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四蒼川 赫連生，真的就單純找我嗎？……

離開狐妖聚居的地方, 外面的風雪依舊很大，刑水水擡手擋風往前跑，豈料小陷進雪中, 差點摔在雪地。

手去拔。

杜諦竹跟看白癡一樣看。

赫連生將整個人從雪裏拎出來，背在背上, 刑水水抱著他脖子，驀然回首, 對杜諦竹得意地笑了笑。

赫連生冷聲說：“你趴在我背上就是為了看杜諦竹？”

刑水水一愣，勉強笑道：“赫連生, 你別生氣……”

赫連生：“誰生氣？”

杜諦竹生怕天塌不下來：“你該生氣, 本山主大度不會與你計較，畢竟我認識的時候你都沒出生。”

赫連生道：“你還沒被打夠？”

杜諦竹冷笑：“我是看你年紀小，沒認真。”

刑水水道：“活的比誰還久, 也比誰都。當年和我打，也沒見得你贏過。”

杜諦竹冷笑：“贏你這小孩對我有什麽好？都沒長齊, 傳出去也不怕笑話。你也不看看你這死相好這些年都幹了些什麽？這五年, 修真界這麽多妖王都被他找上門，也不怕落你遭天雷的後塵。”

赫連生也冷笑：“靈山正常緝妖，你哪來這麽大意見？”

杜諦竹：“我姑且算你找上我無相山是正常緝妖, 畢竟我一直掛在你們那破通緝令上。那我問你, 東海蛇妖呢，也掛在你們通緝令上？”

年：“作惡多端, 該收。”

杜諦竹：“青丘二長老呢？”

年：“心不正，讓他長長記。”

杜諦竹忍著怒火：“那三島鼈、朱雀大師、玄天城八角蜘蛛、冀城飛魚、澤溪相柳這些呢！！！全部都心不正？！！”

赫連生突然對刑水水說：“水水, 把耳朵捂上。”

刑水水沒有任何反應，臉蒼白，耳畔仿佛響過一道驚雷, 想到那時雪屋中與赫連生的對話。

——“赫連生，你之前來過雪山這邊嗎？”

——“之前來過。”

——“來這幹嘛？”

——“找你。”“其實不止蒼川。還去過駱丹、青州、東海、青丘、三島仙山、朱雀水榭、玄天城、冀城。”

這麽多地方。

——“就單純找我嗎？”

——“嗯。”

刑水水抱著他脖子的手卻倏然收，連呼出的氣都是炙熱的。

赫連生，真的就單純找我嗎？

砰砰砰——旁邊的雪堆炸開。

赫連生被掛脖子上的小手弄得很不自在，形一僵，但很快他又冷冷看向杜諦竹，桃源劍嗡鳴，不知什麽時候握在年的手中。

劍穗沾雪，他在警告他。

杜諦竹怒道：“你裝什麽裝！誰不知道這些妖和薛九靈有仇，特別是那個青丘二長老，當年拿薛莊心開玩笑已經被打了一頓了，你又打一頓，有本事把符戚將軍也從墳裏揪出來打一頓啊！”

話音未落，赫連生眼一冷，袖下的捆妖繩飛出，杜諦竹還沉迷在訓斥他的勁頭上，一時不察，又被捆死。整個人倒在雪地裏，翻了幾個面兒。

年手腕翻轉，捆妖繩纏在手上幾圈往後拉，杜諦竹被他拖著走，頭發服上都是雪，破口大罵。

刑水水無意間垂眼，正好瞥見赫連生手腕有鮮豔的發繩，一怔，赫連生是什麽時候從自己頭發上把這紅繩順下來的……覺像是戴了很久。

假裝沒看見。杜諦竹也懶得折騰了。

赫連生踢了杜諦竹膝蓋一腳，看他跟看狗一樣，譏諷道：“現在老實了？”

杜諦竹額頭青筋突起：“赫、連、生！你若不把我放開然後跪下來道歉，休想讓我告訴你們端木族的路往哪走！你們就在這個雪山裏找到死吧！”

赫連生手抵著下，嗤笑：“誰說這世界上就你一人知道端木族在哪？”

杜諦竹：“你之前難道去過？”

赫連生：“不巧，還真去過。”

杜諦竹咬牙切齒：“你們這兩個死人串通好了耍我？全給我等著！”

刑水水無辜擺手：“我真的也是才知道。”

看向赫連生，低聲問：“赫連生……你什麽時候去的？之前怎麽不說。不然也不至于看著這個礙眼的杜諦竹了。”

杜諦竹：“……”

話音落。他沒有回答。

四下寂靜，只有風雪聲。

刑水水知道他不想說了，應該是找杜諦竹麻煩的時候一起去的雪山吧，難怪對路這麽。

抓著他服的手收。

年聲音低啞。

“水水，可以別問嗎？”

“好，我不問。”

刑水水其實能猜到三分，端木族善蠱，所有的前來之人都有求于他們，那……赫連生來這是為了求什麽蠱？提高修為的？尋人的？

雖然好奇，也沒多問。

“那……有可以告訴我的地方嗎？”

試探地問。

“有。”

他說。

隨著夜幕降臨，耳邊的風雪越來越大，鬢角著臉頰，并未被影響分毫。

是他用靈力擋下風雪，然後又背著繼續向前走，鞋都沒。

“端木族的人都死了。”

這一句話宛若平地驚雷。

一直被拖著走的杜諦竹睜開眼，低聲：“死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這麽多年歲高的蠱師就連我都要忌憚幾分，你說死就死？”

赫連生淡然道：“我也不知道是誰殺的。不過那個人似乎并不想讓人知道，設下陣法封了山路，將端木族所有人的魂魄都錮在雪山，不能回轉世。”

杜諦竹：“鏡無雙那蠢貨知道嗎？”

刑水水提醒他：“你師父都死很久了……”

杜諦竹無所謂，對赫連生道：“你有問他們是誰幹的嗎？”

赫連生道：“記憶全被過。”

杜諦竹冷笑：“真是好大的膽子！未經我的允許就敢殺鏡無雙的族人，與我知會過嗎？怕是活膩了！”

刑水水：“……”

他們一直穿過風雪，行至盡頭，赫連生停下，捆妖繩松開，杜諦竹雖狼狽，但也懶得跟他計較。

橫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堵冰牆。

冰牆高而厚，之前有破開過的痕跡。

刑水水問：“這就是那個人設的陣法？”

赫連生嗯了一聲。

重新站在雪地上，打量冰牆片刻，擡起雙手：“你們後退一點。”

離火自掌中飛出，橘紅的火焰襲向冰牆，瞬然迸發出極強的迫。

眼一瞥，發繩飄揚：“破！”

只聽咔嚓一聲，冰牆砰然碎裂，天上好似下了一場冰雨。

杜諦竹瞇眼道：“既然你們已經找到這些蠱師所在地，薛九靈，可以告訴我了吧，另一個會鏡的人是誰？”

刑水水：“又不是你帶我們找到的。”

杜諦竹：“我也帶你們進雪山了。”

刑水水：“哦。”

杜諦竹：“哦什麽哦？說名字。對你又沒壞。”

良久，刑水水才道：“關無山。”

杜諦竹：“沒聽過。不過姓關……是靈山的？”

繼續說：“不算。雖然他父母是上複和關游思，但他是被關子帶大的。會山邪也會傀儡，李時序教他的。”

杜諦竹測測地重複：“李時序？”

刑水水點頭道：“我現在懷疑……當年李時序刺殺你師父這件事，他也摻和進去了。”

不然怎麽解釋會鏡。

杜諦竹沉默半晌，淡然道：“薛九靈……我是真沒想到，有朝一日居然會和你討厭同一個人。呵……你當年挨雷劈我可是嘲笑了很久，想著要是你死了，我可就無敵了，修真界還有誰能與我打。”

刑水水也沒想到。隨著自己重生，這麽多過去的人和事都撲面而來，織一張網，恩與怨、因與果、環環相扣。

不過，環著胳膊勾道：“你無敵，那赫連生呢？他如今也才二十三，就已經能把你打趴下了。”

杜諦竹：“……”

能不能提你這個死相好。

他看了眼赫連生，忍不住道：“那誰，雖然你是人我是妖，但在修道上還是可以流流的，你是如何修這樣的？”

赫連生不耐煩道：“滾開。”

脾氣還是很壞。

冰牆雖已破開，三人都沒急著進去，刑水水蹲下，檢查了一下這個陣法。

就是這個陣法將端木族的人困在裏面。

杜諦竹道：“看出什麽了嗎？”

刑水水看了他一眼：“杜山主你是來游山玩水的嗎？”

杜諦竹冷哼：“這種垃圾陣法還不配我親自出馬！”

赫連生嫌他聒噪，點了他啞，走到刑水水邊，正好站起，表有些凝重：“陣法上有魂印，估計就是怕外人闖。我與關無山過手，氣息我認識，這魂印正是他的。”

端木一族是誰屠的可想而知。

杜諦竹好不容易沖開，一聽這話眼神鷙，擡手打出一道妖氣纏繞著陣法一圈，旋而冷笑：“山邪？”

這隔離法陣的流派正好屬于山，因而特別邪門，若外人強破只會吃不了兜著走，但可惜遇上了赫連生之後又遇上了離火。

刑水水道：“看吧。我沒騙你。”

赫連生突而揪著辮子走，刑水水疑向他，歪著頭跟著他走，年手中的力道不重，只是略施警告。

“別跟他說話。讓他自己滾。”

這人好霸道。

刑水水：“我跟他說話你會不高興嗎？”

赫連生停下腳步，依舊著辮子。頭皮發，擡起臉盯著他，風雪雖止，但心緒卻不止。

赫連生垂下頭，低眼道：“你說不騙他，可你從見我第一面開始就在騙我。”

“我若不騙你還能活到現在嗎？就你當年惡劣的態度，我早就被你大卸八塊了。而且……”

刑水水哄著他：“你怎麽知道我沒騙他，說不定我就是隨口胡謅。”

杜諦竹擡起拳，非常想踹飛這對狗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