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時暖嗖得蹦了起來。

忘了，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跟沈牧野做這種事，這個小院是個典型的四合院，進了院門，東廂房近在咫尺，沒時間了。

撿起，還沒來得及穿，敲門聲就響起。

“牧野！”

薛南燕喚道，簡單敲了兩下就直接轉門把，謝時暖一臉驚恐地僵住。

門把沒轉。

“牧野？”

“媽，什麼事？”

“你沒事鎖什麼門啊，家里又沒外人，快點打開，我有事問你。”

謝時暖朝沈牧野眉弄眼詢問怎麼辦，他打眼一掃周圍，目在花梨木書桌那里頓了兩秒，謝時暖馬上懂了不等他指揮，裹子跑了過去，靈巧地鉆到了桌底。

獨留沈牧野呆在當場，片刻后，他搖著頭走到門前。

“現在就開。”

門一開，薛南燕怒氣沖沖地推開沈牧野，快步走房間，高跟鞋在木地板上敲得哐哐響，犀利的目探照燈一般將整個房間掃了一遍。

房間還是那個房間，沒什麼變化，只是桌上多了一副眼鏡。

“人呢？”

“什麼人？”

薛南燕口起伏，眉頭皺，“你說什麼人，謝時暖呢？”

沈牧野荒唐地笑了一下。

“大嫂去哪去哪我怎麼知道。”

薛南燕將巡視的目收回，放在兒子上，沈牧野的頭發糟糟，襯衫皺，乍一看狼狽，再看又覺得他神奕奕。

薛南燕猶疑道：“你連口水都不喝著急忙慌的跑來不是為了見？”

沈牧野懶得辯：“您說是就是，那您找吧。”

薛南燕當真找起來，疾步走到床前，彎腰下。

沈牧野悠悠達達跟在后頭，見狀，笑道：“媽，現在的夫婦不流行躲床底了。”他手一指，指向那張大書桌，“那里要不要看看？”

謝時暖就在桌下窩著不知道他指的是哪里，只沒來由的心頭一跳，更加不敢了。

薛南燕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這張桌子是典型的老式書桌，三面封住，有個桌下空間，正好可以藏人，別說，兒子提醒得對。

白了他一眼。

“臭小子，別跟我怪氣！”

薛南燕手指抖著，抬腳往書桌的方向走，的余一直沒離開沈牧野，沈牧野背著手帶著笑，輕松又自然。

薛南燕鼻底輕哼：“柳姐！”

說著拐了個彎，沖著柜一指。

柳姐立刻沖上前，猛地拉開柜門。

“好！”

沈牧野鼓掌：“薛士您這招聲東擊西用得真是妙啊！”

柜除了服外什麼也沒有。

薛南燕無視掉他的戲謔，長吁了一口氣，面緩和了。

“兒子，不是媽疑神疑鬼，實在是你這事做得不地道，你說今天這場鬧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最得利的是誰？謝時暖啊！”

心疼地看向沈牧野，“你爸是氣急了才砸你。”

言罷，撥開沈牧野前額的頭發。

額頭有一片紅，紅里有條寸許長的口子，口子被暴地拭過，好在跡已經凝固了。

“柳姐，拿藥箱來。”

沈牧野推開的手，甩了甩頭。

“小傷，都愈合了，別折騰了。”

“不行！小傷也是傷，你給我坐下！”

謝時暖聽得沈牧野無奈的嘆息，接著是幾人坐下的聲音，原來，他那過于散的發型和本能的偏頭，是因為沈德昌手了，他了傷。

謝時暖擺，鼻頭酸酸的。

柳姐遞上了藥箱，薛南燕拿棉簽仔細拭那條口子，酒刺激，薛南燕也不是細心的人，下手重，沈牧野嘶的一聲了角。

“媽，你輕點，要不我來。”

“閉，你這個不孝子，算計陳家不告訴你爸也就算了，何必要瞞著我！害得你媽跟傻子似的，轉著圈的丟臉！”薛南燕恨聲，“老爺子也是昏頭了！千錯萬錯也是他陳家的錯，你還不是為了沈家！打你干什麼！”

薛南燕自顧自抱怨了一會兒，傷口也完了，把棉簽一扔。

“牧野，你給我個準話，你跟老爺子說的是實話嗎？”

沈牧野撥著頭發，隨口道：“我跟老爺子說了那麼多話，你問哪句？”

“你說，你是確定要聯姻后去調查，才發現陳家有問題，你嘗試保，但沒保住，只能轉而跟他對家合作，是真的嗎？”

“嗯，不是他對家，是他上面，能整治他的人，要扔掉陳家那就得換個更好的合作對象，做生意嘛，一向這樣。”

薛南燕聽他波瀾不驚地解釋，沒有半點失去準未婚妻的痛苦，明明上午還在心地給人家提子。

想起在書房外聽的那些話，沈牧野捂著頭對沈德昌和盤托出他的所作所為，令沈德昌從暴怒歸于平靜，末了，稱贊他長大了。

那就是長大嗎？

漠然的，居高臨下的運籌帷幄，和以前那個率不羈的沈家小爺簡直判若兩人。

薛南燕和桌子下的謝時暖想到了同一個問題，心卻不同。

“牧野，你犧牲陳家結的那位蕭先生靠譜嗎？他職是大，但到底是新，不得住老臣啊？陳家在隔壁省手眼通天著呢。”

“新上任三把火，我幫他把火燒好，他幫我開疆拓土，大家敞開門做正經生意，利益在自然靠譜。至于陳家……”

沈牧野起，“他的那些關系現在只會想他早點死，沈家當好騙的苦主，在一旁看戲就行了，非必要不用管。”

薛南燕咂著點頭，越想越覺得對頭，不由欣。

“你確實了，以前哪會算這些，天跟在敘白后頭瞎混日子，被他當傻子玩，明明你跟他都是老爺子的孩子，公平競爭才對！要不是老爺子顧念舊……牧野，你孟伯伯以前就跟老爺子說過，說敘白太正直，商場這些風高浪急的事，他狠不下心，繼承人還是你合適，可惜老爺子非要等敘白死了才……”

“媽。”沈牧野打斷，“還要問什麼？”

柳姐也咳了一聲，薛南燕立刻意識到話說多了，惹他不高興了。

“行。”擺手，“我說別的行了吧，聽說那位蕭先生是首都欽點空降，我首都的幾位姐妹也好久沒見了，是時候走起來了。”

“他今年四十七，一兒一，兒目前在史家胡同讀小二，我沒這個青春娶了，您放棄吧。”

沈牧野毫不留的破了母親的如意算盤，柳姐捂笑。

薛南燕哼道：“那他總有姐妹總有親戚，我跟你說，什麼都不如緣關系穩妥，上下五千年就是這個理，你以為我和老爺子非讓你娶陳曉玉是多喜歡啊，呸，跟媽一樣，腦子用來湊高的蠢貨，但的姓重要啊。”語重心長，“你要是不喜歡那些豪門小姐，婚后就放在家里當擺設嘛，忍個兩三年，有個一兒半了，以后找誰找誰，我不攔著。”

沈牧野吊兒郎當地聽著母親絮叨，慢悠悠轉到書桌前，聽到這里，他手指輕敲桌面。

“我找誰找誰？”

薛南燕每次說這個話題沈牧野都不給好臉，難得應聲，忙道：“是啊！”

謝時暖聽得頭頂傳來的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聲，心道不好。

果然，沈牧野道：“那我找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