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年沒錢擺譜,搭不起臺唱不了戲,只搭了幾個棚請些高僧誦經祈福,靜聽起來跟送殯沒什麼差別。
宮中壽宴只辦一日,這一日壽宴的菜品也不甚富,因著運輸本高,南方的魚鮮果蔬了大半,只能靠一些漂亮糕點來點綴單調的飯桌。
晏長風自進宮就被灌了一耳朵不滿,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心說給聽,凡經過邊的婦人皆在抱怨今年的壽宴不像樣。
“宮里竟沒有翻新嗎,再省也不差這點,皇家的面都儉省沒了。”
“是啊,瞧這冷清的樣子,宮燈掛的還沒有去年多。”
“今年宮里給各家的賞賜也免了,咱們還想沾一沾圣上的喜氣呢。”
“還喜氣呢,裴大人在戶部一日,咱們沾的只有喪氣!”
如蘭聽得冒火,“這些人怎麼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
晏長風睨,“言。”
如蘭撅著表示不忿。
“呦,這不是裴夫人嗎?”昌樂伯夫人看見晏長風便過來打招呼,“瞧瞧,肚子這麼大了還這樣瘦,定是吃得不細,總不會是裴大人在家里也儉省著過吧?”
這話引來了不笑聲,那些碎的婦人們順著昌樂伯夫人的話一通冷嘲熱諷。
“裴大人肯定要以作則的嘛,可惜了裴夫人那樣會賺錢,還要陪著我們這些落魄貴族挨窮。”
“其實不必如此,懷著子多吃點,誰也不會說什麼的。”
晏長風照單全收地聽著,這天下忠臣遭小人詬病,臣遭百姓詬病,被幾個自私自利的碎貴婦人嘲諷算不得挨罵。
越縱容,這些婦人越不消停,人人都想口頭上人一等,顯得自己高高在上。
可在這宮里,話說多了,總有那麼一兩句能飄進圣上耳朵里,什麼落魄貴族挨窮的,都是在打圣上的臉,誰說誰倒霉。
說話進了淑儀宮,今日后宮嬪妃與各家誥命皆在淑儀宮赴宴,由端妃主持。凰寧宮那位人不在冷宮但與進了冷宮無異,看來是沒有復出的可能了。
圣上讓端妃代后宮之主,態度很是曖昧,一些人自以為嗅到了某種氣息,皆對端妃熱討好。
晏長風進殿后,見端妃坐于高位,邊圍了一眾命婦說笑,很有一番后宮之主的排場。
“長風來了。”端妃一眼看見了進門的裴夫人,立刻不再與旁人說話,“數月不見,你肚子都這麼大了。”
“可說呢。”昌樂伯夫人接了話去,“肚子大了,態還是那樣輕盈,到底是練武之人,真人羨慕!”
這機靈抖得不是時候。端妃話里有話,是在告訴晏長風,風向是在變的,數月前被,今日卻風無限。而上次的拉攏還算數,等晏長風生產時,姚氏依舊可以宮跟敘舊。
端妃沒接昌樂伯夫人的話,但晏長風卻剛好借此回答端妃,“昌樂伯夫人不必羨慕,是裴大人儉省,吃得罷了。”
端妃詫異,“這話是何意?”
昌樂伯夫人解釋道:“裴夫人記仇呢,方才路上,我調侃裴大人開源節流有道,為圣上博了儉省的名,裴夫人這就放心里去了。”
端妃不傻,只看一起進來的幾個婦人的表,便猜到們必定當面給晏長風難堪了。
而晏長風這回答,也是再次表明了立場,絕無跟端妃昌樂伯夫人之流為伍的可能。
端妃淡淡一笑,不再提先前的話題,看向晏長風后的裴妤,“你邊這位姑娘瞧著眼生,是哪家的?”
晏長風回道:“是二叔家的姑娘,妤。”
端妃雖被足,卻也聽說了寧王跟裴家這丫頭的事。這丫頭一心攀高枝兒,不喜歡。
昌樂伯夫人不放過一個損裴家人的機會,將那日寧王府外秦氏丟人那段說給人聽,“寧王殿下想來真的沒見過妤姑娘,要真見了這麼標志的人,怎麼還能拒絕?”
在場的婦人都聽出來了,寧王定是招惹過裴妤,只不過玩玩就丟了,所以才說沒見過。眼下們討好端妃,便順著昌樂伯夫人的話,給裴家人沒臉,“是啊,將來不知是誰有這樣的福氣呢!”
晏長風今日帶裴妤過來,料到必定遭人詬病。但不打算替裴妤解圍,是為將與二房貌合神離之態展示給人看。
唯有如此,待裴妤給蜀王下毒敗之后,才能盡可能保全國公府。
此時,鳴宮中亦是表面和樂,暗涌。
圣上過壽,百與皇子要給圣上獻禮。往年獻禮是比珍貴,今年是比窮,甭管心意如何,花的錢必須要。
寧王送了一塊形石頭,說是南海現的祥瑞。長眼睛的都能看出來是刻意雕刻又做舊而,生生讓寧王吹了百年罕見的祥瑞。
“乃長壽的象征,此刻現世,正是預言父皇將福壽萬年,我大周朝將千秋萬代!”
這馬屁沒拍對人,圣上雖然沒什麼大才,卻知為君者迷魂湯喝不得,所以他不太吃阿諛奉承這一套。但好話總歸不會錯,老十這心意他收下了。
“小十二你拿的那是什麼這麼香?”
淮王手中捧了只盒子,里面散發出濃濃的香氣,煞是好聞。
他將盒子呈上,“回父皇,是夷國特有的香料,聞之可補氣強,又能做熏香,兒臣將此獻給父皇,是希父皇康健,心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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