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最后，粥吃了大半，額角也沁了不汗。

小姑娘是個挑食的，難怪。

粥溫的差不多了，才吃完了剩下的，環顧了一圈后垂下眼瞼：“哥哥，那支錄音筆呢？”

很輕的問句，但褚瀾川見過昨天得知真相的小姑娘有多痛苦。

畢竟一直以來，云昭一直以為云桉是有什麼苦衷才能舍棄自己的親生孩子，但真相大白后，又陷了新的漩渦當中。

人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出生，倘若有選擇的權利，寧愿母親不要這個小生命，亦或者說，沒有的出生，云桉是不是就不會走上這條不歸路......？

可惜世間不存在后悔藥，走了那麼長的路，也本不可能回頭。

剛吃下的溫熱的粥立刻在胃里翻騰倒海，深深的無力讓人反胃。

褚瀾川沒說話，指節敲在桌面上，略作思忖。

云昭眉眼耷拉著，可偏偏要出笑意：“我沒關系的，已經沒關系了......”

那些過往，終究是淪為了紅塵往事，埋葬在邊境的土地上。

眾口鑠金都能積毀銷骨，更何況是難以啟齒的真相，的心里仿佛被一支支冰箭中，立刻變得千瘡百孔。

褚瀾川抬著下，捧著小姑娘的面龐，輕吐幾個字：“忍著哭的笑，很丑。”

大概是“丑”這個字挑了哪神經，云昭氣鼓鼓著他，話音絮絮：“你才丑。”

褚瀾川：“......”

他默了一瞬，強調說：“行，哥哥丑，哥哥是丑八怪。”

說這話時的男人眉梢一挑，桃花眼里帶過一陣電流，恨不得讓人骨頭都了，跟“丑八怪”三個字本不沾邊兒。

“收拾收拾。”他著后腦勺，牙關一松。

云昭不明所以：“去哪兒？”

“去爬山。”褚瀾川看上去也不像是開玩笑的。

“可是，你不是還有任務要完嗎？”遲疑了會兒，磕磕絆絆說完，生怕給他添麻煩。

“我都部屬接好了。”他跟平視，腔震。

今天過后，敗就在一際。

出去時，太并不明朗，天空沉著，只有稀稀散散的幾縷，正好也避免了爬山過程中可能會出現的曬傷問題。

大理古城，人群熙熙攘攘，無論四季怎麼轉，這里的風花雪月總是獨有一份風。

他停在了一家店門口，買了份蛋仔，冒著熱乎乎的氣。

云昭里還含著顆水果糖，接過蛋仔又不能直接吃，神苦惱。

褚瀾川把住，目灼灼。

后，人群川流不息，建筑在歷史的洪流中立足，得以保全那麼一點古古香。

倘若到了晚上，燈火通明，古城抱蒼山，站在峰頂俯視，必定能看見環繞的燈帶，仿佛千古至今，從未斷過。

被褚瀾川抱在懷里，舌尖頂著上顎，鼻尖相，氣息纏繞，再也聽不見周圍的車水馬龍。

那顆糖稍稍一卷，就被他奪走。

在這種過程中，兩人無一例外都品嘗到了糖果濃郁的草莓味，甜的發膩。

雖然不是第一次跟褚瀾川接吻，但現在的背景可是在大街上，人來人往，保不準落在人眼中去。

云昭赧的要命，卻聽見他含著糖幽幽開口：“現在可以吃蛋仔了。”

云昭：“......”

行至一半，經夏不消的蒼山雪頂已經遠遠地冒出來一個尖兒，坐索道過去，就能瞧見氣派的寺廟佛泛泛，梵音低。

云昭把手機到他手中，跟普通游客一樣，央求他技好點兒，務必給自己照的好看些。

褚瀾川笑著接過，卻沒保證能給拍個什麼樣。

畢竟直男拍照技，再怎麼努力，那水平也是有上限的。

天邊云層翻滾，目之所及銅瓦鎏金，佛寺矗立，雪頂白白一簇，經年于此，又好像不過宇宙一瞬。

破開烏云，太在站立的位置出頭，線忽明，徹的能看得清其中浮塵末。

“好了沒？”出聲催促，正巧是明眸皓齒，紅飽滿。

他看著空氣里飄的浮塵，又覺眾生在天地之間不過如此。

此時此刻，簡單的一個笑容就能將他的思緒拉的很遠很遠。

明明是蕓蕓眾生，可他一顆心只在那兒被捂熱，沒有人再能給他這樣的覺了。

手機里涌了談厭的消息，他像是知曉了什麼，消息一條接一條，不知是在安還是懺悔。

但這一切都不重要了，他的小姑娘，最好的云昭，為他不顧一切長大了的小丫頭，從來就沒有對不起誰，也不欠誰的。

58獨發

云昭噠噠噠跑過來, 打算問照片拍的怎麼樣，卻在湊近那一時間看見褚瀾川把鎖屏給摁了。

上浮著秋桂的氣息, 眼瞳也像江城晚來的秋雨，總能毫無防備地闖人的心房。

嘟囔著問：“怎麼不給我看？”

褚瀾川手里攥著冰涼的手機，神自若：“手機沒電了。”

云昭不疑有他, 接過來發現果然如此，手機好像是沒電自關機了。

接下來一路，就安心把手機放在褚瀾川那兒，甚言語地欣賞著沿途的蔥郁蒼翠。

細雨砸在舒展的綠葉上, 古城廊檐下淅淅瀝瀝, 一場突如其來的雨，像能掃除過往不愉快般下的酣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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