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

寢殿無聲兩息。

聞萱屏息凝神, 不可置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蕭應決在主親他？他在親他？可他不是怕……

聞萱漸漸的，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著自己面前的蕭應決, 甚至有一瞬間的懷疑，覺得他是不是被奪舍了？

但是蕭應決說的當真很認真。

聞萱著他的瞳孔，很快便能分辯出，他說的不是假話。

幸福來的太過突然，聞萱手中的玉佩, 不等三七二十一, 便再度起, 朝著蕭應決的臉頰湊去。

想狠狠地親他的臉頰一口，然後再親親他的鼻子, 然後再親親他的腦袋, 然後再親親他的……最好是彼此把整張臉都親遍了才好。

但是的臉都湊到了蕭應決的面前, 卻突然又遲疑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蕭應決主喊親他, 這是從未有過的事，他今天對這般好, 又是送玉佩，又是要親親的，該不會馬上等親完之後，他就得開始提條件了吧？

他想說什麽？說他已經陪睡了那麽多日子了，日後便不會再天天來陪著了嘛？還是想說, 待中秋宮宴結束後，也仍舊不許去修文殿裏煩他？

聞萱覺得很有可能。

聞萱不幹了。

只見人都湊到了蕭應決的跟前, 就差那麽一丁點，瑩潤飽滿的瓣就能上他的臉頰, 但是又退了回去。

聞萱老神在在地坐在自己的椅子裏，雖然手裏仍舊攥著那塊玉佩，但卻撅著一張小，道：“不了吧，我今日不是很想親陛下呢。”

“？”

蕭應決何曾聽聞萱說過這種話？

便是他做夢，他也不會想過，聞萱會不想要親親自己。

向來都喜歡粘著自己的聞萱，眼下有這麽一個大好機會擺在面前，卻居然說不想親他了？

蕭應決覺得這事甚是荒謬。

他牢牢地注視著聞萱，不知道的小腦袋瓜裏都在想些什麽。

但他到底脾氣算好。

“為何今日不想親朕？”

他只是耐心且又遏制不住好奇地詢問道。

聞萱一撇小，杏眸警惕地掃了眼蕭應決，閉口風，沒有說話。

這蕭應決更加的丈二和尚，不著頭腦了。

行吧，不想親，那他也不。

他心底裏到底還念著聞萱給自己親手繡的荷包，定睛看了兩眼，見一點兒也沒有就此掏禮的打算，不免又提醒道：“咳，梵梵，明日便是中秋了，朕都給你帶了禮來，那你就沒有什麽想要送給朕的？”

“嗯？”

聞萱小小地詫異了一下，沒想到蕭應決會這般問。

這年頭，怎麽還有人主要禮的？

雖然說禮尚往來，蕭應決同要禮也沒有錯。

可是，可是的禮還沒好呢！

也不知龐嬤嬤補救的怎麽樣了。

聞萱心虛地與蕭應決相視了一眼。

蕭應決何等聰慧，看見自家貴妃烏靈靈的眼珠子，便就知曉，的禮，今夜大抵是給不出來了。

給不出來了，那昨夜怎麽還就將東西收起來了？

蕭應決不是能理解。

但不妨礙，他看見聞萱這般張兮兮的神，又想逗逗。

“該不會，朕百忙之中千辛萬苦為貴妃挑選了玉佩作為禮，但是貴妃卻還不曾想過要為朕送些什麽吧？”

“怎麽可能！”

他問的怪氣，聞萱立時反駁了回去。

但是又不能現下便把自己繡荷包的事告訴給蕭應決，那樣明日的驚喜不就沒了？

只能道：“禮定然是有的，但明日才是中秋呢，夫君怎能如此著急？”

嚯，眼下他又是夫君了。

蕭應決好笑地打量著自家的貴妃，知道這是想討好討好自己，自己今夜放一馬。

但是忽而，他玩心又起，不過睨了聞萱一眼，便道：“貴妃怎能輕易稱呼朕為夫君呢？你喚朕夫君，那適才為何不願意抱朕，為何不願意親朕？”

他是質問的語氣。

但神卻莫名著十足的戲謔。

聞萱：“……”

好耳的詞！

瞪圓了眼睛，直愣愣地看著蕭應決，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有被反將一軍的一天！

“這，這不是這樣講的……”只聽著急道。

“哦？那是如何？”蕭應決不予置喙，依舊我行我素道，“貴妃既如此喚朕，便合該同朕做些妻子與夫君之間該做的事，那怎麽就不能親親了呢？”

“因為，因為……”

聞萱有些著急了。

蕭應決今日這般變著法兒的想要親他，想，他一定就是如所想的那般，後頭有一連串的條件等著呢。

得忍住，不能就這麽沖上去如了他的願。

可是要怎麽解釋他的問題呢？

只見聞萱忙裏忙慌的，絞盡了腦，就算是想破天也想不出來有什麽好的應對的法子。

只能生道：“是，是我錯了！陛下，您是陛下！不是什麽夫君，陛下萬歲萬萬歲！”

蕭應決被這一連串的反應徹底給逗笑了。

好嘛，就算是把腦袋都錘破了，也不願意屈尊來親他一下。

他故作嚴肅地瞪了聞萱一眼，直接沖過去一把扛起，將往床榻上帶。

驟然來了個天旋地轉，聞萱嚇得趕抓住了蕭應決的手臂，直到蕭應決將給放倒在和的床榻上，的腦子才清醒一點，嚇白了一張小臉看著他。

“再說一遍，朕是誰？”

蕭應決近來當真是抑了太久，故而今日格外地玩心大起。

他將聞萱困在自己與床榻之間，雙雙臂牢牢地鉗制住，任何地方也不能去。

聞萱被他這霸王上弓的架勢又嚇得小臉白了一白，但還是倔強道：“陛下，是陛下！”

蕭應決盯著聞萱的瓣，忽而，懲罰似的俯，與輕啄了一下。

聞萱不可思議地漲紅了臉。

蕭應決道：“再問一遍，朕是誰？”

“是陛唔——”

聞萱又被輕啄了下。

“再問一遍，朕是誰？”

蕭應決挑眉看著。

聞萱終于徹底捂住了自己的瓣，只聽囫圇不清的聲音響起在蕭應決的耳畔，道：“不算數的！方才親的全都不算數的，陛下今日不許同我提條件！”

“？”

什麽條件？

蕭應決有些不明白聞萱在說什麽。

他不明白，便也直接就這麽問了聞萱。

聞萱一雙杏眼撐得圓滾滾的，已經不知道是今日第幾次震驚。

“陛下要我親親你，難道不是要同我提條件嘛？”

雙手還掩在上，說出口的話含含糊糊的。

但是奇跡般地，蕭應決居然聽懂了。

“什麽條件？”

他當真不理解。

不過仔細一想，他大概就明白了聞萱的想法——

不會是因為他從前從未主這般邀請過，今日難得有一回，所以想太多了吧？

著自己底下聞萱那一雙既詫異又謹慎的眼睛，蕭應決覺得自己想的是對的。

突如其來的，他的心底裏泛起一陣心疼。

聞萱從前到底主上來過多次，他又到底直接地決絕了多次，才今日居然會有這等想法？

蕭應決不覺手，了聞萱潔的額頭，片刻前的滿目戲謔，霎時都只化作了明目張膽的護。

“梵梵，那你覺得，朕今日原本是想要跟你提什麽樣的條件？”他極富有耐心地再度詢問道。

聞萱捂搖搖頭。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一點兒也不想答應蕭應決那些稀奇古怪的要求，好不容易他日日都陪在的邊了，才不要變。

蕭應決看著的樣子，一邊覺著心疼，一邊卻又覺得，自家的貴妃，實在心眼實到好笑。

只見他俯，迅速地又往聞萱的額間輕啄了一下。

“朕沒有條件。”t

他終于一邊掰下聞萱的小手，一邊與聞萱認認真真道。

“不是梵梵你先前說過的嗎？朕是你的夫君，你是朕的妻子，怎麽朕想要自己的妻子親親自己，還要和談條件呢？”

聞萱真的已經分不清自己今日到底都震驚了多次。

總之，聽完蕭應決的話，便就再一次詫異地著蕭應決，一雙杏眼已經撐到不能再撐大。

“那……”

聞萱緩緩的，終于放下了自己的手，小臉紅到幾滴，也不明白自己當下該是何種緒。

蕭應決見狀，又直接俯，在的瓣上啃咬了一口。

聞萱呆呆地，這才好似終于找到了主心骨。

想，才不在乎要什麽緒，既然蕭應決都說沒有條件，但只要和他親親就好了。

要和適才想的那樣，親親他的腦袋，親親他的臉頰，親親他的鼻子，再重重地啃咬一口他的！

蕭應決一邊解下聞萱的披風，一邊抱了人。

聞萱也狠狠地回抱住蕭應決。

自打秋獵回來之後，兩個人已經許久沒有這般明目張膽的親吻了。

久久的抑帶來的，是一發不可收拾的放縱。

聞萱自一開始的肆意與，漸漸變到後來全盤只由蕭應決掌管著自己的呼吸。

閉上眼睛，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親了多久，總之，他肯稍微放松懈一下，那就有機會松懈一下，他若是不肯，那就要持續上好久好久，才能重新再續上一口氣。

窗外月斜斜地照進窗裏，普照屋，原本還是可以直接照在他們的床榻上的。

月混合著床頭的燭，便也將這床榻間照得如同白日沒什麽分別。

但是不知道何時，床榻上的帳子便就被蕭應決給抖開了。

榻上陷昏暗，聞萱于一片茫然中，只知道抱蕭應決的脖子，把他當做海上的浮木，當做沙漠裏的駱駝，當做是自己眼下唯一的依靠。

而他，也的確是如今命唯一的支撐。

聞萱牢牢地抱住人，終于在某一個瞬間，察覺到蕭應決自自己上起，道：“好了，你乖乖待著，朕去沖個涼，知道了嗎？”

他的聲音帶著略微的沙啞與息，聽起來實在沒比好到哪裏去。

聞萱微微著氣，看著他，想起自己前幾日與表姐商量時說過的話。

說沒機會就好好表現自己的心意；

有機會便就牢牢抓住。

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勇氣，當即抓住蕭應決的脖子，又了幾分。

是不肯放他離去意思。

蕭應決無奈道：“梵梵……”

“我，我幫夫君……”

聞萱張到自己咬了舌頭，也沒聽清自己到底說了什麽。

但知道，那是想說的話，也的的確確是表姐教要說的話。

小心翼翼地看著蕭應決。

蕭應決則是直接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