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得過今晚，就無礙。”

“若熬不過了……”

謝安言又止，為醫者，總是不愿提及這一字。

何青擔憂道：“謝先生醫了得，善通毒醫之道，就沒有其他法子能用上了嗎？”

謝安見他敢懷疑自己醫，雜無章的眉一豎，怒道：“心脈心脈！那是命脈！命脈一斷，就是大羅神仙也無救！”

何青被訓了句后，連忙拱手賠禮：“是我失言，先生勿怪！”

雪音也跟著道：“先生勿怪！”

眼睛卻一直盯著謝安手里的茶盞。

見他遲遲不喝下一口，急的恨不得替他喝上一口！

在雪音無聲的催促下，謝安端起茶盞，一口飲盡。

雪音：？？？如此隨意的麼？

謝安面上老神在在的拔下銀針。

實則繃了頭皮。

眼神一手時刻搭在夏寧的腕上。

拔下一陣，就號一號脈，一旦脈搏異樣，他好及時搶命。

—

將軍府一角的地下牢房里。

被綁在中間的正是早上出去報信被捉回來的小廝。

此時，他渾上下盡是鞭痕，鮮淋淋，濡裳。

被咬破出，神麻木。

已然丟了魂魄。

息微弱。

隨時咽氣也不足為奇。

耶律肅下朝回府，進了地下牢房后，行刑的陸元亦端起一盆鹽水，朝著小廝用力潑去。

即便他已如半死不活之態。

一盆鹽水潑來，傷口劇痛。

痛得他劇烈抖，從沙啞的嚨里發出嚎聲。·

但很快力不支。

連聲都發不出來。

耶律肅踱步，走到刑架前，眼神冰冷，如視一死般，冷漠的問道，“疼麼。”

小廝聽見他的聲音后，劇烈栗。

即是畏懼又想要抓住他這救命稻草：“將軍……饒命……再、再也不干了……”

耶律肅聞言，略一挑眉：“哦？你做了何事。”

這句話還算平靜。

他手里握著皮鞭，隨后，用皮鞭將他的腦袋抬起，低的嗓音如地獄里傳來的惡魔呢喃，支配著心的恐懼：“一五一十代清楚，否則，只得令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小廝的眼神混不堪，意識已瀕臨崩潰。

眼淚刷的涌下。

下失。

混雜著腥味，難聞。

“是……是……家中老娘病重……奴才缺銀子……就……就有一子……說……只要我將……將……夏姑娘的……行蹤告知……給我銀子……”

“那子是什麼時候找上的你？什麼口音？”

“口、口音……不像南……延話……一個月前……才找我……”

“你得了消息，去何尋？”

“橋頭鋪子里賣米的村姑……能傳話……”

問完所有話后，耶律肅轉走遠幾步。

眉間皺起，此時才徹底出厭惡之。

牢房里的氣味實在難聞。

耶律肅只偏了頭，吩咐站在一旁候命的暗衛：“此人無用了。”

那小廝聲嘶力竭的求救：“將軍——饒了奴才一命——我……我還有一……老娘……”

暗衛一個眼神傳遞，便有其他暗衛上前了結。

一濃烈的腥味散開。

暗衛已經開始收拾殘局。

耶律肅忽又開口，低聲又說一句：“派人去探查他所言真假，若是真的，封五十兩銀子給他老娘，就當是他為將軍府的效命錢。”

暗衛眼神微，聲音微沉，“屬下遵命。”

終究是將軍心善。

背叛了將軍府之人，還能得一面的死因。

當真是便宜他了。

前腳才清理完殘局，后腳又有一暗衛來報，伏擊夏姑娘的黑人抓到了！一共三人，生擒兩人，一人被殺。

耶律肅垂眼看向報訊的暗衛。

暗衛詳細稟道：“當時況急，夏姑娘危在旦夕，何大人才命屬下下了殺手。”

危在旦夕……

耶律肅的眼神陡然有了變化，“夏氏如何？”

這事，暗衛更是不敢不保，戰戰兢兢的答道：“夏姑娘被踹了心窩，吐后昏迷不醒，馬車隨后才會進府！”

“去傳——”

暗衛立刻垂首聽命。

“謝安至正室候命。”

“屬下遵命！”

雖已有了何青的命令，已有暗衛去傳謝安，但到底何青與將軍的分量不同。

先一步回來復命的暗衛離開后，帶著兩個黑人回來的暗衛才趕至地下牢房，將兩個綁起來的黑人扔在地上，著氣復命。

耶律肅命暗衛換陸元亦上手供。

下了死令。

‘若有一人自盡，他以死謝罪’

‘問不出他們誰雇傭，他亦以死謝罪’

下了這兩條死令后，耶律肅離開底下牢房，往前院去。

陸元亦打算一雪前恥，且又接了將軍的兩條死令，如刀懸梁，拿出了從老爹哪里繼承來的看家本事，手段比方才只會打的暗衛更毒辣、狠絕。

即便這兩人是死士，但被拔了藏毒的牙齒，此時也只能被耶律肅命暗衛毒打、鐵烤、灌水、拔甲……

他不急著拷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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