禮貌地詢問：“您去哪兒，我送送您？”

昭昭停下腳步，“不用送，我就住在這里，走路幾分鐘就到了。”

鄭琦笑笑，“也是，你們教授待遇好，學校給安排住的。”

想了想，又說：“是周董讓我來找您的，就想問問您晚上有沒有空，一起吃個飯。”

昭昭不知道周凜安的目的，或許他知道樂樂是他兒了，要找談論樂樂的養問題。但昭昭還沒考慮過這個事，所以覺得現在不是單獨見面的好時機。

委婉回絕鄭琦：“不好意思鄭書，今天晚上我有點事，麻煩你跟周董說一下，下次吧。”

鄭琦只好作罷，紳士地往前手：“行，那就不耽誤您。”

送走了昭昭，鄭琦折返去接周凜安。

此時胡院長和那些教授已經把他送出來了，一行人談笑風生見走出電梯，鄭琦剛好上。

送周凜安到大門口，胡院長握住他的手，話里行間是殷切期盼：“周董百忙之中能空過來，說實話，我們大家都沒想到，真的非常謝您對我們這次研發項目的大力支持！”

周凜安邊淺淺弧度，一如既往從容淡定：“應該的，胡院長言重了。”

幾位教授和胡院長拉著他還要說幾句，周凜安也隨和，示意鄭琦去把車子開過來。

五分鐘后車到了，胡院長他們才放人。

周凜安上了車后排，門剛合上，鄭琦就說：“時小姐拒絕了。”

周凜安也沒有多意外，拒絕才是正常的。

一個多月前，在蔣孝禮的葬禮上見到，邊帶了個小孩。

要是孩子才一兩歲，可能他會想到去國外之后結婚生子了，但偏偏這麼巧，孩子看起來四五歲的樣子，他難免會疑。

再加上蔣嘉捷跟有病似的，說在國外結婚生小孩了，眼睛都能看到的事他故意還要在他面前說一遍，很顯然就是想刺激他。

周凜安這種人的心理素質不是一般的好，刺激他沒用，昭昭要真的跟別人結婚生了孩子，他也認了。但那小孩要是他的，他不會置之不理。

鄭琦從后視鏡看他：“現在我們去哪兒？”

周凜安才下飛機就去了中林大學，這會兒很疲憊了，仰靠在車座上著眉心，“回酒店休息，晚點去武校和靳樾喝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