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哥哥，是我！”虞清歡躲過暗，迅速地落到地上，連忙對長孫翊表明份。

“住手！”長孫翊立即喝止想要再次發攻擊的子修，驚喜地跑向虞清歡，“清歡妹妹，我終于找到你了！”

“怎麼回事？”虞清歡皺起眉頭，“翊哥哥為何找我？”

長孫翊斂住笑容，安般道：“今日我也在相府，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不過那時皇叔一直跟在你邊，我也就沒……但見你遲遲不回，擔心你出什麼事，只好帶人來找你……們，皇叔呢？”

長孫翊今日就在相府？虞謙這老狗說讓去激化今上和長孫燾的矛盾，不會就是要讓通過勾 引長孫翊的方式，去離間長孫一家吧？

若是那樣的話，虞老狗還真看得起！

“吵了一架，走散了。”虞清歡淡淡答道，“不過翊哥哥能找來，我很開心，謝謝翊哥哥的好意。”

長孫翊笑容復又回到臉上：“清歡妹妹，節哀順變，今后若是有用得著我的地方，一定要和我說。”

虞清歡角挑了挑：“現在就用的著，翊哥哥，我累了，想回去，你有馬車麼？”

長孫翊道：“有！馬車就在前邊，我帶你去。”

虞清歡沉默地跟在長孫翊后，思索長孫翊出現在這的真正原因，若是長孫翊來尋是虞謙的意思，那麼長孫翊又不是蠢貨，怎會聽虞謙的呢？另外，虞謙也不能篤定會和長孫燾分開回去吧？

所以，長孫翊此刻站在這里，必有不知道的緣由。

“清歡妹妹，”馬車上，長孫翊著垂頭不語的虞清歡道，“平城的事我都聽說了，若是父皇召你，你要小心應對，因為人手政務，是父皇的大忌。”

天下的事，從來都瞞不過政客。

“我保護他的子民，為他的子民差點被北齊細害了命，他若是因此怪我，你說天下人會怎麼看他？”虞清歡抬眸反問，“你別告訴我，陛下的心眼小到非要抓我不放，不能直接判我手務之罪，那就用不孝之名來打我。”

長孫翊眼眸一凝，最后嘆了口氣：“是我多言了。”

虞清歡問他：“翊哥哥，你是儲君，是大秦未來的主宰，如果你坐上那個位置，你會用那至高無上的權力生殺予奪，還是兢兢業業地為這個江山，這個天下服務？你有想過這個問題麼？你會不會為那種，只懂得通過權力制衡來鞏固自己的權力，而隨意歪曲是非黑白，對一個帝王應盡的責任視而不見的君王？”

長孫翊著虞清歡，眸微驚：“沒想到清歡妹妹竟能說出如此有格局的話，我教了！”

虞清歡挑：“翊哥哥，大秦歷時百年，全盛時期卻是圣祖時期，雖然已經是人非，但圣祖和圣祖皇后的名號至今仍如雷貫耳，那是因為他們把整個國家的興衰敗永遠放在第一位，把一個上位者的責任永遠擺在第一位，他們不以天下為棋，也不會覺得人命只是一個個冷冰冰的數字，所以這個國家才有當年的繁盛！你是陛下親封的儲君，是天命所歸之人，太后再喜蕭貴妃，立帝權力也不掌握在手上，只要你不犯錯，你這個儲君就能穩穩妥妥地升級，與其挖空心思地和別人爭，討好那種長久不了的佞臣，不如做好自己的事，爭取清流和天下百姓的支持。”

長孫翊眼神有些閃躲：“清歡妹妹，你怎麼突然和我說這些？”

虞清歡冷笑：“若非你早年有護我之恩，我現在也不會和你說這番廢話，你想討好虞相，所以假裝聽他擺布，你想利用我淇王不得不站在你這邊，所以此時此刻出現在這里，但是這個天下，旁門左道的手段行得了一時，行不了一世，男子漢大丈夫應該堂堂正正，而不是腦子里只裝著謀詭計！長孫翊，今夜我沒對你下手，那是還你的，以后我們兩不相欠，再見面時，請尊我一聲‘皇嬸’。”

虞清歡說完，起掀開簾子掠了出去。

長孫翊想要開口留下，但卻有短暫的口不能言不能，等他可以說話時，虞清歡已經沒了蹤影。

而此時，外面響起一道沉的男聲：“太子皇兄，這夜深重的，你來這里做什麼，就不怕被涼風撲了子麼？”

“二弟，那你又來這里做什麼？”長孫翊冷聲問道。

長孫策道：“自然是關心皇兄的，所以才尾隨至此，就怕皇兄鬼鬼祟祟地做不可告人之事傷了子，臣弟也是一片好心，還請皇兄不要曲解臣弟的好意。”

長孫翊隔簾冷笑：“本宮什麼都沒說，反倒是二弟做賊心虛，把什麼都抖了出來。”

“嘖嘖嘖，臣弟剛剛說什麼來著，”長孫策道，“臣弟剛才苦口婆心地解釋，就是想讓皇兄明白臣弟關心您的一片拳拳之心，誰知皇兄還是習慣地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臣弟真是傷心，既然皇兄不肯相信臣弟，臣弟只好與皇兄共乘一輛馬車，好好解釋了。”

說完，長孫策鉆進了馬車，卻在看到里頭只有長孫翊一個人時，面微微一變。

長孫翊看到他這個樣子，忍不住就要出口相譏，但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虞清歡那番話：你是陛下親封的儲君，是天命所歸之人……

他的靈臺登時變得清明，他不僅是儲君，還是天命所歸之人，是大秦的帝后的嫡子，眼前的二皇子，雖然母妃是太后的侄，但那又如何？他才是名正言順的，這是長孫策永遠都比不上他的地方，他何必與長孫策爭，倒不如做好儲君的職責，盡好一個兄長的“責任”。

就比如說今夜之事，長孫策忽然闖他的馬車，若是他不依不饒，非要以不合規矩來長孫策，傳出去反倒是他這個兄長不懂得禮讓弟弟，但若是他不予追究，別人反倒會覺得長孫策不知進退，不敬為儲君的兄長，那麼，長孫策的德行也會到質疑。

分明是如此簡單的事，以前怎麼想不通呢？

清歡妹妹那番話，讓他醍醐灌頂，當頭棒喝。

沒想到，清歡妹妹竟然這般聰慧有見識。

想到這里，長孫翊的角，掛起一抹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