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笙曾在27樓住過三個月,對這里跟自己家一樣。
踩著拖鞋進去,顧不上禮貌,就開始以沙發為中心,向四周擴散翻找。
謝聿辭開了瓶冰水,靠著沙發慢悠悠地喝,看像只小倉鼠一樣東翻西找,涼涼道:“找這麼賣力,不知道還以為你在捉呢。”
“……”
“要不要去柜找?畢竟那里比較適合藏人。”
“……”
“不然床底下也看看,那里也能藏,還能一次藏倆。”
碎得一批。
煩死了。
程笙忍著拿抱枕他的沖:“你到底放哪了?”
謝聿辭聳聳肩,作無辜狀:“最近心不好記憶力下降,記不清了。”
程笙知道問他問不出個一二三來,懶得再問,悶頭繼續找。
客廳很大也很整潔,能藏東西的地方不多,找了一圈又圈,怎麼都找不到。
程笙逐漸暴躁:“謝聿辭!”
“哎,在呢。”
相比于的暴躁,謝聿辭悠閑得像個看戲的,還給心配音:“是誰在大大的房子里面找啊找啊找,找小小的本子開大大的花。”
程笙沖到他面前,咬牙切齒:“到、底、放、哪、了?”
謝聿辭看一臉兇,像只豎滿尖刺的小刺猬,好像下一秒就要扎他一個窟窿。
忍不住手了下可的刺猬:“真一孕傻三年?都說了心不好想不起來了,你不是應該從源解決問題,問我為什麼心不好?”
“你天天心不好!”程笙一暴躁就飚臟話,“你特麼心不好關我屁事,再不說我一把火把你這都燒了!”
“這麼彪悍?”謝聿辭揚眉,“不過我喜歡。”
程笙:“……”
腦子有病!
可能是看小刺猬真急了,謝聿辭收斂吊兒郎當的神,正問:“手機在不在上?”
“干什麼?”
“把我從黑名單里放出來,保證以后不拉黑,本子馬上還你。”
程笙盯著他小人得志的臉,心里咬牙,恨道:“說話算話,誰耍賴誰是狗。”
“當然,誰耍賴誰是狗。”
程笙拿出手機,當著他面,把他從黑名單里放出來。
“本子趕還我。”
謝聿辭沉浸在終于不是黑名單的喜悅中不過三秒,又被冷冰冰的態度刺到。
心心念念就是那破本子,為了那破本子,肯來27樓,肯把他從黑名單里放出來,他都懷疑他再死皮賴臉一點,是不是會妥協親他一口。
心臟涓涓往外冒酸溜溜的水,流到管里,整個人好像都是酸的。
“本子這麼重要啊,看不出程小姐是這麼念舊的人。你說你這麼念舊的人,怎麼在婚姻里就一點現不出來呢?”
程笙沒好臉:“別廢話!快拿!”
謝聿辭青著臉進臥室,再出來,手里拿著那本筆記本。
程笙快步過去,劈手奪過。
拿到本子,一秒不帶猶豫地往門口走,一句結束語都沒有。
謝聿辭著無的背影,算是知道了什麼做翻臉不認人。
程笙換好鞋,謝聿辭也追到門口:“就走?確定不再聊聊?我手里可不止有筆記本……”
“砰!”
他話沒說完,門在他面前重重拍上,鼻子差點撞掉。
謝聿辭靠著玄關柜邪火沒撒,又在心里把齊煜從頭到腳罵了八百遍。
-
程笙七上八下的心終于歸位。
回家第一件事就是進臥室反鎖門。
坐到梳妝臺前,攤開筆記本翻到最后一頁。
筆記本有外兩層,里面是個普通本子,封殼是后來套的。
小心翼翼拉開后面的封殼,一張像素不高的照片掉出來。
照片里,穿著藍白校服的清俊年坐在樹下,長隨意屈著,微仰著頭不知在看什麼。落在他上,暈染一層和暈,如同青春電影里的某個海報鏡頭,一眼驚艷。
以為忘了,可再看到這張照片,心臟還是不爭氣地跳一拍。
程笙拍的照片不多,這是唯一一張,洗出來的照片。
像是某種寄托,悄悄在心里期盼,又藏起來,以為心事永遠不會見天日,今天卻差點被照片上的人撞破。
嚇死個人,還好拿回來了。
程笙深呼吸幾下平復心,拿著照片一下不知道怎麼理。
留在手里肯定不妥,萬一哪天又落人之手,說都說不清。
那就只能毀掉了。
剛要撕掉,又想起以前聽別人說,撕毀別人照片是很不吉利的,可能會影響人的運勢。
程笙是不喜歡謝聿辭,但也沒厭惡到要毀他氣運的地步。
思來想去,把照片塞進一盒面里,然后把整盒面放進保險箱。
保險箱里有珠寶首飾有現金,就算真有人開了保險箱,也不至于不開眼到去拿一盒面。
做完這一切,程笙像完一個艱巨任務,如釋重負。
洗完澡躺到床上,又忽然想起個事,是不是還有一部老手機和筆記本放在一起的?
剛才程景繹發信息告訴了,謝聿辭前幾天去過程家,估計就是那天把筆記本順走的。
至于謝聿辭為什麼去程家,程景繹沒說細節,就說謝聿辭是去要彩禮錢的。
彩禮本來就是謝聿辭的,他可能等不及了,親自上門要,這說得通,也都沒問題,只是擔心謝聿辭是不是還拿了的手機。
程笙捧著孕肚翻個,想了下又覺得自己多慮。
他拿了手機又怎麼樣,那部手機老得都不能開機了,謝聿辭總不可能無聊到去修一個毫無用的老手機吧?
何況就算修好了,手機里什麼都沒有,信息全刪了,沒什麼不能看的。
這麼想著,心安理得睡了。
-
謝聿辭酸了半晚又氣了半晚,幾乎整夜沒睡。
第二天神看不出什麼,但眼下掛的兩個黑眼圈很明顯在囂,被老婆氣得睡不著,我沒出息我窩囊,我是個不得老婆喜歡的討厭鬼。
紀衡一看心下不妙,一早往辦公室送了文件就往修手機的地方跑,坐在維修師傅旁邊,盯著師傅修。
被西裝革履的英人士盯著,師傅瞬間覺這不是一部普通手機,這有可能是一部藏著公司重要機的重要手機,他連忙打起十二分神,專心致志修起來。
中午,手機終于修好了。
紀衡到公司的時候,謝聿辭正好結束一場會議,紀衡看著垂頭喪氣從會議室出來的一眾高層,倒吸一口涼氣。
這會兒謝總心肯定不妙,就沒必要往槍口上沖了。
他剛要溜,被會議室里的人住。
“站門口擺什麼造型,進來。”
紀衡只能著頭皮進去,獻免死令牌一樣把手機獻上去:“謝總,手機修好了。”
謝聿辭眉眼間的躁郁在看見手機的那一刻,消散不。
他接過手機,按下開機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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