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謝聿辭去給小彧禮泡。
老爺子讓小彧禮坐在他上,單手橫抱著。
從見面到吃完飯,老爺子沒舍得松一刻,程笙勸道:“爺爺,我來抱會兒吧,一直讓他坐上也不舒服。”
“不礙事。”老爺子不釋手地了小彧禮白的手,忽地嘆口氣,“你苦了。”
程笙微怔,隨即明白老爺子的意思,輕聲道:“還好,不算很辛苦。”
“怎麼會不辛苦,老婆子懷孕那會兒吃什麼吐什麼,以為到后面會好一點,誰知道懷了多久就吐了多久,真不是一般的遭罪。”
程笙垂眸不說話,老爺子又道:“我算了時間,你們離婚的時候你還懷著孕,就是說你懷孕的時候,邊都沒個人照顧……”
人年紀大了反而脆弱,老爺子聲音越來越低,最后都哽咽了。
程笙連忙:“爺爺,我你想得那麼慘,我請了保姆,還有司機,食住行都有人照顧,比起很多人已經好太多了。”
“再好老公也不在……不對,前夫……也不對,那混小子也不在邊,你說他能有什麼用,老婆懷孕都沒陪在邊。”老爺子的心疼慢慢變控訴。
謝聿辭拿著瓶邁進餐廳的時候就覺空氣里似有刀,他一出現,上百把刀的刀尖瞬間朝向他,好像一聲令下他就會被百刀扎篩子。
“怎麼了,禮惹老爺子不高興,怪罪我這個送禮的了?”
老爺子著眼:“你閉,我沒有你這樣的孫子!”
謝聿辭嘖了聲,泡個的功夫,變天了。
“老爺子,哪有收了禮轉頭就翻臉的。”
謝聿辭要抱過小彧禮喂,反被老爺子奪過瓶:“一邊去!老婆懷孕都沒在邊照顧的人,有什麼資格給孩子喂!”
謝聿辭:“……”
他無語在程笙邊坐下:“就十分鐘,老爺子把我干哪了?”
他抬手一階階比劃:“混蛋,超級大混蛋,人渣,超級人渣,畜生。”
程笙訕訕鼻子:“可能還得往上加一級,超級……”后面那兩個字沒說出口。
謝聿辭氣笑,子懶懶往椅背靠,看著對面一老一小,一喂一吃的溫馨場面,扭頭突然道:“笙笙,說實話,我覺得后悔是世界上最沒用的東西。”
程笙莫名:“嗯?”
謝聿辭扯:“雖然這話我說過很多次,但我還是想告訴你,跟你離婚是我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事。我無數次后悔、懊惱、痛恨自己為什麼當初不對你好一點,可是事已經發生了,我再多自責也無法改變曾經傷害過你的事實。”
“所以,我想通了。”他深深注視,各般緒在眸中翻涌,匯更深的漩渦,“與其不停自責后悔,不如把握好以后的每一天,對你和彧禮好,讓那些好抹平傷痕,甚至,好的地方會蓋過那些不好的,讓你重新喜歡我。”
程笙靜靜看著他。
重新喜歡……
像蛹殼破裂,彩蝴蝶從蛹殼掙,展開翅膀飛出來,扇的翅膀漾起微風,撥心間。
不說話,謝聿辭也不急, 含笑深的眼眸著。
無聲,卻仿若有聲。
片刻,謝聿辭抬手,修長的手指試探靠近,沒有躲閃。
他便得寸進尺地用指尖了手背,還是沒躲。
下一秒,他起纖細的手指,沿著張開的指,輕緩地將手指穿過去,然后,握住。
對面,老爺子視線一垂就瞥見了餐桌下那兩只相扣的手,他從鼻腔不冷不熱哼了聲:“混小子花樣還多。”
說著低頭移到小彧禮耳邊,諄諄教誨:“彧禮乖,以后可別學你老爸那死樣。”
說完,老爺子欣笑了。
-
小彧禮公開份后,謝老爺子第二天派了律師過來,將名下的部分份轉給小彧禮,年以前份暫由程笙保管。
熊黛也過來送了東西,送的不是份,是三套市中心房子和五間商鋪。
每個人都有禮,謝芮曦當然也要有所表示,但手里的份不多,房子商鋪也沒幾間,送了自己就沒了,最后思來想去,干脆就送錢,最實在。
可送多呢,每個月零花錢一百萬,東用西用沒剩什麼了,余在卡里的那幾十萬實在送不出手。
謝聿辭看出的窘迫,作為好哥哥給出主意:“現在沒錢沒關系,以后我從你每個月零花錢里扣五十萬,也不扣很多,扣到彧禮三歲吧,錢不多,但也算你當姑姑的一個心意。”
扣五十萬?那一個月豈不是只能花五十萬?
謝芮曦心在滴,但一轉頭,看見爬爬墊上可萌的小侄子,忍痛咬牙:“行,五十萬就五十萬!”
小彧禮沒滿周歲,已經坐擁別人斗一輩子都可能達不到的財富。
“果然,人生最大的分水嶺就是羊水。”
這話是孟璃總結的。
甚至想水不流外人田,干脆快點結婚生個兒出來,提前把鉆石王小五攥在手里。
于是,鬼迷心竅地同意了家里安排相親。
相完親,一整個大破防,下午找到程笙,在博館旁邊的咖啡廳點了杯奇苦無比的意式濃咖啡,一口氣喝了半杯才緩過神。
程笙看著那不加糖不加的濃咖啡,忍不住皺眉:“你也不嫌苦。”
“苦什麼,咖啡哪有我的人生苦。”
“你不是相親去了麼?”程笙瞧狀態不對,“相親對象不好?”
孟璃又喝了口苦咖啡:“不是相親對象好不好的問題,是我自尊心到了極大傷害!”
程笙抿一口清甜的果:“你細細說來。”
“我不是相親奔著結婚去的嘛,我就沒穿得太招展,隨便化了點眉和彩就去了,為了這次相親,我把柜里樸素的服都翻了出來。”
“結果你猜怎麼著?相親那男的對我很滿意,我問他哪里滿意,他竟然說我看起來很賢惠,會持家。”
孟璃崩潰低吼:“啊啊啊,他可以說我丑說我窮說我胖,就是他媽的不能說我看起來很、賢、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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