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寫的累了,撈起小貓逗樂一會兒,鬧得狠了,小貓的一只小爪踩進了硯臺里,爪上的涼嚇得小貓一哆嗦,在桌上一頓跑。
滿桌都是夏寧鋪開的宣紙。
有抄寫過的,也有干凈無字。
這下統統印上了小小的貓爪印。
夏寧也不生氣,一把抓起小貓喚來丫鬟,吩咐道:“快把這小畜生帶下去洗洗。”
竹立哎呀了聲,“小姐您寫的字都……”
夏寧倒是毫不在意,擺了擺手,“無妨,夾在一疊里頭看也不顯眼,快帶它下去,看這黑漆漆的模樣,委屈了那一漂亮的白。”
“是,洗完了可還要送來?”
夏寧拿了廢紙了下桌上留下的墨跡,“留在你們那玩罷,讓嬤嬤早些備我的夕食。”
竹立退下后,夏寧也拿起一張空宣紙,正要提筆抄寫時,看見正中央留下的一串爪印,一念浮上,轉而提筆化作。
細細回憶著小貓的模樣,寥寥幾筆勾畫,倒也畫出了七八分神似。
再要落筆時,想起一問來。
“小貓什麼好呢……”
轉著筆桿,皺眉思索。
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時,撤了一張紙蓋住畫作,作之間,眼眶已染了紅,含著汪汪淚意,一字一字的默寫誡。
耶律肅進了里間,走到八仙方桌旁停下。
夏寧細細泣了一兩聲。
見來人也不請安問候,只顧著做自己的事。
耶律肅臉冷下,手指曲起在桌上用力敲了兩下,“夏氏。”
震的下筆抖了抖,這才放下筆桿,屈膝見禮,頭略側垂著,“大人。”
側頭時,出小巧的耳垂來。
耳垂上未戴一。
愈發顯得細潔,線條。
素過了頭,也難掩風。
在耶律肅看來也就多了幾分刻意為之。
他的視線從夏寧上走,落在桌上,正要收回時,見旁側出印子來,鬼使神差的出紙。
夏寧想要阻攔也來不及了,只能任憑他看去。
紙上寥寥幾筆勾勒出小貓走路的神態。
一雙眸子點的極好,傳神。
小貓后還跟著一串腳印。
頗為趣。
耶律肅面上仍無過多緒,垂眸問道:“畫技跟何人學的。”
夏寧便回道:“拙劣畫作看著教大人見笑了。是在天青閣請了位北海來的異國先生教的。”
“北海?”饒是耶律肅也有些意外,“五年前海港已無通行牌的異邦人登陸,天青閣是在這之前請到的?”
“回大人話,是。那是七八年前的事兒了,羅先生隨著商船來南游歷見學,偶天青閣迷上了位姐姐,非要鬧得姐姐隨他一并去了,姐姐不愿,羅先生索就在天青閣里住下,羅先生畫技出秀,媽媽便讓他教我們畫畫,奴,”說著似有些驕傲,抬起頭來,小眼神看向耶律肅,微紅的眼尾含笑,面上有了些笑意,“是羅先生得意弟子。”
耶律肅哼笑了聲,“習得貓狗畫作,虧得你也敢自夸。”
夏寧撅了,嗔似的拍他前一下,“大人且等著~”
說罷,轉拉出一張空白宣紙來,筆桿低著下顎略一思索后下筆勾勒。
下筆極快,筆鋒走勢雖不凌厲,但極有自信不見猶豫。
一盞茶不到的功夫,就得了一副人像。
僅靠蘸著墨的線條,畫出一滿頭卷發、材高大、大眼高鼻留著絡腮短胡的男子。
雖簡陋,但極為傳神。
耶律肅定睛細看,眼神沉沉似在深思。
夏寧站在側首,將他的表看在眼中。
思緒翻騰的極快。
耶律肅從不在的瑣事上費神,此時卻看的畫作出神,夏寧可不會認為耶律肅被的畫技折服。
而是對著特殊的畫技興趣。
夏寧著聲,說道:“羅先生教習我們直至令發布,這才不得不回了北海去,不曾抱得人歸。羅先生說他要將這南延京城的繁華、地理、風民俗一一記錄下來。”
耶律肅的視線犀利看向夏寧,“他會繪制堪輿圖?”
夏寧被看了個莫名其妙,回道:“是呢,羅先生曾與奴夸口說,他們北海來往各個國度的海航圖便是他祖上繪制的呢,那年來南延,便是重繪通往南延的海航圖,說是海域時有變化,十至十五年就需重繪。”
“他教你不曾?”
夏寧搖了搖頭,“奴技藝不……”
卻被耶律肅打斷,“方才誰還與我說是門下得意弟子。”
夏寧急了,辯道:“羅先生道繪制海圖、地圖是家門技藝,不得外傳,奴學不到也是自然的。”
耶律肅收了視線,將紙扔回桌上,淡漠道:“想來也是如此。”
說罷,又掃了糟糟的桌面一眼,“收拾干凈了,擺膳。”
夏寧應了聲,“奴伺候大人更。”
說著就要上手替他去外袍。
耶律肅冷冽的眼神只看了眼夏寧來的手,就止住了的作,“不必。”
“是,奴這就去傳菜。”
之后自有嬤嬤與丫鬟進來整理妥當,又陸續上了夕食。
想著天氣漸涼,上的是羊鍋,上面浮著一層紅花花的辣子油,羊膻味和著撲鼻的微辣香味,聞得人口齒生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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