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笙突然想把咽下去的草莓吐出來。

“第一次聽說吃一顆草莓也算吃人短。”

謝聿辭輕笑：“我向來不講道理，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自我認識如此清晰，功地讓程笙卡了下：“……你想說什麼。”

才咬過草莓，紅水沾染的，謝聿辭低眸看著，忍不住了下的，語氣似憾更似無奈：“好久沒親你了。”

“不能好好說話就別說了。”程笙轉要走。

謝聿辭把人拉回來，深眸定定凝了一會兒。

“我想，我應該很早就喜歡你了。”

程笙的心突然跳一拍。

但沒說話，表也沒有任何波。

“你問我為什麼后來還去廢那個人的腳，我很認真地想了當時的事。”他神認真，“那個人是可恨，拍了不該拍的照片，但他挨了我們的揍，工作也丟了，按理說這事就算完了。”

“可后來我無意聽到他拿你照片的事跟別人喝酒吹牛，我當時心里就一個念頭，想把他手腳都廢了，順帶把他的也了最好。”

那是個令人煩悶不已的燥熱夏夜，謝聿辭被同學拉到學校附近的小吃街吃夜宵。

謝聿辭起初沒在意，只聽見不遠有一幫人，醉醺醺說著不堪耳的話。

聽著聽著，他漸覺不對，那些污言穢語提及的容和程笙的事對上，不僅對上，還在原有的事上添油加醋，猥瑣下流的話一句接一句。

什麼“穿那麼短的子不就是想勾引男人”，“別看長得清純，私底下不知道玩得多花，搞不好已經被好多男人搞過了”。

謝聿辭偏頭去，看見了說話的男人。

幾乎沒有思考，他拿起燒烤攤上的刀就沖過去。

同學嚇得書包差點掉了，忙追上去。

小吃街人來人往，沒人注意年手里拿著刀，熙熙攘攘互不相讓，等謝聿辭頭腦發熱過去時，那群人早已不知去哪了。

同學不明所以，但魂快嚇沒了，看著滿戾氣的謝聿辭，確認他還有理智的況下，小心翼翼上前，攥書包帶勸了一句：“別沖，沖是魔鬼。”

謝聿辭理智回歸，跟同學說了句“沒事”，回到燒烤攤把刀還給老板，很鄭重地道了歉，并給老板掃了一百塊錢。

同學以為真的沒事了，可是第二天，謝聿辭沒有去學校。

第二天發生了什麼只有謝聿辭一個人知道。

第三天謝聿辭照常上課，毫看不出異樣。倒是為難了謝家，為了給他收拾爛攤子，忙得焦頭爛額，出了瀾盛最頂尖律師團隊。

終究在權勢和金錢的雙重加持下，把這事下了。

熊黛事后問過他很多次，為什麼要莫名其妙傷人，謝聿辭三緘其口，就是不解釋，被問得多煩了，他就扔出一句，我本來就有病，干這樣的事很奇怪嗎。

熊黛心里咯噔下，忙聯系心理醫生，又給他做了不檢查和心理疏導。

謝聿辭的抑郁是萬能擋箭牌，熊黛再沒問過這件事，事后也沒人再提。

這就是程笙不想深聊的原因。

他的話不一定能接得住。

但他主說了。

還用那麼深繾綣的眼神注視，似在等一個答案。

程笙避開他的視線，著廚房玻璃門上的倒影，淺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淡無瀾：“你說的這些不算跟我沒有直接關系，是你的個人行為，我不會對你激。”

“沒指你激。”謝聿辭抬手了的頭發，口吻無奈，“被拒絕慣了，你要突然來句激我估計還得懵一會兒。”

程笙抿：“那你還說這些干嘛。”

“想說的話不說長干嘛。”謝聿辭理由充分，“長一張，總不可能只用來拌飯吧。”

程笙無法反駁，靜了幾秒，邁步出了廚房。

謝聿辭高長，幾步跟上。

“真不留下來吃晚飯？”

程笙走到玄關，低頭換鞋：“虹姐做了我的飯，回去吃。”

謝聿辭靠著玄關柜，看穿好鞋沒一點留，幽幽道：“果然還是那個悉冷漠的渣，唉。”

程笙沒說話，開門出去了。

謝聿辭看著打開又合上的門，心口酸，視線微垂，落在自己空的左手上。

無名指那里應該有枚戒指的。

他活該，老婆是自己作沒的。

年的如細的春雨，悄無聲息潛進心間，早在他不知的時候潤了整顆心臟，他卻從不承認，從不正視自己的心。

回想起來，他真的很蠢，蠢到恨不得回到那個時候狠狠給自己一掌。

說不清是懊悔還是難過，謝聿辭垂眼靠著玄關柜默了好一會兒。

太躲進云層，最后一點消失，天空從淺藍漸漸轉灰藍。

客廳的線暗了幾度。

謝聿辭恍然回神，打開客廳的燈，客廳吊燈華耀眼，瞬間變得明亮。

他直起，走去廚房。

菜買都買了，不可能不吃吧。

謝聿辭隨意挑了幾樣食材，做了簡單的兩菜一湯。

半個小時候后，飯菜做好端上桌，謝聿辭看著香俱全的三個菜，突然嘖了聲。

隨手做的幾個菜都是程笙喜歡吃的菜，的喜好口味早已深深刻在他的意識中。

既然如此，就拍個照發給吧。

謝大總裁調整角度，發了張構圖很完的餐桌照片過去。

以為不會有回復，誰知發完剛坐下，有消息進來。

簡單兩個字——

【開門】

謝聿辭指尖倏地麻了一瞬，黑眸波，再三確認發消息的人是程笙沒錯。

椅子地面，好像兩秒就沖到了玄關。

打開門，著門外的人，跟澄亮的眼眸對上視線，那一刻，整個人像過電一樣，又因為電流過大腦袋短路，他的手搭在門把上忘記收回，也忘了說話。

程笙洗過澡，換了服，極襯的白，配上寬松舒適的藍休閑，整個人居家。

著他，兩人無聲靜默了會兒。

程笙抿抿，打破沉默：“沒報餐，虹姐沒做我的飯。過來蹭飯，沒有就算了。”

謝聿辭手把拉進屋，關上門并很莫名其妙地按了反鎖。

“來都來了，想走——”

“沒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