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心已經出了汗。
可不能不回答,縱然這一刻他只想轉離開,縱然這一刻他沒信心,也不可能和江別故心平氣和的說話。
但江別故明顯沒發現自己剛才的出現,如果自己太過反常,說不定會被他發現什麼,而這不是容錯想要看到的發生。
“沒說什麼,問了問你的狀態。”容錯邁步走過去,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的心尖上:“你怎麼沒睡?”
“洗個澡覺好多了。”江別故淡淡一笑:“你早點去睡吧,不用管我了。”
以往江別故喝醉酒的時候容錯不等他睡下是不可能休息的,就算睡了,半夜也要去看他一次的,這些都是他悄悄做的,從未告訴過江別故,可江別故還是在細枝末節里發現了端倪。
比如說自己下來扔的服在醒來之后被放進了臟簍,比如說醒來的時候床頭總有一杯水。
容錯一直都是個很細心很懂得照顧人的小孩兒。
就連江別故也承認,這些年表面看起來是自己給予容錯更多,可他自己清楚,容錯對于自己的照顧是誰也比不了的。
容錯應該要聽話回去房間的,就算不睡覺也不要繼續留在這里,在江別故的面前他說不定本瞞不了,只會越來越暴自己的緒,可是容錯還是不放心,江別故看穿他的擔心:
“我都在喝醒酒湯了,放心吧,喝完我就上樓了,你快去休息吧。”
容錯這才點點頭:“那你上樓的時候記得拿杯水。”
江別故看著他,微微一笑:“好,我會聽話的。”
容錯因為他的這個形容也笑了下,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心虛的原因,他總覺得有些不自然,但江別故也沒在意就是了,他靜默幾秒,轉回了自己的臥室。
可回到臥室,容錯也是睡不著的,腦袋里的畫面像是刻在了那里一樣,洗澡的時候會想,穿服的時候會想,躺在床上的還是會想。
客廳里有聲音傳來,容錯猜測江別故已經上樓了,但這并不能讓他平靜下來。
他不明白,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看一個男人洗澡會看這般模樣。
是因為那副畫面沖擊力過于強烈,還是說,是自己本的問題?
容錯高考考出707分的腦子此時也宛若一團漿糊,什麼都想不明白,想不通。
一整天都沒有閑下來,即便腦袋里有事,但到了后半夜,容錯也還是睡過去,只是他要知道這場睡眠會帶給自己什麼的話,他寧可自己永遠都是醒著的。
夢里容錯重新回到了那個場景之中,不同的是他這一次沒有再悄悄的做一個旁觀者,他邁步走過去,靠近江別故,站在他的后,他,擁抱他,他。
江別故不知道是覺不到自己還是不介意,依舊維持著那個姿勢,所以容錯大膽了一些,低下頭,吻在了江別故線條很好看的肩膀上。
這個吻似乎讓江與別從想象中活了過來,他不再保持那個姿勢,而是微微側頭看了過來,對著容錯緩緩笑了,他說:
“別鬧,小孩兒。”
容錯就是在這個時候驚醒過來的,睜開眼睛的第一時間就從床上坐了起來,趴在地毯上正睡的香甜的豆芽也被他突然的作而吵醒,抬頭看著他。
夢境太過真實了,以至于容錯看著自己的手都還能想到剛才去江別故的手,耳朵里也是江別故說的那句雖然是微啞的,卻滿是寵溺的話。
但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
容錯蹙了蹙眉,掀開被子就去了浴室,連拖鞋都沒來得及穿。
豆芽從地上起了,想要將拖鞋叼給他,可叼了一只走到浴室門口的時候才發現門是被鎖上的,豆芽無奈,只能將兩只拖鞋放在了門口,又趴下了。
浴室里,容錯的被下來扔在了盥洗臺上,而他站在淋浴室中又洗了一次澡,與之前一次不同的是,這一次是冷水澡。
他沒什麼要制的,因為剛才在夢里,他該釋放不該釋放的,都已經結束了,而他現在用冷水這麼折騰自己不過是因為覺得自己過于不清醒了。
是真的不清醒,是真的瘋了。
那是江別故,是自己的哥哥,也是紀眠哥的人。
可自己對他都幻想了什麼?即便是夢,容錯也原諒不了自己。
‘啪’的一聲,是容錯狠狠甩了自己一個耳的聲音,響到連門外的豆芽都抬了頭,似是擔心他,起用前爪了門,卻并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一個耳而已,并不能消除容錯心里的罪惡,他整個人都是繃的,牙齒都快要被他咬碎了,但那些已經發生的,他抹不掉。
沖了差不多能有半個多小時的冷水澡,都冷到有些僵了,他走出淋浴間,看到盥洗臺上的那條,只覺得愧。
可他還是走過去,打開水龍頭,將上面的東西一點點的洗干凈了。
雖然這并不能讓他覺得好過一些。
走出浴室的時候時間不過4點,外面的天也才蒙蒙亮,豆芽從趴著的狀態起了,用前爪推了推拖鞋,示意他穿上,容錯垂眸看著豆芽,穿上了,輕聲道了謝。
容錯不可能再睡得著,換了服就離開了房間,近乎逃跑。
8月下旬的北城清晨已經有些涼意了,容錯短袖長的出來也覺到了一點涼,但他不在乎,他覺得自己正需要這樣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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