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館里人滿為患，小二忙的腳不沾地。

雅間滿客，夏寧三人只能坐在大堂。

與一樣，有不人都帶著長帷帽，遮住面容。

有了帷帽遮擋，恰好也掩蓋住的心緒不寧。

那摘星樓上瘋婦所說的事，竟像是將前幾日說的事與恤金一事糅合在一起編的。

若真是巧合也就罷了，若不是巧合，便是耶律肅故意安排了那婦上摘星樓自焚？

以一條人命揭發朝廷拒發恤金？

不惜擾中秋燈會，引起慌，也要揭發？

此時，夏寧竟不知道，兩相比較，孰輕孰重。

左右，此事與無關。

念頭過后，夏寧便也冷靜下來，等著趙剛尋回馬車，一同回小院去。

沿途綻放的瑰麗盛大煙花，只有夏寧還有心思看上幾眼。

嬤嬤與梅開見了那樣慘烈的畫面，雖不至于為那瘋婦落淚心疼，但人心，聽著那般悲慘的遭遇，再看著烈焰將吞噬，心總免不了沉重些。

這一夜，前去皇宮參加筵席的耶律肅一夜未歸。

喜得自然只有夏寧一人。

嬤嬤卻坐不住了，隔日，早早的就往京城里去。

晌午還不到，匆匆忙忙趕了回來，一進小院就關了小院門，一臉天要塌了的臉。

夏寧正在院子慢吞吞的打拳，由趙剛在一旁糾正的作。

見嬤嬤回來后，夏寧了個笑臉：“嬤嬤，今兒個那桂花糖糕鋪子可還在？”

“哪里還顧得上什麼吃的喝的！”嬤嬤快步走來，拉著夏寧的胳膊，著嗓音道：“京城里出大事了！”

夏寧收了架勢，挽著嬤嬤的胳膊，帶著往屋子里走去。

臉上笑瞇瞇道：“嬤嬤，咱們進去慢慢說。”

邊走著，還不忘扭頭吩咐竹立：“拿些瓜子、糕點、茶水——”

“娘子！”嬤嬤急的跺腳。

“嬤嬤，”夏寧臉上的淺笑不褪，“事已經出了，便是咱們聽了后急的團團轉，也只能干著急，還不如吃些喝些，才有力氣熬著等后續，您說是不。”

嬤嬤微微愣了下。

趁著這個空隙，夏寧又吩咐竹立：“昨兒個買回來的零也一起拿來，那個干吃著滋味真是不錯。”

嬤嬤：…………………………

是愚了！

竟會真的相信這位娘子的胡言語！

當下，直接拽著夏寧就走。

第50章 這子教人無法拒絕

夏寧被扯得唉唉唉了一路，進了屋子外間，嬤嬤二話不說，將摁在椅子上，焦急地說道：“娘子先等我說完，你要吃香喝辣老太婆也絕不管你！”

嬤嬤心道，只要你還有那心。

夏寧知道嬤嬤這是真著了急，這才斂起不正經之，指了下旁邊的椅子，“嬤嬤坐下說罷。”

嬤嬤剛一落座，話就像豆子似的往外蹦：

“昨日摘星樓那可憐的瘋婦自焚后，今日上朝時，正門外就有百位屬手捧書跪在門外，還有屬痛訴家中男人、兒子為國效力戰死沙場，尸骨未回只得一墳冠冢，而朝廷卻連恤金一文都遲遲不發！”

說的神惶惶不安，上前傾著，五指攥起，眉心也皺的川字疊起：“說了這些也罷，那些屬還說，僅有耶律將軍還記著他們，送了些許銀子接濟他們，質問朝廷、皇帝，難道陛下已經將幾千戰場亡魂忘卻了嗎！中秋燈會，朝廷有錢鋪張浪費，大放煙花，就偏偏沒銀子發恤金給他們這些屬不？”

字字犀利。

罵起朝廷毫不。

能拿著書跪在正門外的，都是窮到極致，便是連死也不怕，豁出去的人。

而這些人，能聚起這麼多屬，還能在摘星樓自焚事件后，在上朝的時辰跪在正門外，還能安排人痛訴、沉冤，教嬤嬤這樣去看熱鬧的人都聽了個明白回來。

就這會子功夫，說不定京城上下都已傳遍。

夏寧的神微變。

過多的巧合，只有人為控。

糅雜的苦，朝廷拖欠的恤金，接著第二日就有這麼多屬書告狀，還能告的這麼漂亮。

若說昨晚，夏寧還有心相信只是巧合。

但今日聽嬤嬤說后，絕不信耶律肅沒有手。

先是摘星樓自焚事件，接著百人正門前書告狀。

耶律肅將這些鬧得這麼大，不惜將自己扯了進去，真的只是為了替這些可憐的屬要回恤金嗎麼……

嬤嬤繼續說著：“大人每年接濟那些屬已慣例，旁人知道是他是好心，可連朝廷都沒發下來的恤銀，大人卻私底下接濟了他們，連我這目不識丁的老婆子都曉得，這對大人極為不利啊！”

“且不要說，大人還辭了！”

“昨晚大人又一夜未回……”嬤嬤越說越著急，越想其中的厲害關系就越怕，蹭的一下子站起來團團轉，“不行，我要去將軍府看看。”

夏寧想得深了些，一個晃眼，嬤嬤就已出了門去。

夏寧哎呀了聲，沖著在院子里掃地的蘭束、團道：“快快！攔住嬤嬤，別教出去了！”

攔住了嬤嬤后，夏寧費盡口舌的安一番。

說的喝完一壺茶，才勸下了嬤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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