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聿辭哭得好大聲，大聲得端木文翰也好想哭。

“聿哥，我知道了，你是看程笙懷孕了出于責任心才不想跟離婚吧。”

傅磊涼涼睨他，還耿耿于懷那輛車做最后掙扎呢。

謝聿辭把他的掙扎徹底按死：“不是，我舍不得笙笙。”

端木文翰的心在滴，悶了口酒：“我好像是該去看看腦子了。”

他腦子沒問題的話不至于這時候才看出來。

這個迷醉的夜晚，一點也不迷，醉倒是真的。

謝聿辭喝得爛醉，傅磊讓代駕把自己的車開回去，然后讓服務生把爛醉的謝聿辭塞進端木文翰的跑車，坐上駕駛座就要走。

“不是兄弟，要這麼狠嗎，好歹送我一程吧。”端木文翰拉車窗。

傅磊聳聳肩表示憾：“沒辦法，誰讓你的是兩座跑車呢，打車吧，門口多的是車。”

說完，無升起車窗，疾馳而去。

端木文翰喝了酒頭昏腦漲的，想起因為他的愚蠢輸掉的心跑車，冷風往上呼啦一吹，他心里的雪花那個飄啊，別提多凄涼了。

車上，傅磊推了推幾乎沒有意識的人：“聿哥，回哪？”

“笙笙……”謝聿辭眼睛紅臉也紅，頹喪歪在副駕駛，哪里還有半分貴公子的氣息。

傅磊算見識了什麼人設崩塌。

這一天晚上，他分別看見了傷心失控的謝聿辭，痛哭流涕的謝聿辭，自言自語的謝聿辭，甚至還有喝醉后在那哭著哭著就開始傻笑的謝聿辭。

也是他有道義，不然把這些珍貴畫面拍下來，不訛謝聿辭一個億都說不過去。

“別再你老婆，哦不，你前妻的名字了，又聽不到，現在送你去哪？”

謝聿辭閉著眼，像沒聽到他的話，只不停地喃喃：“笙笙……”

傅磊無奈嘆口氣，好吧，他還看見了復讀機一樣的謝聿辭。

“聿哥，你不說送哪我就開車回我家了，今晚睡我家客房。”

這句依然沒得到回應，就在傅磊準備右拐的時候，副駕駛的人突然出聲：“去銘湖天地。”

傅磊連忙打直方向盤，保持直行。

按照時而爛醉時而有一點清醒的謝聿辭指路，傅磊終于把人扛到27樓，并功打開房門。

他把人送到臥室，準備出去倒水的時候，謝聿辭突然著床沿：“yue……”

傅磊眉心一跳，拿著垃圾桶沖過去。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嘔地上了。

算了吧，傅磊干脆把垃圾桶放在那堆嘔吐上，眼不見為凈，蓋住就當沒有。

“聿哥，你這有保姆或者傭人沒，個人過來照顧你。”傅磊覺得就這麼走了，謝聿辭可能中途死了都沒人知道。

謝聿辭嘔完翻了個，像在尋找什麼，閉著眼睛手上下了，空的？

笙笙，他的笙笙怎麼不見了？

謝霸總委屈一癟就要哭，傅磊眼疾手快塞了個流蘇枕頭到他懷里。

謝聿辭抱著長條的枕頭，忍住了哭。

傅磊嘆口氣，再次覺得生活不易，法律為什麼還不來制裁他。

“聿哥，聽得到我說話嗎，安排誰過來照顧你？”

“笙笙……”

“知道，”傅磊把流蘇枕頭往他懷里又按了按，“在這呢，你抱著的，別哭了，再哭的頭發要打了。”

“……”

謝聿辭上手了，哪是什麼頭發，明明是流蘇，手都不一樣。

騙子！

他把枕頭氣憤扔開。

傅磊：“聿哥，你得給我句話吧，到底怎麼安排。”

謝聿辭慢慢睜開眼，突然清醒了幾分，眨著眼可憐道：“笙笙在26樓，你讓來。”

-

隨著孕期月份增大，程笙上廁所的頻率越來越高，晚上要起來兩次。

剛上完洗手間出來，床頭柜的手機亮起來，是個陌生號碼。

深更半夜的，誰會給打電話？

程笙按下拒絕，沒接。

不過幾秒，電話再次打來，還鍥而不舍，程笙起來了反正沒睡意，于是靠著床頭點下接聽。

“程笙，我是聿哥的朋友，傅磊。”那邊自我介紹。

程笙微怔：“……這麼晚了，找我有事嗎？”

“是這樣的，聿哥喝醉了，他說……”

傅磊在這頓了下，下面話有點難以啟齒：“他說他想你了，很想很想，想看見你，你能來趟27樓嗎？”

隔著一層樓，一個在樓上卷著被子黯然神傷，一個在樓下面無表。

“他想我就要去？他是哪蔥還是哪蒜？”程笙說。

傅磊噎了下，其實程笙說的也是他想說的，只是謝聿辭鬧騰得太厲害了，不打不行，這會兒還虎視眈眈盯著他呢。

傅磊干脆把揚聲打開，放到床邊：“聿哥確實喝醉了，醉得厲害的，今晚我要回去，明天一早的飛機怕趕不及，沒人在這照顧他。”

程笙：“哦，醉了就送醫院，我又不是解酒藥，看我能解酒？”

傅磊敗下陣，朝謝聿辭搖了搖頭，謝聿辭委屈地垂下眼，那神，比被人拋棄的小狗還要可憐。

傅磊不忍，做最后一次掙扎：“如果今晚沒人照顧他，我怕他猝死了都沒人知道。”

程笙：“還有這種好事？”

“……”

“死不至于，如果真的不放心就打電話給他助理，反正資本家最會榨打工人了，記得給別人開高額加班工資。”

說完，程笙毫不猶豫地掛了電話。

手機靜靜躺在床上，電話那頭沒了程笙的聲音，謝聿辭徹底繃不住，抓過流蘇枕頭抱在懷里，哭得不能自已。

“真的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