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糯連喝幾口水，腦海中快速跳出一段回憶。

“因為我們大都缺鈣，游泳時筋是件很正常的事。”小隊隊長演示道。

“首先必須鎮定，你一慌，就會嗆水。然後用力把你的腳掌往上翹，在淺水區，你完全可以馬上站立，然後不要怕疼，使勁蹬你筋的那條……”

安糯口鼻冒出幾個氣泡，快速蹬，另一只腳找著池底，游泳池底不知道為什麽，非常的，安糯腳尖到，又瞬間開。

一個影猛地跳進泳池，安糯屏著呼吸，腦袋因為缺氧覺快要炸開，肺部拼命的著氧氣，安糯用盡全力氣去蹬池底，卻因為視線和方向模糊，找不到準確的方向，踩了個空。

安糯意識模糊的看著泳池，仿佛底下是無盡的深淵，像一張大口，要將自己吞噬。

恍惚間，安糯看到莫盛歡向自己游了過來，像一條黑的人魚，發隨著水流飄，墨的眸子追隨著自己。

腰猛地被擡起，刺目，安糯有瞬間的眩暈，空氣灌了進來，安糯覺自己鼻腔裏都是水，只能張大呼吸，像只上了岸的魚。

控制不住的咳水，嗓子和肺部有點疼，安糯大口呼吸，仿佛重獲新生。

因為嗆水，安糯止不住的流淚咳嗽，安糯看到了正抱著自己的人。

“莫，莫先生，咳咳……”安糯下意識抱莫盛歡脖頸，咳的厲害。

“笙笙！”池邊的人這才反應過來剛剛發生了什麽，趙士立即跳水中，朝安糯游去。

白崇德跟著跳了進去，兩人朝抱著安糯的莫盛歡游了過去，靠近莫盛歡，趙士看臉蒼白不停咳嗽的安糯，眼淚直流。

“笙笙，笙笙你沒事吧。”

“沒，咳咳……”安糯幾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鼻子裏滿滿的都是泳池消毒水的味道，安糯努力想要咳出水，嗓子難的。

莫盛歡將安糯抱到了池邊，安糯看到一個人跑了過來，袖子上標著“安全員”的字樣。

安糯試圖深呼吸，要是真等安全員來，自己怕是早就淹死了。

真的，沒有嗆過水的人，可能不太相信自己會被淹死，但嗆過之後，安糯覺得自己又多了一種死法。

按照小隊長之前講過的，安糯加大咳嗽的力度，試圖將吸進去的水都咳出來，然後側頭拍拍耳朵，覺裏面也全是水。

“笙笙。”白崇德和趙士兩人淋淋的上岸，拍著安糯脊背，滿眼擔心。

“我，咳咳，還好。”安糯呼吸著新鮮空氣，覺自己又活過來了。

安糯看向抱著自己的莫盛歡，發現叔叔盯著自己，呼吸不穩，眼中著幾分無措，抱著自己的手，都在微。

叔叔這是在……後怕嗎？

“莫，莫先生。”安糯著咳嗽，努力安莫盛歡，“沒事的……”

莫盛歡瞬間抱住安糯，像是要把人融進自己一般，力度出奇的大。

安糯原本抑制住的咳嗽，被叔叔這一，又忍不住複發，咳出一點水來。

“多咳一下。”旁邊的安全員也是嚇的不輕，要是出了事，那真的是完了。

白崇德快速拿來幾個毯子，披在安糯和莫盛歡肩上，莫盛歡抱著安糯，一刻都不願放手。

白崇德把一條毯子蓋趙明月上，夫妻倆看著眼前輕拍男人後背的年，都是心有餘悸。

當時莫朵朵和兒，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莫盛歡澆了兩人一頭一臉，回頭的瞬間，就發現泳池裏不見了安糯影。

莫盛歡毫不猶豫的跳泳池，白崇德和趙明月還沒發覺到出了什麽事，直到男人抱著安糯破出水面，衆人才意識到剛剛發生了什麽。

“我，咳，我就是筋了。”安糯拍著莫盛歡後背，輕聲安，“莫先生，謝謝你，我現在沒事了。”

莫盛歡仍舊抱年，像是抱著自己失而複得的珍寶，再不想放手。

趙明月和白崇德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的升騰起同樣的想法。

莫盛歡，他真的可以保護安糯。

只有他的目是一直跟著安糯的，只有他能第一時間發現安糯不見，察覺到他有危險，還是只有他，會第一個跳進泳池，救出安糯。

趙明月突然覺到自己思想的狹隘。

自己之前一直以為，一個有神疾病的人，會給家人帶來不幸。

就像自己一樣，因為抑郁癥，讓白崇德不得不在公司和家之間頻繁往返，甚至為了照顧自己，放下重要的會議，把一幹人晾在那，怨聲載道。

白蕭也因為自己，去學了心理學，可他原本是更喜歡藝的。

家人不斷的為自己犧牲，趙明月什麽都知道，可就是無法控制自己。

自己就是個拖累，是他們的累贅。

趙明月不想讓安糯，像他們一樣疲憊，一樣的不斷犧牲自己。

可是莫盛歡他即便自己有殘缺，但他照樣可以照顧保護安糯，可以帶給安糯安全。

可以……算是一個合格的丈夫。

趙明月垂眼，看著自己的手。

也許自己也可以像他一樣好起來，保護照顧自己的人。

安糯被抱了足足半個多小時，才覺到莫盛歡緒緩緩平靜下來。

真的把叔叔嚇到了。

“今天下午，咳，我就不去了。”安糯還是有點咳嗽，總覺還有水沒咳出來。

“你和盛歡好好休息。”趙明月披著毯子站起，眼中似乎有什麽東西不一樣了。

安糯朝趙明月點頭，哄著莫盛歡回房間，莫盛歡不願意放手，便抱起安糯，淋淋的一步步走了出去。

趙明月看著莫盛歡的背影，扭頭看向安全員，“請問你的職責是什麽？”

“對，對不起。”安全員低頭，“我……”

“我不需要道歉，也不需要理由，我會親自找你們老板，討個說話。”

“還有。”趙明月轉，看向圖悄無聲息離開的母倆。

“就這麽想走了嗎？”

“白夫人。”莫朵朵無助的看了一眼遠的白崇德，一手攬著兒低頭。“安糯他，他淹著又不是我們幹的，請您不要遷怒。”

“你的那點心思，真以為我不知道？”趙明月直直看著莫朵朵，“你演技太差了。”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收買服務員，讓他注意我們的向？要不然我們一出房間，怎麽就會恰巧遇到你們？

你以為我沒發覺，你一直有意無意的看崇德，你以為你說一句你老公忙，來不了，我就真信了？”

“我，我沒有！”莫朵朵有些結。

“你們今天就可以離開，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們。”趙明月走近莫朵朵，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人。

“你丈夫夏謙暉對吧？”

“我，我們這就走！”莫朵朵驚慌失措的看著趙士，帶著兒幾乎是奪路而逃。

趙明月看著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冷笑一聲，轉走向白崇德。

白崇德上前，眼中帶著幾分贊，幫老婆披好毯。

“我演戲的時候，還在穿尿。”趙明月姿態高雅，走在前面，白崇德跟在後面，眼中盡是笑意。

有那麽一瞬間，白崇德覺到，以前那個刀槍不，高傲的趙明月，似乎回來了。

安糯和莫盛歡回到房間，安糯沖澡的時候，莫盛歡一言不發的守在浴室門口，到莫盛歡沖澡，不到五分鐘人就出來了。

安糯一邊咳嗽，一邊幫莫盛歡吹幹頭發，看叔叔時不時的看向自己，安糯在莫盛歡額前落下幾個吻。

“莫先生，沒事了。”

莫盛歡還是明顯的不安，兩人頭發吹幹後，安糯被莫盛歡抱在懷裏睡覺，叔叔抱的太，以至于安糯不斷咳嗽。

注意到安糯的況，莫盛歡臂膀才稍松了一些。

安糯疲憊的厲害，頭一沾枕頭就睡了過去，再醒來，已經是傍晚。

叔叔睡的不太安穩，手臂不時的，安糯看著莫盛歡輕的睫，不由得想起在泳池裏，看到他向自己游來的那一幕。

就像一尾黑的人魚，救起了落海的年輕水手，他的眼眸清冷，聲音出塵，帶著魅人心的力量，讓水手沉溺其中。

安糯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眼中有什麽東西在漸漸化開。

他們都說，救命之恩得以相許。

莫盛歡對自己的恩，怕是比以相許更難報答。

安糯悄悄出手機，低頭查閱資料，或許有些東西能幫助叔叔。

等莫盛歡睜眼，安糯已經掌握了一定知識，看到叔叔醒來，安糯先是了餐，兩人吃飽後，安糯又被莫盛歡抱了半晌。

眼見天黑了下來，安糯掰開莫盛歡手臂，正式的坐在莫盛歡對面，鼓起勇氣開口。

“莫先生，你……有過嗎？”

莫盛歡靜靜看著眼前的年，似乎并沒有完全懂安糯的意思。

“就是……”安糯擡手，一只手圈圈，一只手。

莫盛歡看著手勢，擡眼看向安糯。

安糯看到叔叔的脖頸快速泛起，含著水的眼睛看向別。

“咳咳。”安糯深呼吸，“莫先生，不要害，這個是學問題，你們那時候，可能沒有教育課，但是現在大學裏，學生都可以選修這門課程。”

莫盛歡低著眼眸，默不作聲。

“有過嗎？”安糯低頭，試圖看莫盛歡的反應。

其實要說有，安糯也不會很奇怪，畢竟國外的環境比較開放，叔叔年輕的時候，在那個朋友也正常。

但是安糯看到，莫盛歡擡眸，認真看著自己，緩緩搖了搖頭。

沒有過。

看叔叔的反應，也不像有過的人，啃個脖子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更別提別的。

安糯有點點罪惡，緩緩拿出手機，上面是一張圖。

莫盛歡靜靜看著圖，足足看了有三分鐘，然後偏頭看向安糯。

“首先，要糾正你對的態度。”安糯勇氣棚，“在不違背社會道德和法律的況下，你要端正態度，學會！”

“……？”莫盛歡清晰開口，畫出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