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危急之下裝肚子疼是權宜之計,當時猜想,放暗箭殺或是裴二的大概是幾個世家,那就讓他們自行消化,中伯夫人。
既然裝了,就要裝到底,所以現在還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不過,眼下種種跡象表明,殺他們的應該不是世家。是世家不會殺寧王淮王,更不會殺柳清儀。
“世子夫人!”
有個小侍慌張過來,懇求道:“世子夫人,我們夫人傷嚴重,就,就快不好了,可否請柳姑娘去看一看?”
這個侍是武昌伯府的,方才伯夫人中了箭,沒中要害,本是不至于有生命危險,可后來倒地無人問津,被人群踩了個半死不活,傷上加傷這才生命垂危。
晏長風十分上心:“自是該去,小柳你快過去瞧瞧。”
柳清儀點了點頭。但剛要走,樓下又跑上來一個小仆攔住了。
“是柳四姑娘嗎,我們王爺傷得厲害,疼暈過去好幾回了,蜀王殿下說讓我來找你,可否過去一看?”
柳清儀也點點頭,“且等我看過伯夫人再去。”
傷的是淮王,但淮王那傷沒有武昌伯夫人要,所以得先看伯夫人。
淮王的小仆不答應:“柳四姑娘,我們王爺子要,您應該先去看他才是。”
柳清儀從不看份下菜碟,“伯夫人的傷要,耽誤了會沒命。”
說完便跟那小侍走了。
淮王的小仆認為四姑娘不知輕重,便去找晏長風說:“世子夫人,我們王爺失過多,就快撐不住了,您看是不是柳四姑娘先去看看他?”
晏長風道:“伯夫人生命垂危,耽誤了怕是沒有活路,淮王殿下也不忍心見死不救不是?”
這話堵住了小仆的,他總不能說可以見死不救。但心中卻埋怨世子夫人狗眼看人低,他家王爺不寵,不被人看在眼里,倘若換做蜀王或是圣上,看他們還管什麼見死不救。
小仆悻悻而歸,對淮王說:“殿下,柳四姑娘堅持先看伯夫人,也不知什麼時候才過來,要不小的還是去找個郎中來吧?”
寧王聞言不解:“你沒提十一弟嗎?十二弟傷勢嚴重,柳四姑娘怎能如此不近人呢?”
一旁的盛明宇抬眼掃了寧王一眼。
小仆聽了寧王的話,可算開了訴苦的口子,“我如何沒提呢,但柳四姑娘就是堅持先醫治伯夫人,我也沒有法子,橫豎我家殿下素來不重視,倒也習慣了,我還是去找個郎中來吧,好歹給錢就能治。”
盛明宇道:“柳姑娘堅持先醫治伯夫人,定是伯夫人傷勢重,也一定會解釋,你這小仆怎麼不把話說全了?”
那小仆支支吾吾辯解不出。
寧王又驚訝道:“原來是這樣嗎?我就說柳四姑娘不會不賣十一弟一個面子嘛。”
“你個蠢貨,還廢話做甚?”因失過多而昏沉的淮王聞言虛弱呵斥小仆,“還,還不快去,本王要死了!”
小仆答應著急匆匆跑了。
“唉,真是造孽,怎麼就傷了這個樣子?”寧王看著淮王連聲嘆,“十一弟,你可知道是何人如此膽大包天,天化日的竟敢刺殺皇子?會不會是余孽未除?可如果是余孽,為何要殺我跟十二弟,我們兩個雖占了個皇子的名分,可什麼都不是啊。”
寧王此人生得膀大腰圓,圓頭呆腦,無點墨,說話常常口無遮攔,人送外號十大傻。
他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周圍聽見的人不由順著他的話思考起來。是啊,今日這場刺殺,目標明顯是皇子,殺蜀王倒是無可厚非,殺寧王淮王兩個草包做什麼?
會不會,殺寧王淮王是真,殺蜀王是做樣子?
如果是這樣,那安排這場刺殺的難道是……
周圍的目紛紛瞥向了蜀王。
盛明宇裝傻苦笑,“你問我我問誰?皇弟我這條小命差點就沒了,到現在還驚魂未定,還是等結果吧。”
寧王這話倒是提醒了他,今日的暗箭沒有一支是向他的,卻唯獨殺寧王淮王,除了栽贓污蔑他,沒有其他可能。如果不是他替柳清儀擋了一箭,這會兒怕是有也說不清。
裴修坐在距離蜀王不遠的桌子上,聽著他們的話,一邊關注著樓上的媳婦兒。這局很明顯是來坑蜀王的,殺他跟長風等于砍掉蜀王的左膀右臂,再刺殺寧王淮王,栽贓給蜀王。
知道長風有大用的人,必定是盛明軒一黨。盛明軒還有諸多死士,反撲一下也不奇怪。只是,誰是領導者?
正想著,宋瑞打外面進來,與滿屋的員貴戚告罪:“諸位久等了,現下可以離開了。”
“什麼就離開了?”寧王不滿道,“我們一屋子人在這里挨凍等了半天,好歹有個結果啊,我兩個皇弟皆了傷,起碼抓住一個半個的刺客給我們個代不是?”
宋瑞朝寧王拱手:“茲事大,需先上報圣上,還請寧王殿下諒。”
“怎麼個茲事大?”寧王頗為沒眼地問,“是不是那些個余孽?他們不是早被十一弟盡數除掉了嗎,怎麼還有人鬧事?咱們北都城不會又要了吧?”
“寧王殿下慎言!”宋瑞嚴肅道,“天已晚,諸位今日驚勞累,還是盡快回家歇息妥當!”
劉鶴扶著老腰起,“可說呢,我這把老骨頭是撐不住了,諸位同僚,我先走一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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