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謙怎麼會……”

“莫公子邊的書琴求著想見夫人。”

“讓他進來。”

春兒立即將人帶了進來，書琴一路奔走進來，一進來便“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求姜夫人救救我家爺！”

月瑤忙道：“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書琴哭著道：“我家爺絕不可能參與什麼逆黨之事，爺在家中人微言輕，本沒有什麼實權，老爺也不過是看重我家爺經商有道，所以才事事讓他來管，但家中實權從來不在爺手里，他一心只想安穩度日，不可能參與那種事！”

月瑤扶著他起來：“我也知道莫公子定不是那種人，但這案子還在查，興許只是提去審問。”

書琴哭著搖頭：“不是的，來提人的是軍，不是差衙役，而且人是直接提到詔獄去的，那地方鬼進去都得掉三層皮，原本只是請了老爺去問話，誰知今兒一早就讓軍直接來拿我家爺了，莫家上下那麼多人，獨獨拿我家爺，明顯是讓爺頂罪！”

月瑤并不清楚莫家斗之事，但也大概猜得到，畢竟當初莫書杰對莫子謙的態度就十分明顯，莫子謙在莫家并沒有那麼順遂。

而且莫子謙才能出眾，他有眼見又懂經營，他經營的產業都生意興隆，還負責給宮中供貨這樣的重任，分明被委以重任，卻沒有太多實權。

聽說莫家九個兒子，想必莫老爺自然也不在意用一個兒子來幫自己頂罪。

月瑤擰著眉：“不管如何，總不可能不查證就直接頂罪，倒不如想想法子問問刑部有沒有識的人，花些錢走走路子，疏通一下關系，再不濟也能買些消息才好。”

書琴仰起頭，滿臉的淚：“小的腆著臉求到姜夫人跟前，便是想求夫人在軍侯跟前說說。”

月瑤愣了一下：“軍侯？”

月瑤從來不過問凌驍朝政之事，向來安分守己，尤其在凌驍跟前。

但也想起他偶爾說在忙的事，也的確和查逆黨有關。

“這逆黨案舉足輕重，雖說給刑部在查，但實則是凌侯主審，小的也是實在沒辦法，才求到姜夫人這里，還求姜夫人能看在往日的誼上，救救我家公子的命！”

書琴連連磕頭，額頭都砸出了。

“春兒，把他扶起來。”月瑤忙道。

春兒連忙攔住他，攙扶他站起來。

月瑤看著書琴希翼的眼神，抿了抿：“你先別急，我想想法子。”

“多謝姜夫人！”

月瑤讓春兒去給書琴理一下傷口，則有些焦灼的在房里踱步。

現在和凌驍的關系又尷尬又僵，若是真要去求他，都不知道怎麼開口。

但書琴都已經求到了這里，不能見死不救，莫子謙幾次三番幫，在京中這半年來遇到最好的人就是他，如今他落難，豈能坐視不管？

可凌驍本就懷疑和莫子謙有染，對莫子謙心生嫌隙，萬一去求了他，他反倒更不放過莫子謙了怎麼辦？

況且，這畢竟是朝政之事，手凌驍怕是更不滿了。

思來想去，也是滿心糾結。

又掙扎了許久，還是起，決定去找凌驍。

不管怎麼說，先探探口風也好。

直到黃昏時分，凌驍才回府。

才一進門，赤影便迎了上來：“侯爺，大夫人在等著見您。”

凌驍眉梢一挑，這些日子避他如蛇蝎，恨不能繞著他走，今日倒還主送上門來找他了？

但他也猜得到為什麼。

從他命人去提莫子謙進詔獄審的時候，他就猜到了。

月瑤在書房等他，凌驍的書房很大，外面一個小廳可議事，一個八面屏風阻隔在里面的便是他的書架和書案，再往里，有個里間，設有床榻讓他偶爾小憩。

月瑤坐在外面的圈椅里，手邊的茶都放涼了，也沒顧得上喝一口，有些不踏實。

“侯爺回來了。”小廝通傳了一聲。

隨后凌驍便走了進來，他今日一藏藍常服，銀冠束發，神從容，步伐也散漫隨意。

“你怎麼來了？”

他這話不像是問句，倒像是竹在。

月瑤打量一眼他的臉，似乎心還不錯？

但也難說，凌驍近日對態度一直不錯，有種詭異的溫和。

月瑤斟酌著開口，先禮貌問候他一下：“我聽說，侯爺近日忙于查案辛苦，娘也擔心侯爺勞累，所以讓我送參湯來補補子。”

凌驍看著，眼里多了幾分意味不明的緒。

還補子？嫌他晚上睡的不夠燥的。

“你倒是有心了。”

這話帶著幾分諷刺。

但月瑤聽慣了，只當做沒聽到，猶豫一下，才終于點了正事：“我聽說莫家獲罪，還被下了大獄。”

凌驍手里拿著茶杯輕刮著茶沫，沒有打斷，似乎等待著后文。

他平靜的讓更不踏實了，但話已經出口，不可能回頭。

“這案子，可查出什麼眉目了？”

凌驍抬眸睨著：“你為了莫子謙來的？”

“他幾次三番幫我，他如今落難，我自然不能冷眼旁觀。”月瑤忙道。

“他小廝求到我跟前，說他被冤枉，我也知道他在莫家境本就艱難，本沒什麼實權，不可能參與謀逆這種大事里，我不是為他求，我只希侯爺能明察秋毫。”

凌驍冷笑：“我救你幾次，也沒見你對我投桃報李。”

月瑤梗了一梗，生生又扯回來：“侯爺英明神斷，必定不會容忍旁人糊弄，這案子，必定還有蹊蹺。”

凌驍隨意的將茶杯放下，漆眸看著，聲音冷淡：“蹊蹺的確是有蹊蹺的，但這種大案向來牽涉甚廣，莫子謙的確負責了莫家鏢局的事務，不管知不知，該判的罪都不了。”

“是他做的也罷，他爹做的也罷，亦或是幕后還有人，我只需一網打盡，一并殺了干凈。至于其中細節，我沒這個必要一一確認。”

凌驍神漠然，他走到今日，靠的就是鐵手腕，多添一條人命算什麼？

寧可錯殺也不放過，只要逆黨能清干凈，多填莫子謙一條命，也沒什麼大不了。

月瑤攥著帕子的手收，子也繃了許多，早聽聞過凌驍的手段，今日卻是第一次見識他殺伐決斷的漠然，心里爬起一寒意。

的確，對凌驍來說，他本不需要去辨別這些小事，他要的只是清除逆黨，他大可一并殺。

何需費神？

月瑤了，又還是鼓起勇氣開口：“可查證，也不一定很費事，你能不能……”

凌驍直接問：“你想求我放過莫子謙？”

月瑤抿著：“是。”

凌驍看著，漆眸深不見底：“那你拿什麼來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