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卷起獎狀,背過飛快抹掉眼淚,但藏不住微紅的眼眶。
轉回,他道,“余葵,爸爸今天想跟你商量的事是,如果我不回東南亞了,你愿意跟我一起生活嗎?如果你同意,我想跟你媽媽商量移養權的問題。當然,爸爸也許不能把你照顧得很好,但會努力讓你以后過得幸福一點。”
這是余葵沒有預料到的發展了。
怔了好久才想到,“媽媽會同意嗎?”
“我會想辦法讓同意。”
“那你的工作呢?”
“我前段時間就是在忙這件事,申請的調令已經下來了,今后就回到昆明局上班,你不用擔心,大人都會解決好的。”
余葵興得恨不得原地蹦起來。
大喜大悲也不過如此了,幾分鐘前還沉浸在痛苦中,擔憂回到譚家后怎麼生活,自己考慮不周帶回來的小貓該怎麼安置,就這麼一會兒時間,峰回路轉,以后的人生全然改變了。
好消息第一時間分給網絡另一端的朋友。
小葵花生油:景神!你讀過《麥琪的禮》嗎?
妻子為給丈夫買表鏈而賣掉了秀發,丈夫為給妻子買發飾,賣掉了珍的手表。兩人不約而同做出了替對方著想的選擇,就像今晚的余葵和爸爸。
快樂是會傳染的,時景發自心翹起角,敲打鍵盤:“恭喜你啊,愿真了。”
打開臺燈,暈照亮床頭柜上攤開的日記本。
花花綠綠的頁面中,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著小葵初二上學期,在菩薩佛祖那里許愿無果后,找遍了整片田野才尋到的一小片四葉草標本。
這是四餅告訴的偏方。
用彩鉛畫了男人的剪影,然后在旁記錄下一行小字——
唉,我不想告訴大家,漫畫看夠了其實也沒意思的,如果爸爸能早點回來就好了。
孩其實每次許愿都給了菩薩選擇題。
A讓爸爸回來,B是任意容,只是命運弄人,菩薩每次都選擇后者。
所幸這一回,終于讓得償。
第19章 第二個愿
國慶結束,新的一天清晨。
余葵穿好校服路過鏡子,走出兩步又退回來。
下午最后一節是育課,又能看到時景,要不……做了三十秒心理建設,心一橫,從盒里挑了個白桃形狀發卡,捋了兩下把劉海順到一邊,出飽滿潔的額頭。
邁出第一步,后面就沒那麼難了,甚至還拉出彩筆桶里去年冬天買的膏,也不知道過沒過期,狐疑地擰出半截,胡抹兩下,就泛起果凍一樣亮晶晶的澤。
“小葵!吃早點!”
“哦!”
兒學習時長增加后,程建國也不得不提前二十分鐘起床,盡管余葵提議可以在外面解決早餐,不過“好爸爸”稱號獲得者正是干勁十足的時候,哪能隨隨便便答應。
余葵拉開書包,趴地上探頭往床底看,黑漆漆的空間里和一雙綠眼睛對上。
而后小貓便從床底竄出來,門路輕巧地躍進包里,給自己找了個舒服姿勢。
怕爸不讓養寵,余葵這兩天只敢把貓養在自己房間,白天上課就托付給小區門衛室整天聽廣播的榮大爺,他很喜歡這個小貓崽。
又到周一,15班早自習的教室充滿了令人困倦的昏沉磁場。
坐進門的的柯文昨晚游戲打到十二點才開始補作業,六點就被家里送到學校,眼皮像了塊大石頭,下從掌心落數次又支棱起來,迷蒙間,他察覺有人進門,上攜卷著秋天雨水的涼意。
他強打神含混讀了幾句課文,抬頭想看看是不是巡察老師,哪料眼皮一掀,睡意頃刻間沒了。
眼睛發直盯著人過去,半晌,后知后覺吐出一句,“!”
手肘拐同桌兩下,“徐天浩死豬別睡了徐天浩。”
“干嘛!”高個男生偏頭眼睛掀出條。
柯文湊近:“你瞧那是咱班余葵吧,跟平時好不一樣,你有沒有發覺,長得有點兒好看,不不,是真的好好看!”
“瘋了吧,你就為這個吵醒我。”徐天浩從趴著的桌上立起來,煩躁瞇眼回頭,“哪兒呢?”
話音落下,余葵放下書包落座。
頭稍稍歪了一點,掀起眼睫,瞳孔聚焦努力看課代表在黑板上布置的背誦任務,然后俯下從書堆里尋找課本。
黑沉順的短發整齊垂落在耳側,鵝蛋臉窄小又飽滿,從后腦勺到下的弧度渾然天,流暢且自然優越,膠原蛋白賦予了近乎無敵的元氣,杏眼的雙眼皮褶皺很薄,睫長長的,鼻尖窄而翹,紅齒白,像極了他妹妹櫥柜里致的洋娃娃。
驚鴻一瞥,徐天浩也有點怔神。
心臟噗通撲通跳,回頭議論,“這不科學啊,余葵長這樣,從前怎麼可能沒注意到呢,這麼一看,才是咱們年級最好看的妹子啊。”
柯文:“難怪小謝非要跟坐一桌兒,這個心機狗,他肯定早就發現了!”
徐天浩:“真低調,我要長這樣,這個高中起碼要談十次八次才夠本,就每天安安靜靜躲那兒坐著,都不知道干嘛。”
柯文:“滾你還代上了!老子你起來不是聽你說這個。”
“那你想聽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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