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笙恍恍惚惚回到家。

“笙笙，笙笙？”

虹姐了兩聲才回神：“啊，什麼事？”

“鍋里熱了早點，吃點嗎？”

程笙慢吞吞起往房間走：“不了，快吃午飯了，我去換件服。”

進了臥室，程笙坐在床邊發呆。

手掌似還殘留扇掌后的陣陣酸麻，抬起手，看著自己掌心的紋路，想起十分鐘前的事。

謝聿辭抓著的手給了自己一耳，打得不輕，打完又心疼，像哄小孩似的對著手心吹氣呼呼，說應該拿自己的手打才對。

就……很癲。

扔在床上的手機這時候響起，程笙扯過來接起。

“笙笙，你可算回來了，你不知道，你在國外我有多擔心你。”

孟璃應該剛起來就給打電話了，聲音還帶著惺忪的鼻音。

程笙往床上趴：“寶貝，問你個事唄。”

“什麼事？”

“就是……”程笙想著怎麼問才顯得沒那麼刻意，“我昨天看電視，聽到里面有句臺詞提到‘生理喜歡’，我記得你以前也說過，這到底是什麼覺？”

孟璃踩著拖鞋噠噠往洗手間走：“這麼說吧，如果那個渣男回頭來找我，我可能還會跟他在一起。”

程笙：“……”

“別電話說了，”孟璃漱口水呼啦呼啦響，“我今天休息，你有空沒，出來請我吃飯，嘿嘿。”

兩人約在常去的一家川菜館。

麻辣鮮香的水煮牛端上桌就讓人忍不住炫兩碗大米飯，程笙眼睜睜看著孟璃準備添第三碗飯，忍不住提醒：“你不保持材了？”

孟璃給自己找到個無懈可擊的借口：“今天提到那個渣男我心里不痛快，唯有碳水能我傷的心靈。”

程笙默默放下筷子：“真有那麼喜歡？”

“說不喜歡是假的，說不想也假。別看我現在這麼瀟灑，但見他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孟璃幽幽嘆口氣：“明知道他是渣男，但又很多時候想聯系他，想親他他和他做，想得要命。”

程笙被這突如其來的虎狼之詞嗆到，咳到小臉泛紅。

好半晌才平復：“……大姐，你不用說這麼直白，公共場合呢。”

孟璃著卷翹假睫的眸子往旁邊一掃，毫無心理負擔：“沒小孩呢，沒事，都是年人，誰還沒點啊啊。你以為誰都像你那麼純潔，大學畢業了還是，第一次是結婚了才沒的，好在謝聿辭不是個大樹下面掛小辣椒的，不然你結婚那兩年多難熬……”

越說越沒譜，程笙忙叉了塊西瓜塞進里：“可以了可以了，我們聊點別的。”

“別啊，聊這個多有意思。你都生完孩子的人了，怎麼還臉皮這麼薄呢。”孟璃嚼著西瓜，“你在電話里說什麼來著，生理喜歡，誰生理喜歡誰？”

話題轉移不了，程笙放棄抵抗：“電視劇里。”

孟璃明的眼珠子在臉上過個圈：“電視劇哪會出這種臺詞，是你吧，老實代，你喜歡誰？”

程笙否認：“真不是我。”

“謝聿辭啊。”

“咳、咳咳。”程笙又被嗆到，“……不是他。”

“哦。”孟璃一眼看穿，嘖嘖道，“謝渣男追不上你，另辟蹊蹺說他對你是生理喜歡？”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場老手，程笙默了兩秒點頭：“他是這麼說的。”

孟璃呵呵兩聲：“謝渣男有點東西，要不是他之前的所作所為太令人憎恨，這個理由我鐵定共站到他那隊去了。”

說到這，孟璃倏地一頓，瞇眼看對面：“笙笙，你不會被渣男這個理由蒙騙雙眼，心了吧？”

“沒有！”程笙回答很快，眼神卻飄了一瞬。

“那就好。”孟璃像擔心兒被黃拐走的老母親，苦口婆心，“就算謝渣男對你是生理喜歡又怎麼樣？以前你的那些傷都是存在的，難道因為他一句喜歡就一筆勾銷？他做夢。”

程笙慢慢垂下眼：“我知道。”

孟老母親放下心來，大口往里塞，正塞著，聽見程笙忽地冒出一句：“小璃，你知道我高中暗的那個人是誰嗎？”

孟璃滿紅油，隨口道：“不知道，總不可能是謝渣男吧。”

“是他。”

吧嗒——

一片牛百葉掉到米飯上，紅油濺出碗外。

孟璃眼睛瞪得像銅鈴：“你最好在跟我開玩笑。”

程笙突然心虛：“那我收回那句話，你當做沒聽見。”

川菜館熱鬧不已，喝酒聊天的聲音不絕于耳，們這張桌子像突然消了音似的，詭異寂靜了許久。

“完了。”孟璃在寂靜中出聲，擺爛往后靠，生無可，“徹底完了。”

程笙不懂這句“完了”是什麼意思，問，也不肯說，只是用一種老母親看兒被黃騙走的無奈惋惜眼神注視。

最后辟總結一句：“原來小丑竟是我自己。”

程笙：“……”

-

吃過飯，兩人在商場逛了會兒，許是出于某種心虛作祟，程笙非常豪氣地給孟璃在香家買了兩套服加一個新款包包。

孟璃的風向標立馬扭轉：“行吧，至你有錢了，我坐等你從小富婆變大富婆，給我包八個男模讓我爽翻天。”

“不用變大富婆，我現在也能給你包八個男模。”程笙說，“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消。”

“我去，笙笙你變壞了！”孟璃想到那個場景嘿嘿直笑，“試試唄，吃不消我會急停。”

程笙還是臉皮薄了，接不住這麼虎狼的話。

兩人走到商場停車場，程笙的車停在離電梯口較遠的地方，那片燈不算太好，快到車位的時候程笙忽然拉著孟璃停下，猛地回頭去。

孟璃心口一跳，跟著回頭：“怎麼了？”

后沒人，只有車輛胎地面的聲音約傳來，程笙輕擰的眉頭松開：“沒事。”

覺有人跟著們，但又沒發現可疑的人。

應該是的錯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