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時暖私下算過許多回，如果拼份，沈牧野勝算不高。

董事局里總共百分之25的份，大部分老董事都被拉進了沈延清的陣營，應該能有個15，再加上沈延清和沈德昌兩個人的，百分之42的份是板上釘釘。

而沈牧野，算來算去，哪怕是把沈清湘、沈正和以及薛南燕的都加進來，也只有百分之37，還有百分之5是零散的份，持人甚至沒資格進董事局，要想全拿下幾乎不可能。

是以，謝時暖一直覺得沈牧野應該是要極力避免進投票環節的，沒想到，他竟然主催著投票，簡直是在找死。

可對方的眼神堅定，目沉著，像是在說，沒事的，我運氣很好。

謝時暖緩慢地垂下眼，下意識揪著沈牧野襟的手也松了下來。

“既然沈總沒有異議，沈副總呢？”

沈延清迫不及待，興之溢于言表：“當然沒異議，沈總，這是目前為止，你做的最為正確的決定，沒什麼比讓會議回到正軌更好的辦法，足以快速結束叔嫂私通的話題。”

他通達理極了，“做哥哥的很理解，這種丑事擺在明面上有多難看，哥哥絕不為難你。”

言罷，他一揮手，書退了下來，手機里的那段視頻到底是沒有播放出去。

和沈延清料想的一樣。

拿住謝時暖，沈牧野就會病急投醫。

張律招呼著助手遞上新的文件，做投票前的布置和準備。

“今天除了會議室里出席的各位董事外，還有一位正在堵車的小東代表沒到，剛才他的助理聯系我，說是馬上到，不會影響后續流程。”張律清了清嗓子，“沈總，沈副總，你們需要先離開會議室，有結果了，我會通知二位。”

“辛苦張律了，等會兒忙完先別走，我在繁花錦定了位置，您是我的長輩，許久沒見，千萬要給我個機會，和您聊一聊，向您學習學習。”

他笑意盈面，快活得不加掩飾。

張律本想推，但他話說得過于謙虛，推不得，況且這位大概率就是下一任金誠掌門人，不聯絡關系不合適。

于是便也笑道：“沈副總客氣，您請，我一定去。”

說完，他瞄了一眼沈牧野。

沈牧野高長，擁著嫂子頭也不回，轉眼已經到了門邊，一點也要停下來客氣的意思都沒有。

張律皺眉，心里有些不高興，還是年輕了，度量不大格局也不行，就算鐵定要敗，姿態也該保持得漂亮，日后才好相見，做大事首要得學會忍，沒了總裁的位置又怎樣，著鼻子做個董事、做個副總，再和沈延清服個，未必人家就會趕盡殺絕。

過段時間未必不能東山再起。

可惜啊，這小子的字典里沒有忍字，如果敗了，也只能有慘敗一個結局。

沈延清沒有瞄，他大大方方地看著沈牧野離開，角那抹笑就沒掉下來過：“張律，您忙，有事找我，我就在隔壁。”

……

謝時暖一進房間就道：“阿野，你太急了，那些董事一下子接收了那麼多信息，短時間肯定沒法消化，應該再等一等，把沈延清害敘白的事講得更清楚些，我有信心，一定能搖一部分董事的選擇，到時……我們未必會輸。”

沈牧野接了兩杯白水，遞給一杯。

“不是未必會輸，是肯定輸不了。”

男人自信滿滿，謝時暖盯住他：“該不會，沈延清那邊的董事被你策反了吧！”

“噗。”

沈牧野正在喝水，聞言差點噴出來，“哪那麼容易，你以為那些董事真能因為一兩個苦故事倒戈？他們不是法，就算沈延清是個貨真價實的殺人犯，只要不及自己的利益，也不著他們主持正義，大家都是商場上滾過多年的老人，只看實惠，沈延清能給到足夠的實惠，那麼聽一百個故事也搖不了。”

“怎麼這樣，那我們折騰半天不是白折騰了？”

謝時暖一口氣悶了半杯水，還是憤憤，“孟錦繡來找我時，我以為絕對能翻盤了！結果……”垂下肩膀，片刻后又振起來，“阿野，你一定有后招吧？”

“這個……”

沈牧野出為難的神，謝時暖干脆把水杯一放，跳到他面前。

沈牧野半靠在辦公桌旁，謝時暖想也不想，欺而上，一副要質問的模樣。

“我不信你就這麼乖乖認輸，你這個人很壞，喜歡藏東藏西逗人玩，一定有什麼安排沒告訴我！”

鼓著臉，眼睛瞪得圓溜溜，雙掌在他側，一副要施問的樣子，可惜，個子矮，人又不夠壞，看在沈牧野眼里，簡直秀可餐。

“你說得不對，不是逗人玩。”他悄然放下杯子，“是逗你玩，我對別人可沒那麼多閑工夫。”

人果然皺眉了，惱火得更厲害。

“那我真是榮幸啊。”

沈牧野笑了，雙臂往前一環，環住的細腰，稍一用力，就迫使上來。

謝時暖呀了一聲，下一秒，慌了。

“你，怎麼這個時候還能……”

“不怪我，怪你，你太可了。”沈牧野先親了一下，才道，“確實有安排，還有一個小小的賭，賭你我是訂婚還是結婚。”

謝時暖抵住他：“敘白的份到底在哪？”

“我也不知道，但我猜，今天，它應該會現。”

“你猜？這麼大的事，你用猜的？萬一不現你輸了怎麼辦？”

沈牧野刮鼻尖：“那謝書就得加油工作了，我預備贅到你家當家庭煮夫，對外自稱謝沈氏。”

謝時暖徹底無語了，但不得不說，這麼大的事靠賭，確實是沈牧野能做出來的事。

“那，謝沈氏，除了這個賭，你還安排了什麼？”

門外響起敲門聲，孫恒通知，會議室的投票已經結束，可以回去了。

沈牧野輕拍了一下的屁：“贅后再，現在還是沈總，走，去看我的安排。”

重回會議室。

謝時暖一進門就注意到桌前多了張悉的面孔。

“清湘？”

沈清湘笑瞇瞇上前擁抱：“怎麼這麼吃驚，我來不是很正常？”

又看向沈牧野：“燕姨和三弟讓我代表們，該做的我做了，結果如何我也不知道。”頓了頓，驟然低聲，“但我看張律的表，牧野，你有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