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八一向做事十分謹慎, 輕易不會做得罪皇阿瑪的事。
但是,倘若在去熱河的這段時間里, 讓老八“為了生母”而做一些出格的事,再讓皇阿瑪去厭惡老八的話,說不定就能事。
但老八對他生母好似沒有那麼深的?
二皇子有些煩躁地起,在屋子里踱來踱去。
他需要一個聰明又大膽的幫手, 年氏非常符合他的要求。
但是這一回,年氏不能扮作八側福晉的丫鬟跟去熱河了。
每個阿哥府上的奴才每天做什麼事兒都有定數。年氏如今是通房份,基本上算是奴才,每天都有需要做的活兒。
如果五阿哥府上的人發現不在府里了, 又是麻煩一樁,不計劃沒得施行,說不定年氏這個幫手還會折在這件事里頭。
必須得讓五阿哥去熱河才行。
可是五阿哥年紀大了,而皇阿瑪又喜歡帶著年輕的皇子同行。五阿哥不跟去熱河的話,為五阿哥通房的年氏,就絕對沒可能跟去熱河。
這是個十分棘手的點。
“得讓老五能夠帶著去熱河才行。”二皇子這般思量著:“只有去了,這個事才能比較順利得辦。”
他得著手把這件事安排妥當,而且越快越好。
至于怎麼安排而又不讓皇阿瑪發現是他做的,則需要細細思量一番。
這天太后正在宮里品著茶,吃著膳房端上來的新出的點心,便聽邊的宮來稟:“太后娘娘,二皇子來了,正在外頭候著呢。”
“老二?”太后十分疑:“他來做什麼。”
宮低著頭不吭聲。
太后不過隨口一說而已,也沒指這些宮人能夠揣主子們的心思,擺擺手讓人下去::“把他進來吧。”興致缺缺的樣子。
宮小碎步出了門,不多會兒,一道影出現在了殿。
他人到中年,步履緩慢略顯虛浮,眼睛下面兩道明顯的烏青,臉蒼白很淡,看上去子不太康健,且消耗了太多神氣兒的模樣。
太后看到他后,微笑著問:“胤礽怎的想來看皇祖母了?哀家今兒也不知道你會過來,沒讓人提前準備好吃的。”
說著,擺出來一副慈祖母的樣子,邀了二皇子落座。
二皇子端坐在椅子上,扯了許久旁的事,語氣關切地問著太后最近的健康狀況。
祖孫兩個心里都亮堂得很,無事不登三寶殿,既然二皇子來了就不可能只是關心太后的這個事兒。可是宮里就這樣,直接了當地把話說出來未免顯得太過愚蠢,倒不如繞個圈子,互相關心一下,彼此面子也過得去。
其實這也是太后不喜二皇子的緣由之一。
像是老四一家子,就不會這樣客套,該說什麼該做什麼一目了然。
在太后老人家看來,老二多是缺了一些大氣和度量的,這一點與雍親王府一家人相比較起來,缺陷更明顯。
太后心里嘆息著,面上笑容更深。
二皇子估著火候差不多到了,就道:“皇祖母,孫兒今日過來是有個事想建議您的。”
“你且說說看。”太后微笑著。
“前些日子,蒙古格格來了我們京城過年,這是一樁大喜事。”二皇子道:“這一趟去蒙古的話,說不得會經過家附近……”
“這是沒有的事兒。”太后打斷了他的話,斷然道:“我問過皇帝了,這一次出行,不會經過陶格塔袞家那片草原,你多慮了。”
二皇子頭了,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接話茬。
以前他還是太子的時候,自然有地位有能力知道皇上的路線是哪一個,而且很早就能知道。
因此這一次他還沒收到消息,就下意識地覺得太后也沒收到消息,這才有了方才的一番言論。
但他忽略了一點,現在他已經不是太子又被皇上厭棄,自然是無法得知的了。
可他沒想到的是,他一點都沒收到消息的同時,太后卻都已經知道了清晰路線。
這讓他心里憤恨不已。
皇阿瑪,到底是太薄了些。
太后看他表糾結中出幾分恨恨,不由得眉頭輕輕擰了一下,很快又舒展開出笑容:“不過,胤礽你想說什麼?萬一皇帝忽然改了路線去陶格塔袞家那邊,也說不定。你且說說看你的主意。”
“孫兒想著,蒙古格格既是來了,我們經過們那里的時候自然要回訪才是。”二皇子雙手揪著裳下擺,因為憤怒指節都泛了白:“我們兄弟雖然都學過蒙文,卻都不太通。唯有五弟,得皇祖母的教導,擅長于此。孫兒便想著,讓五弟和五弟妹這一次跟著去也好的。”
太后心底起疑。
二皇子素來和五阿哥不太親厚,怎的忽然就提起來了老五?
不過,二皇子的這個提議倒是合太后心意的。
太后很是疼五阿哥,在他小時候就悉心教導他蒙文。
如今年紀大了,而他也已經到了中年,也不知道還有幾次去蒙古的機會。多抓住一次機會也是好的。
太后也有自己的私心在,總希自己養大的孩子幫去看看的那片故土。
所以,即便是懷疑二皇子的用意,但順水推舟地答應下來:“胤礽的這個提議不錯。哀家晚些時候和皇帝說說看,能否讓老五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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