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們全家都不無辜,有本事你就來吧,我謝時暖奉陪到底!”
謝時暖氣勢洶洶要掛電話,還沒離耳,聽筒里劉斯年的聲音急切的傳出。
“等等!你不想知道你媽在哪嗎?”
謝時暖驚道:“你綁了?”
“謝時暖,我是算計廖紅娟,但綁架,呵。”劉斯年嗤笑,“我不稀罕,也不配。”
“……到底在哪?”
“開微信,我把位置發給你。”
掛斷電話,劉斯年果真發了個定位過來,距離這邊不算遠,林柏亭當即便拉開車門預備前去,不料,謝時暖卻遲疑了。
白著臉,眼帶驚恐。
林柏亭不解:“嘉和大廈,有什麼問題?”
“……”謝時暖慢慢放下手機,“現在是嘉和大廈,以前,新蘭大廈。”
林柏亭即刻反應過來,臉一變。
“你爸跳樓的地方?”
謝時暖想不到為什麼要去那里。
謝駿死后,那里對于廖紅娟來講是地,連靠近那條街都會不舒服選擇繞道。
當年因為大案主犯的從天而降,這棟樓還未建就了兇地,金誠為了避嫌以及平息事態,停了好幾年沒工,里面荒草萋萋殘垣斷壁,一不小心就了都市傳說,還有膽大的來這里探險。
放了大約八年左右,項目才重新啟,改了外立面設計和大樓的名字,建后又請了大師做法,十五層以下是各類教輔機構,十五層往上則是外資辦事。
網上說這是金誠聽了大師的教誨,拿至之氣惡鬼。
廖紅娟就聽過這類八卦,還在公車上就翻了臉,和說八卦的路人爭辯一個枉死的可憐人怎麼就是惡鬼?爭得很不好看。
此后,更不愿提起這里了。
怎地睡了五年,突然釋然了嗎?
謝時暖不覺得,愈發擔憂,不論劉斯年那些話是真是假,但終歸,謝駿也好廖紅娟也罷,他們一定藏有一個大。
這個恐怕會顛覆的認知。
“要不要和沈牧野聯系一下。”
林柏亭看愈發慘淡的面,忍不住提醒。
謝時暖頓悟似的道:“對,對,我要和他聯系。”
劃開手機,電話又響了。
還是劉斯年。
“你媽進了電梯,看樣子是想上天臺,但天臺常年封鎖,大樓的管理人員也不會為開放,所以,大概率會滯留在頂樓的旋轉餐廳,如果在餐廳呆膩了,我不保證會不會離開,所以時暖姐,你速度要再快些。”
“我馬上就到了。”謝時暖頓了頓,小心道,“你不會對做什麼的是吧?”
“為什麼這麼問,我在你心里不該已經是個無惡不作的壞蛋了嗎?”
“我沒有這麼說,說到底,他們和劉貴河有恩怨,那也是上一輩子的恩怨,人既然已經死了,恩怨不該由你繼承。”
謝時暖斟酌著措辭,說的不疾不徐,聽筒那邊的呼吸一直平穩,直到繼承兩個字說出口,劉斯年輕笑了一聲。
“謝時暖,你有時候真的很天真,天真的令人羨慕,謝駿和廖紅娟別的不說,對你,是真的不錯。”
“劉貴河對你不好嗎?還是說……謝玫對你不好?”
謝玫這個名字來的突然,那邊呼吸明顯了一秒,男人的聲音陡然一沉:“謝玫是誰,你知道了嗎?”
“是我爸的妹妹,或許……還是劉貴河的第二任太太,以及,你母親?”
劉斯年的沉默令謝時暖莫名害怕,想可能是猜中了,但猜中了就意味著,劉貴河和謝駿的仇,源于謝玫,那麼,謝玫是發生了什麼,才能結出死生大仇?
“一個帶著或許的疑問句。”劉斯年緩緩道,“謝時暖你還是不知道,只想著投機取巧套我的話。”
謝時暖頭皮一。
“難道不是?”
“是或不是,你媽最清楚,等下不如好好問問。”
話音未落,劉斯年就掛了電話,這是他第一次先一步掛電話。
謝時暖聽著吵鬧的盲音,心里極了。
“時暖,我們到了。”
謝時暖抬頭,一眼便看見了嘉和大廈,此前,從未踏足過這里,極其偶爾的時候坐車路過,還要刻意別開頭去。
林柏亭把著方向盤,一邊駛進街巷,一邊道:“我們很快了,廖阿姨一定還在,你馬上就能見到。”
謝時暖點著頭道:“柏亭,你把車停在路邊,我就從這里下。”
“為什麼?”林柏亭不解,“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
“現在是工作日,大廈里面都是人,道路兩旁也全是監控,街口還有個崗亭,沒有誰會瘋到在這里做什麼。但如果你再往前走,讓劉斯年知道我找了你,那我之前打算可怎麼辦?”
“只是要調查他而已,就算他知道了又怎樣?我正好替你的阿野拉一部分仇恨。”
林柏亭有意說的輕松,但謝時暖沒有笑,鄭重的看向他。
“柏亭,調查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好的牌手不會一次將牌都打出來,我有種預,你會是我很關鍵的一張牌,現在還不是打出的時機。”
人實在認真,林柏亭一時啞然,謝時暖便不再耽擱推門下車,臨走前,沖他微笑。
“我已經給沈牧野發了信息,他很快就會到,柏亭,那些往事終究是我謝家的私事,我媽這麼多年沒和我過一句,一定有的道理,所以,我得自己去見。”
話已至此,林柏亭只能尊重。
謝時暖關上門,再次看向嘉和大廈,深呼吸,一邊舉起手機,一邊邁步向著大廈而去。
那邊響了三下才接,接了還不講話。
謝時暖沒耐心,直接發問:“劉斯年,我到了,我媽還在頂樓嗎?”
“在,沒有手機但有錢,點了杯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你一進去就能見到。”
“好。”
好完,謝時暖沒了下文,劉斯年也沒接話,兩人突然同時陷沉默,但電話未斷,聽筒里是抑的電流聲。
片刻后,劉斯年先道:“不管你信不信,你媽跑的事和我無關,我也沒有計劃送下去見謝駿,通知你,只是我不想你著急上火再哭一場,所以,安心上去找媽媽吧。”
“我要說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
“……沒什麼。”
謝時暖結束了通話,走進電梯,死盯著電梯上的數字。
嘉和大廈的電梯維護的不錯,二十幾層樓只用了半分鐘不到,很快,叮的一聲。
電梯門開。
迎面就是旋轉餐廳的玻璃大門。
如劉斯年所言,廖紅娟的位置非常醒目,一進門,就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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