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回答。

沈牧野將那張臉扭過來，發現睡著了。

小半杯伏特加效果拔群，謝時暖閉著眼，呼吸緩慢而綿長，長長的睫垂著，乖巧又可恨。

沈牧野手指發力，將那張臉鼓又放松，如此幾下，不舒服地皺了眉，仍沒有醒的意思。

“你晚上一直跟著，說說看都干了什麼。”

司機應聲，大略講了講，在講到吳助理時，他道：“難得見到謝小姐那麼著急，也沒跟那姓吳的廢話，推門就進去了，謝小姐很在意您的安危啊！”

孫恒聽著給司機一道說得好的目。

沈牧野將謝時暖攬懷中，趁睡得，肆無忌憚地玩起的手。

謝時暖的手白是白的，但偏，起來頗有意思，就是和長相不太般配。

聽得司機的話，他也沒什麼表。

“姓劉的一個外人能指揮我的高管，分公司這筆爛賬該算一算了。”

“賀總不好，他是四公子的人，當年能主管分公司，靠的就是四公子向大公子推薦。”孫恒道，“今早老沈總親自帶著四公子召開董事會，他新上任，正愁點不起火，萬一……”

“金誠的酒店板塊一直不瘟不火，老爺子卻讓他主管酒店業務，你說為什麼？”

“要和孟家合作？四太太姓孟，是孟大小姐的堂姐，雖說是旁支，但到底姓孟，孟家是北方酒店業的龍頭，如果肯和金誠深度綁定的話……”

想到這里孫恒一拍大，“沈先生，老沈總是鐵了心要分您的權啊！”

沈牧野將謝時暖的掌心翻過來，細細描掌紋。

“經過這次風波，老沈總應該是怕您會做大公子第二，有一天與他對著干，這才拉四公子出來。為了能讓四公子在董事局站穩腳跟，老沈總應該會幫他跟孟家談一筆大單，借機推他上位，說不好還會架空您！可惜，四公子這幾年韜養晦，我暫時不清他的底。”

“斗一斗就清了。”

沈牧野鷹眸微瞇，“他以前藏在大哥后，現在又藏在老爺子后頭，我很好奇，他還能藏多久。”

謝時暖枕得不舒服，往他懷里拱了拱，沈牧野輕笑道：“下周一前，我希聽到這位賀總和他助理一起滾蛋的消息。”

……

拜伏特加所賜，謝時暖睡得安逸，因而起得也早。

小心翼翼拿開沈牧野的胳膊從床上溜了下來，站在臺出去，天邊一晨，街上的路燈還沒熄滅。

將明未明的天里，謝時暖從行李箱中翻出手作盒，拉了把椅子坐在窗前穿針引線。

補技藝和烹飪技藝一樣，都是十歲后點亮的技能，后來賺了錢，前一種基本就功退了，只在需要的時候做些小手工。

幾年前，沈牧野過生日，謝時暖給他做了一件T恤，黑的，后領了一朵小小的紅玫瑰，沈牧野收到后很喜歡，抱著說話。

“明年的禮我要玫瑰，穿著它……”

謝時暖手捂住他的，被臊得滿面通紅。

結果到了明年，兩人份驟變，什麼禮都送不出去了。

謝時暖咬斷線頭，想起沈牧野前兩天別別扭扭要禮的樣子仍覺得好笑，還莫名有些激。

這是繼那條T恤后第二次送他禮，或許是個好兆頭。

預示著，斷掉的緣分有機會再續。

想到這里，手上一頓，至多三個月了。

沈牧野和陳家的訂婚黃了，薛南燕就算立刻開始尋找下一門親，應該也不會三個月不到再訂一次，的心砰砰跳起來，三個月后，就有資格站在他面前，對他說……

“你在干什麼？”

沈牧野的聲音從后幽幽傳來，謝時暖猛地將東西塞進盒子。

“啊！”

針劃到了手。

下一秒，手就被沈牧野拉了過去，虎口一道痕，冒出點滴珠子，他想也沒想低頭掉。

謝時暖悄悄將盒子推到后藏起。

他剛起，頭發糟糟地支棱著，滿臉誰敢惹我我弄死誰的不爽，睡被一帶子松松系著，大片小麥的，線條壑分明，配著那略帶暗啞的嗓音，在謝時暖看來，是最沈牧野的模樣。

了珠子的男人抬眸，眉高眼深，沉沉道：“鬼鬼祟祟起這麼早，又想做什麼定信投喂你的備胎們。”

可惜了，多好的皮囊，偏偏長了。

謝時暖哼道：“我打算個口罩送沈總，寓意閉上你的。”

沈牧野瞪一眼，又掉一顆珠子，然后拉著人到了沙發前，轉去拿藥箱。

謝時暖見他默默的拿了藥箱，默默的從藥箱里拿出酒和藥，默默地坐在一旁，最后，默默地看著。

實在是，怪滲人的。

頂著默默的目噴了酒撒了藥，終于憋不住了。

“你能說句話嗎？我汗都豎起來了。”

沈牧野抬手在上一拉，比了一個拉拉鏈的作。

真是稚！

謝時暖果斷起進洗手間洗漱，不料男人也跟了進來，刷牙，他就洗臉，梳頭，他就剃須。

除了水聲作聲，空檔的房間里，只有詭異的呼吸聲。

步帽間，謝時暖穿子，沈牧野套襯衫。

彼時，天已經大亮，線充足，男人對著默默換裝，幽怨的眼神時刻不停地黏在上，令人完全沒辦法忽視。

謝時暖熬不住，舉手投降。

“求你了，沈牧野，跟我講句話吧。”

沈牧野雙閉，隨手出一條領帶遞給謝時暖，不說話。

哦，是要幫他系領帶。

謝時暖深呼吸，告訴自己，忍耐，哄男人跟哄狗子沒區別，得順擼。

接過領帶，踮起腳尖要繞過他的脖子，不想，沈牧野梗著脖子就是不低頭。

他比高太多，不低頭的話，謝時暖墊腳還要長手臂，重心非常不穩，咬牙切齒看著他邊掛著一抹壞笑。

明目張膽的捉弄，真是壞了。

謝時暖心一橫猛地一甩，將領帶繞了過去，再重重一拉，拉得沈牧野的直往前傾，謝時暖正要得意，下一秒就被抱住了。

沈牧野的手順勢環過去，啪一聲，打了一下屁。

不輕不重，頗清脆，頗響亮，老師教訓學生似的。

在安靜的場合突兀的曖昧。

謝時暖又又尷尬，喝道：“沈牧野，你老實點！”

沈牧野老實地推開，示意脖子。

領帶掛在脖子上晃悠，還沒打結。

絕了，這樣還能忍著不說話，到底是有多稚！

謝時暖肚子里罵了一萬句，最終還是屈服，拿起領帶系起來。

謝時暖系領帶的手法練，在沈牧野的記憶里，這份練是嫁給沈敘白之后才有的，在那之前，每次都把領帶系得像紅領巾，然后撓著頭道：“哪里不對嗎？”

沈牧野就敲的腦袋：“哪里都不對。”

現在，謝時暖系得快，系得平整漂亮，揚起角：“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