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中。

厲明瀾看到阮莞子一頓，驚訝回頭，四尋找著聲音的來源。

一雙眸子睜得圓圓的，像是一只驚的貓。

厲明瀾道：“監控的攝像頭壞了，但麥克風還能用。”

厲明瀾不想讓厲淵為難，故意編了一個借口。

果不其然。

他看到阮莞哀求地，對厲淵做了一個噓聲，卻不知道他將一切都看在了眼中。

這一刻，厲明瀾明白了何為上帝視角。

很爽。

他故意沉聲：“誰讓你進我房間的？”

阮莞道，“我來找結婚證的，我會去辦離婚，全你和沈枝枝。”

厲明瀾嗤笑。

要不是剛才他聽到了全過程，他還就信了。

而他一向爭強好勝，既然知曉了阮莞的心意，他像是逗弄寵似的，故意道：“行啊，結婚證在我帽間里，深藍夾克的口袋里。你要離婚，隨時去。”

那天他找到結婚證時，順手放在了外套里。

昨天去機場之前，他還曾讓王助來取這件外套。

但差錯，王助錯拿了一件杏白的夾克，說是和沈枝枝的子比較搭，能在節目上彰顯厲氏的企業文化。

他也就沒多計較。

此時，厲明瀾心很好。

他彎，盯著監控里的阮莞，看著走進了帽間，拿到了結婚證。

攝像頭背對著阮莞。

他看不到阮莞的表。

“明天是周三，民政局上班，你自己去把離婚辦了吧。”

他故意刺激，想聽親口說出“不離婚了”四個字。

果然。

他看到暗夜中那抹纖細的影肩膀輕。

像是要哭了。

而實際上。

阮莞翻到了結婚證時，心中的第一個念頭是：厲淵說的對啊。

連書房里的書都一本本翻了，唯獨沒翻找帽間服的口袋。

誰能想到結婚證會放在服兜里？

翻開證件，第一眼就看到了和厲明瀾醒目的紅底合照。

這也是P的。

而在合照下方，就是一個蘿卜章。

經常結婚的人應該知道，現在結婚證上都是鋼印。

但由于鋼印制作難度大，便用紅蘿卜章替代了。

也得虧厲明瀾是一個沒有常識的霸總。

不知道結婚需要雙方到場。

不知道結婚證蓋的是鋼印。

更不知道離婚時也需要雙方到場。

阮莞雙手用力，連帶著肩膀一，將結婚證撕了兩半。

那虛假的紅底合照、連同著紅的大紅印章從中間撕開。

宣告著這段無名無實的婚姻終于結束了。

而一直在阮莞心中的大石頭也落了地。

沒有任何落在別人手上的把柄了。

怎麼形容此時的覺呢？

就像是去蝦線時，將尾部的黑線也一腦扯了出來。

很爽。

只覺得冥冥中有天意。

如果不是忽然啟的攝像頭，如果不是厲明瀾的自，那哪怕再來幾次，也不會往服上思考。

此時，后攝像頭的方向，傳來了厲明瀾故作瀟灑的聲音：

“行了，結婚證你也拿到了，可以去辦離婚了。”

“那個周逸的豆造謠的事，我會幫你解決。”

“但你需要等等。”

“我和枝枝打算工作結束后順便在東歐玩一圈，就參考你之前做的東歐的旅行攻略。”

阮莞：“……”

當初老爺子曾讓他們去月旅行，厲明瀾讓阮莞定地方，選擇了東歐。

可以在多瑙河旁欣賞天際線。

可以在漁人堡觀布達佩斯。

還可以去千塔之城的布拉格。

這都是阮莞想去的地方，無論厲明瀾去不去。

的攻略相當詳細，做了將近兩個多月，發給過厲明瀾。

但不等他們出發，沈枝枝就回國了。

阮莞不覺得有什麼憾。

只是不希自己的勞果實被不喜歡的人拿去用。

于是一字一句道：“厲明瀾，你要是敢用我攻略上的一個字，你一定會孤獨終老。”

言文中的霸總男主，最怕的應該就是這個詛咒了。

說著，不給厲明瀾多說什麼的機會，關閉了房間的電閘，切斷了和厲明瀾的對話。

隨后，阮莞折回床邊，打算送厲淵去醫院。

可剛一靠近，就嗅到了空氣中淡淡的腥味。

“別過來。”厲淵啞著聲音，制止道。

阮莞一愣，便看到床頭有個小刀，而厲淵的手臂有著一道不深不淺的傷口，疼痛維持著他的清醒。

眼看著他還要劃第二刀，阮莞的心揪了起來，開口道：“我可以幫你的。”

鹿茶說到底，也只是助興的飲品。

想說。

他們是夫妻，他不必這麼忍耐。

除非，他不想。

這個念頭涌上腦海，耳邊莫名的又想到了江頌送這副茶時的表和神態，無不暗示著的丈夫嫌棄，不愿和親近。

曾經是厲明瀾，不覺得有什麼。

可放在了厲淵上……

阮莞垂著頭，“好，我下樓，讓司機備車。”

而下一秒，厲淵低啞的聲音在濃稠的夜中響起：

“這里是厲明瀾的別墅。”

“我不希你每每想到今天，也會記起他的存在。”

阮莞腳步一滯。

*

江城，圣心醫院。

作為頂尖的私立醫院，價格昂貴，但私很好，且以男科而聞名。

“好在及時送來了。”結束了治療，一個年輕的醫生對阮莞道。

阮莞的心懸了起來，“他很嚴重嗎？”

“他倒沒事。”醫生摘下口罩，意味深長，“有事的是你，你就是厲淵這小子朋友圈藏不住的新婚妻子吧？”

阮莞意外，“你和厲淵認識？”

醫生一笑，“認識談不上，頂多是過命的。”

阮莞：“？”

但現在關心的不是這個，而是看向了病床上眸子閉的厲淵問，“他怎麼還沒醒？”

“啊，我給他加了一片安眠藥，沒什麼大事。”

醫生是標準的京腔，兒化音重，聽起來有幾分吊兒郎當。

只聽他又嘀咕道：

“嘖，這小子命大，你看過他腦袋上的那道槍傷吧，差點死了。”

“我真沒見過求生像他這麼強的人，好像是有什麼約定沒完，一直吊著一口氣，后來麻醉劑不夠了，只能生生地合。”

“那會兒他不知道把我當了誰，拉著我的袖子一個名字，好像是生的名字。”

阮莞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