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進包廂后，服務生接過遞過來的外套，掛在角落的架子上。

今天里面穿的黑針織連，修長的頸脖間掛著暗紅瑪瑙吊墜，優雅又有些俏皮。

“爸爸！”

樂樂進門就喊人，張開雙臂要抱抱。

周凜安笑著上前把孩子抱起來，回到位置上，讓坐在上。

昭昭就坐旁邊，周凜安給介紹程博士夫婦，挨個問好。

故意多看了杜華容一眼，看得更加心虛，低頭給自己倒了大半杯熱水喝。

昭昭暗自發笑。

很快服務生推著餐車進來布菜。

原本杜華容在走神，沒注意到邊人在做什麼，卻在不經意時抬頭，看清側的服務生長什麼樣子。

手里的水杯哐當一聲跌落在地，滿地碎片。

“你小心點。”

程博士看著，忍不住說：“今天怎麼一整天魂不守舍，是不是不舒服？”

“沒、沒有。”

杜華容收起視線，眼睛不敢到看了。

可這個時候，程博士也認出來了面前這個服務生，心里有些詫異，但很快喊出的名字：“鐘燕？你不是在中林大學任職嗎，怎麼……”

鐘燕看到程博士，眼睛很快就紅了：“教授，我、我……”

后面的話說不出來了，泣不聲，哭著哭著就給程博士跪下了：“教授，幫幫我……我真的是一時腦子發熱才會幫師母做這種事……嗚嗚，幫幫我……”

程博士整個人僵住，看看鐘燕，看看自己老婆，又朝周凜安和昭昭看過去，這才恍然大悟，今天這頓飯就是“鴻門宴”。

他喊鐘燕：“你起來說話！”

鐘燕不敢起來，一個勁地搖頭，“教授，您要是也不幫我，以后我的事業就真的毀了……”

一直低著頭的杜華容突然開口，說：“是你自己要那樣做的，你扯上我做什麼？我讓你做了嗎！”

鐘燕哭得更兇了，許是終于看清了杜華容的為人，知道自己幫錯了人，一邊哭一邊求程炳元幫。

程炳元很上網，連普通社賬號都很用，更別說校網了，所以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轉過去看臉蒼白的杜華容，沉了沉聲，問：“你到底讓幫你干了什麼？”

杜華容咬死不承認：“我沒有！”

昭昭在一旁給兒剝螃蟹吃，淡淡開了口：“程太太，鐘燕已經全都告訴我了，你承不承認都沒多大意義了。”

杜華容紅著眼睛和昭昭對視，恨昭昭，卻不敢在這種況下有任何出格舉。

程炳元見從哪兒問不出話來，皺著眉朝鐘燕頷首：“你說！”

鐘燕哭得噎噎的，把事的起因經過都詳細說了一遍。當然，說的過程中為了撇清責任，自然會加油添醋。

程炳元聽完很震驚，實在是不敢相信，平時知書達理、和他相濡以沫的老婆竟然會指使人做這種事。

一時間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好，扶著額頭，眼中滿是對的失。

杜華容知道不管自己怎麼否認都無濟于事，哭著去拉程炳元的袖子：“老程，我就是一時糊涂，你聽我解釋……”

事到如今，再說什麼程炳元都不會再相信了，一點一點拉開的手，緩緩起，拉下臉面對著周凜安和昭昭鞠了一躬，“周董，時教授，是我的問題，是我屬于管理家庭關系，才導致我人犯糊涂做出這樣的事來。”

周凜安由始至終都很淡定，他沒什麼表示，只看向昭昭。

昭昭也是會給人臺階下的，程炳元站起來了，總不能坐著，也起：“程博士，您倒是不需要自責。今天我讓凜安安排這個飯局，除了這件事，更重要的，是我們胡院長邀請您明天參觀學校的實驗室。”

程炳元連連點頭，“好，好，是我的榮幸，我的榮幸。”

回頭又看了一眼杜華容，對昭昭說：“今天這件事鬧得非常不好看，給時教授帶來了很多麻煩和困擾。以后時教授有用得著程某的地方盡管開口，現在我得帶離開，有些話還是要關起門來說。”

昭昭點頭，說：“理解。”

程炳元帶杜華容走的時候，對還跪在地上的鐘燕說：“希你是真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回頭你打電話給我，我重新給你安排工作。”

說完拉著杜華容就走。

門關上，外面傳來杜華容的哭聲：“老公，老公我真的錯了……”

鐘燕緩緩從地上起來，對著周凜安和昭昭鞠躬，“那我就，先走了。”

看著出去，昭昭轉頭看周凜安：“你照顧一下樂樂，我去看看。”

周凜安點頭，示意去。

昭昭從包廂出來，在走廊上喊住鐘燕：“學校你是回不去了。”

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去這家公司找關經理，他會給你安排職位。以后別再犯蠢。”

鐘燕半張著，緩緩接過那張名片：“時教授……”

昭昭笑了笑：“別謝我，是胡院長代的。”

畢竟跟在胡院長邊好幾年了，平時工作也都是兢兢業業的，胡院長到底是心，見不得一無所有。

“如果對這個工作不滿意，你還可以去找程博士。”

昭昭給忠告：“但是你要明白，不管是職場上，還是其他任何際圈子，誠懇待人永不會錯。”

.

吃完飯，昭昭和周凜安帶樂樂散步。

熱鬧的大街上，一家三口走走停停，樂樂一會兒看這個，一會兒又要看那個。

周凜安手里拎著熱水壺，不時拿過去給樂樂喝兩口熱水。

他平時高高在上，昭昭也是難得看他如此接地氣的時候。

“發生這種事，你也沒給我來個電話。”

兒和其他孩子玩梯，周凜安和昭昭在邊上看著。

昭昭低頭，踢了踢腳下的石子，嘆氣道：“一點小事，我學生就能幫我解決，何必麻煩你？”

周凜安笑了聲，“你學生倒是比我重要了。”

昭昭趕解釋：“你別這麼說，我就是覺得你已經夠忙的了，日常生活中這些繁瑣小事，就不用說出來打擾你了。我這是你的表現，周董。”

現在慣會說好聽話，周凜安拿沒辦法，說得多了倒顯得他小氣。

昭昭也會哄他，趁著沒人注意，挽著他胳膊在他臉上親一口：“等哪天我這兒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兒，一定告訴你，讓你有存在！”

周凜安低頭看：“什麼才是天大的事？”

昭昭皺著眉冥思苦想：“比如，要給樂樂生弟弟妹妹了，之類的大事！”

周凜安一噎，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真發生那種事，要不告訴他才是有問題了。

看天不早了，昭昭抬手瞧了瞧腕表，對周凜安說：“本來小敏是下午四點鐘的飛機，結果單位有事，臨時改簽了，得晚上十二點才到了。一會兒把樂樂送回家哄睡著了，再去機場接。”

周凜安說：“好。”

在周凜安面前說起小敏，昭昭就想起來他小舅姚勵謙了：“對了凜安，你對你舅舅的事了解多？”

周凜安皺了下眉：“怎麼突然對我舅興趣了？”

昭昭笑起來：“沒有，就是我最近才知道，小敏和你舅舅談了。”

周凜安有些驚訝，好幾秒鐘沒吭聲，然后說：“我是知道他有朋友了，但是確實沒聽他說是你朋友。”

“最近小敏和他鬧了矛盾，兩人好長時間沒在一塊兒了。”

“人之常。”

昭昭聽他這麼說，不太明白：“為什麼？”

周凜安搖頭，頗有些無奈：“他前妻生病了，好歹也是夫妻一場，沒人照顧，他總是要管的。”

原來是這樣。

昭昭這就明白了，為什麼小敏不找他，他就沒有找小敏。

“可就算是要照顧前妻，也得給小敏一個代。”昭昭

周凜安握著昭昭的手：“我外甥才十五歲，正是青春期叛逆的時候，姚勵謙既要管母親，還要管，醫院事有那麼多，哪里還有時間分心去理的事。”

這麼一解釋，也解釋得通了。

周凜安問昭昭：“小敏對姚勵謙如何？”

昭昭搖頭：“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小敏是很理智的人，應該是考慮清楚了才會選擇和他在一起的。你看啊，他們可相差十四五歲呢，小敏爸媽都不同意的。”

周凜安笑了笑，“一點年齡差距，只要沒有問題，不管怎麼樣都會在一起。”

昭昭意有所指的點著頭：“對哦，你大我這麼多，我也沒有嫌棄你。”

周凜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