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笙微怔。

謝聿辭趁愣怔的片刻，把人往里推：“我保證盡心盡力，當個稱職的保姆，如果哪里做得不好，你有權隨時辭退我。”

程笙：“……”

男保姆，真稀奇，還是霸總型。

問：“你當保姆，你會做飯嗎？會搞衛生嗎？”

“會。”謝聿辭想都不想，神篤定。

程笙狐疑看他，他一個十指不沾春水的爺會做飯？

“程小姐，麻煩質疑一個人的表不要那麼明顯，我雖然臉皮厚但也是有自尊的。”

謝聿辭下外套搭在沙發上，慢條斯理卷起襯袖子，一秒進男保姆狀態：“我先把你的午飯做出來。”

程笙看著男人高大的影走進廚房，廚房門是明落地玻璃，澄亮的玻璃折出男人摘下圍掛自己上的倒影。

圍是虹姐買的，獨屬于中年人的紅格子配，口的口袋上方還有個立起來的可小兔子。

雖然看不太清楚，但程笙幾乎能想象霸總穿上去的樣子。

嗯……就很有喜。

廚房里，謝聿辭打開和虹姐對話框，里面是虹姐囑咐的一些事。

虹姐本來是告訴謝聿辭要回鄉下的事，畢竟謝聿辭也是的雇主，沒別的意思。

但消息一過去，謝聿辭就像聞著小白兔香味的狼，跟著就來了。

謝聿辭按照虹姐發過來的食譜，選了兩個開胃小菜，在搜索欄中輸，做法就跳了出來。

謝聿辭是騙程笙的，他從小到大子都沒洗過一只，怎麼可能下廚做過飯。

但他愿意學。

不是說想要抓住一個人的心，先要抓住的胃嘛，謝大爺便從這一步下手，信心滿滿地開干了。

然而理想是飽滿的，現實永遠是骨的。

半個小時后，當程笙坐在餐桌前夾起切工一言難盡，細不一的土豆時，謝大爺一向淡定的臉浮出幾尷尬。

他清咳一聲，給自己找補：“太久沒做了，刀不順手，下次買把順手的刀來。”

程笙呵呵兩聲，筷子一轉夾起有些發黑的炒蛋：“這也是刀的問題？”

謝聿辭又咳了一下，這句明顯底氣不足：“鍋的問題，鍋也得買新的。”

怎麼不說把廚房都換了呢。

程笙把蛋放進里，就在準備好了難吃到隨時吐掉順帶嘲諷一波的時候，發現味道竟然比想象中好。

嗯？不確定，再試一點。

謝聿辭面上端得淡定，但眸底不經意泄的張還是出賣了他。

他直勾勾地盯著咀嚼下第二塊蛋，狀似隨意地問：“還可以吧？”

“……”

說不可以未免顯得太苛刻，但說很好，不至于，只能說一般水平，對于一個廚房小白來說，這樣算得上有天賦了。

程笙很公正：“過得去。”

只是過得去啊。

謝大爺心底那點被表揚的小火苗被一盆冷水噗嗤一下澆滅了，但很快，那團小火又死灰復燃。

謝聿辭：“這次一般是因為廚不悉，等換了新的，下次就好了。”

程笙默默翻個白眼。

廚房的鍋估計到被扔的那一刻都想不到，真有人會甩鍋，還甩得如此不要臉。

兩碗粥，一盤酸辣土豆，一個西紅柿炒蛋，程笙吃得還不錯。

吃完飯，也沒客氣，反正他說要當保姆的，全他，把碗筷一放就去客廳了。

謝聿辭對此沒有異議，把碗筷放進洗碗機，花了點時間研究洗碗機怎麼用，然后收拾好廚房，洗了盤青提出來。

“吃點水果，待會兒睡個午覺，我在書房工作，你有事就我。”

程笙抬眼，視線掃過那盤掛著晶瑩水珠的青提，懶洋洋從鼻腔里嗯了聲，算回應了。

“程笙。”他又。

程笙從手機上抬眼，聽見謝聿辭說：“看點手機，虹姐特別代過。”

好嘛，走了個紅姐，來了個虹姐二號，程笙垂下眼，叛逆：“管我。”

謝大爺專治叛逆，指節分明的手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掉了的手機。

“都要當媽媽的人了，怎麼這麼不聽話呢。”

程笙瞪他：“你還我！”

“不還。”

“我不看手機看什麼？”

“看我。”謝聿辭還真好意思說，“我這張臉多耐看，別人看我要收費，你就不用了，隨便……嘶！”

他的話沒說完，空中飛來一個枕頭，正中面門。

程笙趁他不備，把手機搶了回去。

“自狂管這麼多，明天就變老。”

“睡覺了，不準進我房間。”

程笙頭也不回地進了房間，砰一下關上房門，干脆利落反鎖。

謝聿辭抓著枕頭，明明被砸了下，但心卻出奇地好，連帶看懷里的枕頭都帶了笑意。

他了枕頭，把的枕頭當某人：“伺候吃喝還要拿東西砸人，小沒良心的。”

-

程小沒良心睡了個的午覺，從臥室出來聽見外面咚咚咚的聲音。

以為是書房敲鍵盤的聲音，再聽，覺得那靜又不像，并且不是書房方向傳來的。

循聲走過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寬敞明亮的廚房，某男保姆，穿格子圍，低著頭，正全神貫注地在切蘿卜，案板旁邊的碗里，分別放了土豆，萵筍，以及藕片和紅白兩種蘿卜。

下午時間三點半，本應該坐在江城最繁華地段商業大樓里，跟一眾高層開會的英總裁，此時在家里嚓嚓嚓噌噌噌，跟一堆瓜果過不去，切得風生水起。

“你這是……看冰箱里的東西不順眼，都得來一刀？”

背后冷不丁響起聲音，謝聿辭被影響注意力刀偏了，不小心切到食指指甲。

好在沒切到，沒流。

謝聿辭眸微，先定了兩秒，然后若無其事放下刀，嗯了聲。

“沒見過砍瓜砍這麼仔細的。”程笙瞥了眼細幾乎一致，比中午好了不知道多的土豆，“你在練刀工？”

被拆穿謝大爺毫沒有不自然，把的話重新翻譯：“我在馴服刀。”

程笙心底呵呵兩聲，沒有拆穿他：“看來馴服得還不錯，那鍋呢，鍋要馴服嗎？”

謝聿辭：“肯定也要馴的，待會就到它了。”

他的語氣太過一本正經，正經到程笙一下沒忍住，偏頭彎了下。

門鈴這時候響起。

程笙剛要，謝聿辭先一步出了廚房，像知道外面是誰來了，看都沒看監控顯示屏，直接打開門。

然后，外面提著一堆東西的紀衡就跟穿小兔子圍的謝聿辭撞了個正臉。

有那麼一刻，空氣是靜止的。

連站在廚房這邊的程笙都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