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也嘗了嘗,“藕好像是沒有南邊的好吃,到底是一方水土,這麼說著,我倒是怪想念南方的。”
晏長風聽著老太太的意思,是有些想回去了,但這話不好接,好像趕老人家走似的。
吃過飯,跟裴二離開集福院這才問:“你不喜歡二叔三叔嗎?”
裴修沒說是也沒說不是,“這個時候來,恐怕不是想念祖母那麼簡單。”
“何以見得?”晏長風心下想,如果二房三房這幾年不肯來北都,是因為跟長房關系不好,如今挑著宋國公跟趙氏都不在了過來,好像也沒病。
裴修笑而不答,“你只管看吧。”
又過了十幾日,北都春暖花開之際,裴家的二房三房一共十幾口子人到了國公府。
兩家子一共來了六輛馬車,大包小包的,拖家又帶口,可不像是暫住的樣子。
許氏道:“帶這麼多東西做甚?家里什麼都有。”
“瞧您說的,我們頭回見二侄媳婦,不得帶點東西麼!”
說話的是三老爺裴延喜,他跟老太太長得很像,一副喜慶的笑模樣,只是不知哪里沒長好,氣質往市井上歪了,毫無貴氣可言。言談舉止著那麼點沒規沒矩,一看便知在家寵,打小沒約束。
“是啊娘。”二夫人秦氏接話,“我們帶了些南邊的特產,不過沒什麼好東西,您也知道如今南邊日子不那麼好過,還希二侄媳婦兒別嫌棄。”
這婦人一開口,晏長風便知道不是盞省油的燈,再觀其眉眼,果真帶著一子明勁兒。反觀二老爺裴延升卻一副有禮有度的做派,模樣老實溫和,跟宋國公那般曠的面相大相徑庭。
剩下那位不開口的三夫人楊氏,晏長風瞧著,頗有幾分高冷,很是格格不。
兩家說著給晏長風帶見面禮,可沒一個拿出個像樣的件來,那大包小包里多半都是家事,再不然就是些土特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鄉下來的窮親戚。
“這就是二侄媳婦兒了吧?”二夫人秦氏端詳著晏長風道,“呀!這是有孕了嗎,幾個月了,男胎胎?母親信里可沒說啊。”
許氏道:“去信那時候沒在家,我也不知道有了,月份還淺呢,是男是都好。”
秦氏:“要說大房在子嗣上可落下一大截,我家的兩個小孫子都好幾歲了。”說話就招呼兩個孫子過來見禮,“鳴兒,翔兒,快來給曾祖母磕頭,也見過二堂嬸。”
兩個小孩子很是聽話地過來磕頭見禮,聲氣的,還怪討人喜歡。
晏長風白得了兩聲堂嬸,給了一人一塊兒玉佩做見面禮。喜得秦氏什麼似的,“侄媳婦兒太客氣了,弄得我們都不好意思了,對了,兒,你也來見見堂嫂!”
秦氏又招來一個跟裴萱一般大的姑娘。這姑娘生得溫婉雅致,跟二老爺很像,頗有幾分江南子的婉約氣質。
跟站在一起,晏長風倒像個假南方姑娘。
“兒見過堂嫂。”裴妤很是得地朝晏長風福了福。
晏長風忙扶,“一家子姐妹,何須客氣,我瞧著你應該有十六了?”
裴妤點點頭,“再有倆月就滿十六了。”
“那正是議親的年紀了,可有說親?”晏長風試探問。
秦氏接了話去,“沒說呢,到了議親的年紀,南邊沒尋到個匹配的,就打算著給在北都說一門親。”
果然不是來小住的。
許氏有些不滿道:“你們家業都在南邊,把小兒嫁到北都來,也不知是怎麼想的。”
秦氏道:“我們自然是舍不得,可尋不到合適的有什麼法子,兒是我們二房的寶貝老幺,生的模樣就不說了,家世才樣樣不差,在南邊高不低不就的,我們又不想湊合嫁了,如果北都城有合適的,遠點就遠點吧,這不是還有堂哥堂嫂嗎,自家親戚在,還怕委屈不?”
好嘛,晏長風無語地想,這就把姑娘托付他們了。
且聽秦氏這意思,還要嫁戶高門,這心氣兒也太高了點。裴妤論出,雖說是二房嫡出,可真不比裴萱強到哪去。裴萱好歹還有個國公爺的爹呢,做國公爺的婿怎麼也能沾點,二老爺無功名無財權,高門大戶里除了庶子,誰會娶?
“你們這主意打得當真糊涂!”許氏經歷了裴萱的婚事,看得清清楚楚,“在南邊尚還能找個高門大戶,來北都城里才高不低不就,如今國公府大不如前,你們大哥謀反在先,一家老小沒牽連全靠霽清,這節骨眼上人家躲著咱們尚且不夠,哪家會跟你們結親?”
“娘,您先別氣。”秦氏立刻笑著緩和,“這不就是找找看嗎,有那緣分自然好,實在沒有我們也不能把嫁過來不是。”
許氏沉著臉提點:“你們兩房打那些攀龍附的主意,若有那能龍的命,自然就了,沒有那命卻來強求,只會折損福氣!”
兩房一起低頭稱是。
正說著,王嬤嬤道:“老夫人,世子夫人,世子跟蜀王殿下一起回來了。”
一說起蜀王殿下,秦氏那雙明的眼睛立時亮了,悄聲問晏長風,“侄媳婦兒,蜀王殿下可說親了?”
第265章 二房算盤噼啪響
晏長風一下子就明白了二房的心思,什麼隨緣說親都是說辭,他們來北都就是沖著蜀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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