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野攥住手機，沉聲道：“正是因為想過，所以，不論你選誰，你和謝時暖都不用對上，我也永遠會是你兒子。”

是不用對上，不論選誰，都不著謝時暖一個指甲蓋，兩人之間，他做金鐘罩鐵布衫，屏蔽一切，只要們倆挨不著，鬧不出事，那麼人和母親就可以兩全。

某個方面來說，沈牧野看似沖的私奔里滿是苦心。

柳姐低聲勸：“夫人，小爺說的也沒錯。”

薛南燕默了片刻，長嘆一聲：“你長大了主意比天大，媽斗不過你，你想怎樣就怎樣吧，要我做什麼，我做。”

“……”

“牧野，媽也有過初，青梅竹馬十幾年，直到進話劇團我都沒想過第二個人，后來有了名氣，未來打算也是嫁給他，生兩個孩子，過普通日子，你知道我為什麼變了嗎？”

“因為那個男人出事了？”

“你爸知道他的存在就去威脅他，從見面到他拿了錢走人，滿打滿算二十分鐘，我在隔壁房間看了全套。”薛南燕笑了一聲，頗冷淡，“他那時是電視臺新聞頻道的新人記者，有了錢就能走關系被提拔調去更重要的部門，年時，他和我談夢想，滿口懲惡揚善公平正義，沒想到，區區二十萬，就把我賣了。”

薛南燕悵然道：“我提這些不是要賣慘，而是想對你說，越在意一個人就越容易一敗涂地，我不在意那個男人之后，萬事順遂，要什麼有什麼，婚姻事業都是同行里最頂尖的，因為我沒有肋了，我無所畏懼，你不同，牧野，你還有。這個肋背叛了你一次，就會有無數次，你看得住嗎？你要把你的所有押在上，你有勝算嗎？”

“……”

“我會找機會和你爸說明一切，滔天的麻煩，你自己回來搞定，我不管了！”

沈牧野揚起笑：“這就對了，媽，該護護該麻麻，心寬一點。”

“呸！你個不孝子！”

薛南燕罵完果斷摁手機，結束了這糟糕頂的通話。

柳姐上前安。

“夫人，小爺長大了，心里有數著呢，你別太擔心了。”

“哎。”薛南燕扶著柳姐，傷心地癱坐下來，“我后悔了，早知道這個兒子會這麼鬧心，我拼死也要再生一個閨！”

“這萬一……閨比兒子還鬧心怎麼辦？”

薛南燕一愣：“不會吧，我運氣不該這麼差啊，這二十年我從沒短過相國寺的香火啊！”琢磨起來，“柳姐，你說圓通寺的大佛是不是該修了，你去問問主持，要是最近準備鍍金，算我的。”

京市幾個千年百年的老禪院，老道觀都被琢磨了一遍，甚至琢磨著要不要加上步行街上那個一百二十年的老教堂。

佛道加上耶穌，威力總不會小。

柳姐微笑應下，末了道：“老爺子那邊真的要說嗎？”

薛南燕著額角，疲憊道：“說，那臭小子既然這麼說，肯定是得搶這個先機了，老爺子現在在做什麼？”

“在書房寫大字，老宋陪著。”

“老四呢？沒來？”

“沒有，四爺最近忙得很，上午才約了幾個董事打高爾夫，今晚恐怕回不來。”

薛南燕皺眉，思忖了好一會兒，突地一拍桌。

“小王八蛋給我找的什麼破事！他自己拍拍屁跑了，就讓他媽給他頂雷！”

但再怎麼憤怒，事該做還得做。

傍晚時分，薛南燕敲響了書房的門，得了準許，走到桌前欣賞。

“德昌你的字是越發老道了，平心靜氣這個氣字寫得瀟灑。”

沈德昌白一眼道：“今天手不順，寫壞了好幾張，這張也不行，而且壞就壞在氣字上，這一撇寫得笨拙，不流暢。”

薛南燕馬屁拍到馬蹄上，尷尬地咧咧角。

沈德昌把寫壞的字丟去一邊，薛南燕接過老宋手里的紙心地為他鋪上。

“你不滿世界找你兒子，怎麼有心過來了？”

薛南燕哼道：“那個小王八蛋一直躲著我，我能找到什麼，我不找了。”

沈德昌嗤笑，提筆摁在宣紙上。

“你不要急，你不急他就急了，你偏不聽，一把年紀被小孩子拿。”

“我能不急嘛，我！”薛南燕突然頓住，不安地瞥了眼老宋，“德昌，我有些話要對你說。”

“說。”

沈德昌頭也不抬，專心致志寫下一個順字。

薛南燕又看了看老宋，老宋領會，便道：“老爺夫人，我先出去做事了。”

“去吧。”

“等等。”

老爺夫人一起發聲，夫人詫異：“德昌你還有事？”

“你要說什麼話，當著老宋的面一樣說。”

“可是這事……不能當著第三個人的面說啊……”

沈德昌已經在寫其這個字了，還差最后兩點，他抬眼，不耐道：“你如今還有什麼我不知道？還是說你那個好兒子在國外又闖了什麼禍出來？”

沈德昌一向說一不二，如今他在氣頭上，故意放老宋在這里給臉看，薛南燕不敢繼續惹他，只得心一橫。

“既然你覺得可以說，那我就說了吧。”吸氣，住沈德昌，“德昌，你要有心理準備，這件事……我也是才知道。”

“……”

“牧野他……他跟長媳……有一點關系。”

沈德昌用力寫完了其字，不抬頭，只冷聲：“什麼關系？”

“……人關系。”

沈德昌的筆陡然一，自然的自上的那一個頓筆，就寫歪了。

他終于抬起頭，尾音偏高。

“你再說一遍？”

“確實是人關系，我查過了，沒私下領證，他們應該是敘白死后在一起的，在一起多久，發展到什麼程度，就不知道了。”

“還查過了？！還沒領證？！”沈德昌皺眉，“你瞞我多久了？”

薛南燕急道：“沒多久！孟總發視頻過來的時候我才知道！”

“孟剛？！”

沈德昌瞠目結舌，“還有他？到底怎麼回事，南燕你把話說清楚！”

薛南燕苦著臉把綁架那晚收到視頻的事一五一十地講出來，順便添油加醋將自己描繪無辜的老母親，可憐的老夫人。

“我都懵了呀！德昌，我哪能想到會出這種事呢！你說，牧野這孩子也是混到家了啊，怪不得要謝時暖不要錦云呢，哎！這幾天我是吃不下睡不著，家門不幸啊，都是我的錯。”

泣，眼淚地流下，“前幾天和你一起去看孟總，我就已經做好準備面對一切了，沒想到，孟總沒說……我就想當做無事發生，左右牧野也就是犯渾玩一玩，不會當真……”

啪！

沈德昌將浸滿墨的筆用力扔了出去，筆跌落在地板上，甩出一長串墨點子。

“玩一玩？那是他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