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聿辭邁步過去，沈母很警惕：“謝聿辭，你最好別耍花樣。”

謝聿辭抬起手：“我都捆這樣了還怎麼耍花樣？我又不是超人。你把孩子放地上，我跟你去另一邊。”

沈母瞇眼注視他片刻，確定他沒有不安分舉，這才慢慢俯，把孩子放到地上，刀尖仍對著孩子的脖子。

“你過來。”

謝聿辭生怕手不穩刺到孩子，嗓音發：“我這就過來，你別傷到孩子。”

他走近，沈母立馬起，快速把刀架到他脖子上：“走，去那邊。”

冰涼的刀面著脖頸的皮，謝聿辭皺了下眉。

兩人挪步到另一邊。

孩子沒了威脅，所有人一擁而上，哭得泣不聲的人抱著孩子，劫后余生的緒讓整個人止不住地抖。

程笙向謝聿辭那邊。

距離有點遠，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只聽見沈母突然一聲尖銳的笑，下一秒，舉刀猛地朝謝聿辭的脖子刺下去。

“謝聿辭！”

程笙飛奔過去，同一時間，他們后的消防水箱躥出一名民警，猛地撲到沈母上，謝聿辭像提前演練過一樣，快速偏，雖然避開了直接刺進脈的刀尖，但還是不可避免地被刀面劃破皮。

一切就發生在一瞬間。

沈母被撲倒在地，刀尖突然朝撲的人刺過去，民警始料未及，往旁邊躲避的間隙沈母猛地推開他爬起來。

謝聿辭偏重重撞到欄桿上，沒等他反應，沈母像個炸彈一樣朝他沖過去。

一個人的撞擊力不小，尤其是沈母還抱著一死了之的狠勁，謝聿辭再度撞到欄桿上，臟都撞得震了下。

沈母抱住他的腰，往欄桿外面翻，翻下去就沒命了！

程笙瞳孔驟，聲音沒喊出口，人已經先于意識沖過去了。

只是有人比更快，埋伏在周圍的民警沖過去拽兩人，可是沈母重輕沖力大，民警沒拽住，整個人翻了出去，手還死死抱著謝聿辭沒放！

謝聿辭被帶著上半傾出去，幸虧民警拽住了他的皮帶才沒跟著一起翻。

沈母被迫松開他，眼看人往下，謝聿辭本能意識往外拽，拽住了沈母的手。

沈母猶如一片搖晃的樹葉，搖搖墜，謝聿辭口抵著欄桿，半個子探在欄桿外，吃力地拉著：“把另一只手給我！”

沈母是瘋了，但他做不到見死不救。

民警連忙過來幫忙，紛紛探出拉，沈母卻不領，那只沒被拉住的手還握著刀，對著向的手胡刺過去。

“我不要你們救！你們滾！都滾！！”

反應激烈，眾人不敢再手。

沈母眼紅如，怨恨瞪向謝聿辭：“你的命是我們沈家救的，我要死也要把你的命收回來！我要你陪葬！”

說著，的刀突然對向謝聿辭，刀尖刺皮，手臂被刺出一個窟窿。

劇烈的疼痛讓謝聿辭手松了下，沈母往下掉了一寸，他咬牙沒松手，額頭青筋暴起。

沈母卻不領，同歸于盡般地地刺第二下，第三下……謝聿辭的手像被人撕裂般，人往下墜，黏膩的流進掌心，手一點點往下。

忽地一陣大風吹迷了眼，也吹斷最后一點聯系，沈母墜了下去。

風聲帶著尖聲刺進耳。

民警說：“樓下有救生氣墊，快下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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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沒救回來，樓層太高，救生氣墊被砸穿，沈母當場亡。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謝聿辭在急診科理傷口。

手臂模糊，所幸沒傷到骨頭。

謝聿辭襯上的已經干了，他坐在那一言不發，整個人籠著一層冷肅的覺。

程笙默默看著他，也沒說話。

來急診科之前回房間看了小彧禮，小家伙渾然不知自己睡覺的兩個小時里發生了多麼險象環生的事，醒來喝了100毫升的，拉了一泡尿，然后玩了會兒又睡了。

月嫂告訴，帶小彧禮洗完澡后，護理室突然有人說孩子丟了，一團，丟了孩子的兩夫妻不讓任何人走，哭鬧著要一個個確認孩子才讓走，和保鏢給夫妻確認后怕再生別的風波，著急忙慌回來，所以都沒聽到電話。

理完傷口，謝聿辭似才回神，起：“走吧。”

程笙跟著他出去，快走到電梯的時候，忽然開口：“有事你可以跟我說，不要憋在心里。”

謝聿辭邁進電梯，按下關門鍵的時候才沉沉嘆出一口氣：“我從頭到尾都錯了。”

他說了這句便沒再說其他的話，但程笙懂他的意思。

他心很復雜。

謝聿辭一直覺得救命之恩意義重大，所以對于沈家的要求，只要不是太過分，他都盡量滿足。

可他低估了人的貪婪和惡。

就像圈養的狼，一直投喂，如果你停止，狼便會反攻，狼貪婪地覺得一切都是你應該要付出的。

人心就是如此，永遠不要拿你的善去衡量別人，這個世界的惡超乎很多人想象。

回到房間，謝聿辭先去洗了個澡換了服，然后配合民警做了筆錄，后續給律師理。

高樓墜人的事在醫院引起不小的轟，病患醫生護士閑下來都會聊上幾句。

謝聿辭從房間出來，去了一趟被抱錯孩子的夫妻那里，回來的時候，程笙還沒睡，坐在客廳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

聽到腳步聲，程笙抬頭：“他們緒怎麼樣？安下來了嗎？”

謝聿辭在邊坐下：“說來也巧，那個孩子爸爸的公司是瀾盛分公司的一個下游合作商，這事他們確實了無妄之災，我承諾在公司資源上給予補償，兩夫妻沒說什麼了。”

“那就好。”程笙抱著抱枕往旁邊挪了挪，拉開和謝聿辭的距離。

謝聿辭眸微，他何嘗不知道程笙這是什麼意思，明天就出月子了，這會兒還不睡，明顯是等著有話跟他說。

果然，下一句就是：“謝聿辭，我有話跟你說。”

“嘶……”

謝聿辭眉心一皺，痛苦捂住手臂：“傷口好痛，應該是麻藥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