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弟,莫要聽這妖言。”寧王道,“明明是為了私仇,害我們三兄弟,我也是被利用了。”
圣上怒拍桌案,“老十,你當這殿中的人都像老十二那樣單純好騙嗎!神與老十一不過勉強算是有私仇,下毒害他說得過去,害老十二又是為什麼,害你更是說不通,你不是還幫他瞞天過海嗎?我看漁翁之利倒是與你有利!”
寧王裝傻充愣,死不認賬,“神是為夷國通商,淮王死了,父皇對夷國有愧,定然有求必應。”
“三王子!”圣上怒視向三王子,“朕不給你通商,你就來害我的皇子?誰給你的膽子!”
“圣上息怒。”三王子起道,“此事是本王的疏忽,萬萬沒想到神竟然私自逃,可所謀與我夷國無關,已經不是我國神。”
圣上:“好個一干二凈!”
“本王確實問心無愧。”三王子道,“淮王有我夷國統,無論如何本王不會殺他,倒是這裴大人……”他忽然把矛頭指向了裴修。
裴修眉頭輕挑,作聆聽狀,“三王子賜教。”
“賜教不敢,裴大人與裴夫人為已故大皇子同黨,卻又在蜀王邊混得風生水起,甚至還很得圣上重,如此厲害,本王甚是佩服。”
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圣上的腦袋快要炸了,“三王子這話又從何說起?”
三王子道:“今日乃圣上的好日子,不該提及此事讓您掃興,還是日后再說吧。”
圣上被這一虛槍晃得頭暈,耐心盡失,“三王子,你有話直說,朕已經沒什麼興致了,不差這一點。”
三王子十分為難,一張胖臉萬分糾結,“倒不是本王不說,只是本王并沒有實打實的證據,不過是聽別人如是說罷了,今日若非話趕話,也不會提及此。”
好一招以退為進。裴修心里有數,三王子確實證據不足,因為販藥一事長風沒有出手干預,沒有直接的證據,當然不好栽贓。
但三王子很聰明,他越是說得模棱兩可,圣上越會懷疑。
圣上如今脾氣急躁,不了三王子這樣話說一半,“是何人說的,怎麼說的?”
三王子回說:“是一個做姚威的藥販子,這姚威有個表兄姚大,曾是姚啟政的家奴。”
說到姚啟政,圣上眼皮子一跳,“姚啟政的人,如何跟三王子有牽連?”
“他是大周朝有名的藥商,認識不足為奇。”三王子道,“這姚威的產業實則都是姚啟政的,他不過是代姚啟政出面的人,姚啟政曾為叛賊提供藥材武,他死后,姚威原本也該被通緝,是他自己跑去了夷國,這才躲過了通緝,后來被本王遇上,本想今次將他由圣上置,可他說想將功折罪,央求本王助他,然后告訴了本王一些有關裴大人裴夫人的事。”
圣上急于知曉,追問:“何事?”
三王子卻還是不不慢地講:“他說姚啟政的背后是晏家,兩相合作非常,為叛賊運輸的補給中就有晏家產業所出,姚啟政死后,他的藥材生意被裴夫人接了盤,本王覺得這些話沒有據,因此將信將疑,于是人去打聽,得知姚啟政的藥材生意是被柳家四姑娘收走了。”
“柳四姑娘?”圣上看向裴修,“裴卿,柳清儀與你夫人關系甚,此事你可知曉?”
“回圣上,臣知曉。”裴修沒有瞞,“且這生意是由我夫人幫襯著才盤下,不過,臣想問三王子,這姚威的藥材生意,何以證明就是姚啟政的產業?即便是姚啟政的產業,若無人變賣,誰又能買下?那變賣來的銀子又去了何?是否進了這姚威的腰包?若是他拿了這錢,又有什麼立場去告發他人?”
三王子皺眉思索片刻,“裴大人這話也有道理,本王卻是沒想到這一層,看來這里頭的水深,本王只能看到表面,屬實不該手,要不這樣吧,此事本王也不管了,便將那姚威給圣上置吧。”
一句水深就把圣上心中的猜忌加深了。有些事最怕模棱兩可,晏家與姚家的關系人盡皆知,曾經關系是必然的。既然如此,那姚啟政當大皇子的走狗不是一日兩日,晏家人姚家人就真沒察覺嗎?
是察覺了不說,還是干脆就同流合污呢?
說句不近人的話,似姚啟政這般,曾經與他親近的人皆該一同論罪,不過是看在大長公主的面子上沒有追究罷了。
“圣上!”昌樂伯忽然起道,“臣也有事稟報。”
“你又有何事!”圣上此事煩躁得很,他討厭立場不明之人。裴修此人有大才,朝堂需要他,可偏偏他的岳家與姚啟政牽連至深,他的父親還是盛明軒那混賬的走狗,他夾在其中,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嗎?
雖說用人最好不疑,可到底是有可疑,用著膈應。
圣上在跟疑心斗爭之時,昌樂伯道:“前段時間臣收到了太原府的家書,說是在太原府見到了姚啟政之姚文琪,當時臣覺得不可能,定然是家人認錯了人,可方才聽三王子所言,臣又覺得似乎不無可能。”
“誰?”圣上如今腦子不夠用,原先的一些不那麼重要的人幾乎都忘了,得費神想想才能記起,“姚文琪,是不是早早死了的那個姑娘?”
陳公公提醒:“是那個可憐的姚四姑娘,被裴家老四坑害得不輕,最后氣得流產,丟了半條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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