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的是什麼啊?”秦氏打正屋里出來問。
裴延升用眼神制止,“問什麼問!”
“問問怎麼了?”秦氏翻了個白眼,“母親如果不收,早一起拒了,還用單獨來問我們,肯定沒什麼要的。”
王嬤嬤道:“給二老爺的是幾張字畫,另外還給了妤姑娘一套首飾,一套華,讓妤姑娘后日去寧王府赴宴。”
“這是真的?”秦氏喜的眉差點兒飛了。
王嬤嬤:“是真的。”
“那得收,肯定得收啊!”秦氏朝王嬤嬤道,“去回了母親,我們這禮收了。”
王嬤嬤朝裴延升看了眼。只見方才還不打算做主收禮的二老爺這會兒也不吭聲了,想必也是答應了。
“那老奴這就去回了。”
王嬤嬤走后,秦氏拿眼睛瞅裴延升,“德,聽見字畫就沒命了吧,還日跟我滿口大道理的,你也不嫌寒磣。”
裴延升沒什麼別的好,唯獨喜歡古玩字畫,寧王這禮送到了點子上,他實在不舍得拒絕。
“看看你那三腳踹不出個屁的熊樣!”秦氏翻著白眼去了閨屋里,“啊,聽見沒有,寧王給你送裳首飾來了!你這孩子,什麼時候攀結上了寧王,怎麼不跟我說?”
裴妤聽見了,臉早紅得不樣子,“娘,我……”
“快跟娘說說!”秦氏坐下來問道,“你昨兒是不是在宮里遇上寧王了,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裴妤得抬不起頭來,微微點了點頭,“他,寧王說是看上我了,想讓我跟了他。”
“他真這麼說的?”秦氏那腦海里已經一桿子支到日后了寧王他丈母娘那會兒了,“他是說讓你跟他還是明確說要娶你?”
裴妤想了想搖頭,“沒說娶我。”
“這就不是事了。”秦氏那暴熱的腦子漸漸涼了下去,“不,寧王不松口咱們就別太上趕著了,裳首飾收歸收,但后日不能去他府上,他寧王有反悔的余地,咱們可沒有,穿著他的裳去他府上,那不就等于了他的人了?日后他不管說娶還是納小,咱們都得應著,否則名聲就沒了。”
“娘,”裴妤提醒說,“以我的出,恐怕也不能當親王的正妻吧,您不是說了嗎,給蜀王當個妾也好。”
“那是蜀王!”秦氏這就給王爺分上三六九等了,“眼下還是蜀王可能大些,寧王他說白了是個候補,如果他娶你做王妃,那還能考慮一下,否則還不如當蜀王的妾呢。”
裴妤有些不知所措了,“那,萬一蜀王看不上我,這頭再把寧王得罪了,那不是竹籃打水?”
“你傻啊!”秦氏拿手指的頭,“你得罪人家干什麼,你到時候就說不舒服推了就是,正好探探寧王的口風,這人啊,就得懂得進退,懂得拿。”
裴妤點頭,“噢。”
“再者啊,你也不能放棄了蜀王。”秦氏道,“等你把兩頭吊住了,再觀局勢,看誰的可能大就挑誰。”
裴妤覺得娘說得有道理,“我知道了娘。”
裴修前腳回了房,王嬤嬤后腳就來回話了。
“世子,世子夫人,二老爺那邊答應了。”
晏長風看著裴二,“應什麼了?”
裴修打發王嬤嬤先退下,轉頭跟媳婦兒說:“我今兒進門就聽說了,王嬤嬤回話的功夫,三叔就把禮收了,我瞧祖母為著收禮的事鬧心,就做主收了,然后王嬤嬤去問二叔,送他的那份要不要。”
晏長風稍微一想就明白他的用意。寧王送禮,雖說都是往國公府里送,但卻是分了各房的。二房三房的禮收沒收,跟他們沒有關系。
“那咱們跟祖母的禮,你要怎麼還了?”
“要麼說還是媳婦兒懂我。”裴修笑道,“得麻煩夫人準備兩樣回禮,最好是差不多分量的。”
晏長風懂了,“那好說,送我們是一套銀飾,咱們就回一套天坊的首飾,正巧前陣子給端妃做了新,再配一套首飾說得過去,至于佛經,我瞧端妃看詩詞,你那屋里好像是有幾個大家的孤本?挑兩本可舍得?”
“沒什麼舍不得。”裴修道,“我那些好東西本來就是為了日后送人的,隨你挑。”
“那就齊了。”晏長風如蘭跑一趟天坊,“今兒晚上就能拿來。”
湊好了兩份禮,裴修第二日就揣著進了宮。
早朝上,圣上見裴修抱著兩個盒子,納悶兒:“裴卿,你上朝還帶東西呢?”
裴修出列道:“回圣上,臣進宮回禮,沒地兒放,就只好揣在上了。”
圣上:“你進宮回什麼禮?”
“回圣上,是這麼回事,昨日寧王殿下不知什麼緣故往臣府里送了禮,各房各送了一份,所謂無功不祿,臣不好平白占人便宜,這才準備了兩樣回禮,是臣夫人準備的,送給端妃娘娘的,娘娘如今被足,送禮得經過圣上的同意,所以臣打算早朝后跟圣上稟報。”
圣上把這話在腦子里轉了八遍才轉明白。寧王跟國公府一向沒牽連,突然送禮必有所圖,圖什麼呢,國公府如今可圖的就只有裴修這個人了。
好啊,寧王還是沒死了奪位的心啊,這就打量著招攬人才了。
圣上哼了一聲,“送你們國公府各房禮,怎麼就只回了兩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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