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里，謝聿辭只有電話響的第一聲看了眼，之后便把手機調靜音，放進兜。

屏幕在兜邊緣閃現，電話還在不停打過來。

端木文翰湊過來提醒：“聿哥，你有電話，不接嗎？”

謝聿辭眉目淡淡：“喝你的酒，管別人的事。”

出口就釘子，端木文翰撇：“我不你了。”

“你最好別，老子不搞基。”

沈夢婕在旁邊聽到，抿笑：“幾年不見，你還是這麼毒。”

謝聿辭：“這毒？還沒到平常的十分之一。”

端木文翰馬上：“夢婕你看，我平常過得多水深火熱，也是從小到大認識沒辦法，不然我……”

“不然怎麼樣？”謝聿辭睨他。

端木文翰氣不過兩秒：“不然我還是以聿哥馬首是瞻，我聿哥依然是我大哥。”

“還是跟你們在一起有意思。”沈夢婕笑著給酒杯添酒，把端木文翰的順著桌面推過去，謝聿辭那杯則親自端起來送到他手邊。

謝聿辭接過，但沒喝。

端木文翰看著這一幕，嘿嘿笑了兩聲。

“傻笑什麼？”謝聿辭覺得他今天腦子不大正常。

“沒什麼。”端木文翰順著沈夢婕之前的話，問，“聽你那話，這兩年在英國不好玩？”

“英國哪有國好，朋友都在這，都知知底，不一樣。”沈夢婕說。

“就是，我就不理解移民出去那些人，我們國家多好啊，繁榮昌盛，富強民主，哪點不比外國強。”端木文翰說著，瞥見謝聿辭似有些出神沒聽他們說話，便撞了他一下，“你說是吧？聿哥。”

撞的力道沒控制好，謝聿辭手握酒杯搭在膝蓋上，杯里的酒被撞出來，酒洇膝蓋布料。

沈夢婕趕忙拿紙過來，傾要幫他，謝聿辭膝蓋往旁邊收：“不用，我自己來。”

沈夢婕頓了半秒，把紙巾遞給他：“抱歉，忘記你結婚了。”

又笑著問一句：“誒，怎麼沒把謝太太帶過來？我還沒見過謝太太呢。”

端木文翰：“什麼謝太太，我哥都要離婚了，以后單自由勇敢飛，還帶出來干啥。”

謝聿辭冷剜他一眼：“長舌婦都沒你舌頭長。”

沈夢婕有些驚訝：“離婚？我沒記錯的話才結婚兩年吧，為什麼要離婚？”

謝聿辭不想多說，偏旁邊有個大：“他們又沒，結婚的時候就簽……”

謝聿辭把子的紙一團塞進端木文翰里。

“呸呸……聿哥你干嘛啊。”

謝聿辭：“看你了，給你加料。”

“我不啊。”何況誰加料加紙巾的。

謝聿辭：“不你小啄米似的篤篤篤，吵死人。”

沈夢婕觀察謝聿辭的神，見他不想聊這個話題，便把話題往別的地方引了。

謝聿辭確實不想聊，甚至不太想多待，沒等他們聊幾句就起：“走了。”

端木文翰不樂意：“不帶你這樣的，今天是夢婕回國的接風宴，你就走算怎麼回事。”

“的接風宴又不是我的，我提前走有什麼關系。”謝聿辭偏頭跟沈夢婕說，“歡迎你回國，走了。”

端木文翰覺得聿哥就是心里別扭找存在呢，趕忙看向沈夢婕：“你說兩句，你是主角，他聽你的。”

沈夢婕打趣道：“他歸心似箭要回家找老婆我也不好攔，不過……”

笑著轉話：“來都來了，連杯酒都不喝就太不給面子了。喝杯酒吧，就當給我這個小時候的救命恩人一個面子。 ”

謝聿辭手，把那杯潑得只剩半杯的酒喝了。

喝完，抬就走。

“真走啊，連你也沒留住他。”端木文翰說。

沈夢婕看著男人高大的背影消失在包廂門口，莞爾笑笑：“人家急著回家和老婆呢，我們別不懂事了。”

端木文翰：“得了吧，他會去找老婆才怪，他和程笙就差那一……”

話到一半他陡然想起謝聿辭塞他時冷死人不不償命的眼神，及時把話收住：“不說聿哥了，走都走了，來來來，我們喝酒。”

燈落在沈夢婕白皙清麗的臉龐上，照著眼尾的笑意，很是溫婉。

-

謝聿辭回家找老婆？開玩笑。

他連面都不敢見。

慫得一批。

他給自己的慫貨行為找到充分理由解釋。

孩子還沒生，離什麼婚，至要等孩子出生了再說，免得以后孩子長大，反過來指責他薄寡義，連孕期幾個月都等不了。

還有，程景繹欠他八千萬。

八千萬說多不多，說也不，程景繹沒還錢就離婚，以后姐弟倆賴賬怎麼辦。

他又不是冤大頭。

謝聿辭把自己順了過去。

坐上車，司機轉過頭問：“謝總，去哪里？”

謝聿辭本想說悅城，這幾天他都睡離公司不遠的公寓里，可話在舌尖轉了圈，出口變了：“銘湖天地。”

銘湖天地，有一陣沒來了，有人定期上門做衛生，一切和之前一樣，毫無變化。

謝聿辭洗完澡上床。

床品換過，但他睡在枕頭上，就是覺得有悉的淡淡幽香，很舒心很好聞。

第二天，謝聿辭醒得很早，他洗漱完在房子里轉了一圈，順帶看了看冰箱。

食材有，但沒人做。

說真的，幾個月被程笙養得都刁了，好像只有做的早餐才合胃口。

不過要程笙給他做，基本沒可能，等生完孩子看能不能吃上吧。

他從冰箱拿了個面包隨便對付幾口，然后拿車鑰匙出門。

只是剛打開門就被人堵了。

狹長的黑眸和澄亮的杏眸對上，兩人有片刻沉默。

“今天運氣好，上來就見了。”程笙見他立在門口不，率先開口，順道往里面瞥了一眼，“屋子里藏人了？不讓我進去。”

謝聿辭：“……讓虹姐今天別買筍，大清早這麼損，夠你們吃一天了 。”

程笙見他還是沒有讓開的意思，便收回視線：“不方便就去我那談，我不進去。”

謝聿辭不知道一早哪來的幽怨之氣，把門全部拉開：“有什麼不方便，要進就進。”

程笙邁進去。

這是換回第一次進這里，屋子和之前沒變化，干凈整潔，餐桌上扔著一個啃了半截的干面包。

他早上就吃這個？

程笙差點問出口，好在及時忍住了。

他早上吃什麼關什麼事，晚上喝酒瀟灑快樂的人，不差早上這一頓。

謝聿辭看，沒說話，顯然不想主開啟話題。

程笙拉開椅子坐下：“我長話短說不耽誤你寶貴時間，我們什麼時候去民政局辦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