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如直愣愣瞪眼看著屋頂，像是還沒從噩夢中醒轉，好半晌才長出口氣，眼眶迅速被眼淚攻陷，揚手捂住眼睛，干的嗓子發出沙啞的哭聲，好委屈。

要知道，這一次，不僅僅是沒了一個孩子，也有可能是斷了甜甜生的希，老天爺就是要搶走所有的親人嗎？

蘇錦如崩潰了，做的所有努力都白費了，的那些委屈甚至被人家倍的報復回來了。

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這一次，還搭上了兒的命。

“我就不該回來……”咧著，說得斷斷續續，嘎的聲線像被砂紙磨壞了嗓子。

沈黎明把的脆弱看進心里，“哭吧，哭出來能好一點。”他起去給倒了杯水，靜靜等著哭累之后繼續睡覺。

有時候，人就是得學會跟傷痛和平共，你看著傷口潰膿，再艱難，也得狠下心往上面倒鹽水，因為還得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等到不疼的那一天。

蘇錦如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等心里稍微痛快一點的時候，嗓子已經像被火烤過一樣，又干又疼，里都是黏涎，覺口氣都上溯到了鼻子眼，難聞得要死。

用手背胡抹抹，撐著坐了起來。

沈黎明馬上起把枕頭豎了起來，“開燈嗎？”

蘇錦如搖頭，“不要。”

“好。”他答應一句，借著昏暗的夜，把水杯塞到手里，“這個溫度正好可以喝。”

蘇錦如聽話得喝水，帶著點甜味的溫水讓心里也好了很多，“謝謝。”刻意歪了頭，怕自己的口臭嗆到他。

沈黎明不懂，歪著脖子湊過去，非要看的臉，“怎麼了？落枕？”

蘇錦如有些不好意思，低了頭，“沒什麼……就是覺得口氣有點重。”

沈黎明忍不住笑了，揚手拍拍的頭，“放心，我又不是大哥，沒有潔癖。”

他話以出口，就覺氣氛有點僵，急忙打圓場，“現在是……三點多，喝點水，再睡會兒吧。嗯，你要是想去廁所的話，我可以去Vivian，在隔壁的病房。”

蘇錦如搖頭，“謝謝。”

低著頭，喝了杯子里的水，又呆呆地坐了一會兒，才又躺下，卻是怎麼都睡不著了。

歪頭看了看趴在病床邊的沈黎明，有些過意不去，“你去沙發上睡吧，要不……就讓值班護士去找間空病房，我沒事了。”

“我不放心。”沈黎明夸張得打了個哈欠，“你快睡吧，我以前上學的時候特別喜歡這樣趴桌子，有時候晚上失眠，白天往教室的桌子上一趴，睡得特別香。”

蘇錦如還想再勸他一句，干張開，也不知道能說什麼，最終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你為什麼喜歡我？”

沈黎明愣住，為什麼呢？他也不太知道，只是見到的時候很開心，很想跟聊聊腦子里關于的那幾個不多的記憶，看見，就像看見那個沒心沒肺大笑著的小姑娘。

他看著，微笑，“其實也沒有很喜歡，大概就是得不到的永遠在吧，你也不用太在意。”雖然只是一點點，但他卻在的眼睛里看見了害怕。

“嗯？”蘇錦如愣了一下，像是沒聽懂他的話。

“如果讓你誤會了，那……對不起。”

“沒有沒有。”蘇錦如長出口氣，心里倒是輕松了。

“不過，我絕對是你最可靠的朋友。”他想了想，“之一吧。”

“嗯。”答應了一句。

“好啦好啦，趕睡吧，困死了。”沈黎明嘮嘮叨叨，幫蓋好的薄被，像在照顧一個孩子，然后又坐下趴在了床邊，還特意扭了頭不看。

如果需要的是一個好朋友，那他就為那個好朋友在邊，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

第二天一大早，沈延風就過來送早餐，不知是不是出來得有些匆忙，沒有噴發膠的頭發糟糟的，下上掛著胡子的青茬，眼角還約可見被打的傷，看上去十分落魄。

沈黎明見到他，就起想把他趕出去。

蘇錦如連忙說了一聲“沒關系”，見沈黎明轉看他，又說了一遍，“沒關系，讓他進來吧。”揚頭看著沈延風，微微皺眉。

心痛的覺總是猝不及防，哪怕昨晚做好了各種心理準備，還是沒能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

蘇錦如以為自己會很恨他，會沖到想手撕了他，但都沒有，看著他，無比平靜，只想把剩余問題解決完。

“我給你帶了粥。”他緩緩走到病床邊。

“嗯。”蘇錦如應了一聲。

Vivian看看兩人的臉，拽拽沈黎明的胳膊，眉弄眼示意他跟自己出去。沈黎明皺著眉頭有些不愿，但見蘇錦如看了他一眼，才跟Vivian出去了。

兩人走到病房門口，Vivian嘆了口氣，“有些事，必須他們兩個來解決。”

沈黎明撥開的手，“我不，我在這看著。”

Vivian瞪他，話到邊卻沒能罵出來，只能無奈的自己去找早餐吃。這一個二個都不是能管的，許是上輩子欠了夏嵐的人，所以兩個兒子才會跟的兒糾纏不休。

沈延風把粥盛出來給，笨拙的端到跟前，本是想喂。但蘇錦如很不自在，從他手里要走了碗，“我自己來。”

沈延風張的著手，在面前就像是犯了錯的孩子，想得到原諒，又怕聽見即將面對的懲罰，惴惴不安滿心惶恐。

蘇錦如安靜地吃小半碗粥，便將碗放下了，，像在做最后的準備。

雙手疊在前，盯著手指頭靜默了幾秒，才開口，“離婚吧。”

沈延風的心沉下去。

這是他想到的最壞的結果，到底還是要選擇離開嗎？

“可以聽我解釋嗎？”他看著，眼中第一次充滿了懇切的請求。

蘇錦如點頭。

“我跟你做完那次檢查后，醫生說你的況很糟，上次分娩給造了太大傷害，幾乎不能再懷孕，但我怕你聽了難過，沒讓醫生說實話。”他嘆了口氣，“所以我在聽說蘇想容懷孕的事后，覺得對甜甜來說，或許是個機會。我之所以容忍蘇想容，完全是為了甜甜。”

蘇錦如嘆口氣，“我知道。”昨晚睡不著，已經把這些事都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