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周全了謝安的臉面。

嬤嬤終究年紀大些，知道這位府醫頗要幾分面子。

雖然明眼人都看得出這是讓將軍罰了，但看得出來不代表能直接穿他說出來。

小老頭冷著的臉才好轉了一分，輕呵了一聲：“嬤嬤嚴重了，老夫這等人，如何敢置主子的氣。”

分明時不領嬤嬤的。

嬤嬤尷尬的笑了一笑，帶著丫鬟們紛紛退了出去，只留一個荷心侍候。

可嬤嬤前腳出門，荷心也被夏寧趕了出去。

謝安這會兒一看見屏退下人就怕，臉沉的更加明顯，竟是連一個好臉都不給夏寧看。

夏寧將他恨不得想要避得遠遠的心思看的清清楚楚。

眼神掃了眼謝安的子，道：“先生不便……我就……不請先生……坐了……”

謝安鐵了心不愿與多說廢話。

惜字如金，“夫人手。”

夏寧瞥了瞥角，才將手出去。

把脈結束后，他說了四字‘養著，無礙’，起就要出去，生怕遲一步又要被留著說一些話來搖他心思。

夏寧等他走了兩步后才開口留人，“先生。”

謝安想要無視，又走了一步后仍是回頭，小老頭一臉警惕的回首看：“夫人還有什麼事？若是還要謝斷毒一事，大可不必。”

夏寧勾了勾，并未回答，而是撐著胳膊端正的坐起，雙手拱著，向謝安端端正正的躬謝禮：“學生謝……先生救命……之恩……”

如此鄭重其事，倒是讓想逃的謝安生出了一份愧疚。

不由得站直子，抿了抿，似是下定了決心才回一句：“救你的并非是斷毒，而是蘇楠最后一劑方子。”

夏寧抬起頭，杏眸中眸微閃，子有些離的往后倒去，靠回墊起的迎枕之上，“您知道我要謝您什麼。”

小老頭瞪了一眼，白花花的山羊須抖了抖，轉想走，卻又折回來，眉頭鎖死，“你這麼做又是為何？斷毒之前尚有回寰的余地，你當時應當察覺蘇楠的藥方是有效的，為何不開口同我說？斷毒傷人更傷己，盤踞在心的要連拔斷有多傷，今后需要多時間去養才能養回來？！當時明明已有活路，夫人何苦這般折騰自己的子！”

的這位先生，是當真關心。

夏寧聲回道：“千人千面，斷毒于先生……而言我這傷人傷己，于我而言……這是機會……”

偏了視線，看向敞開了半扇的窗外。

語氣平靜，提及過往，眉目安靜，不見一漣漪。

“我也曾想……安安穩穩的被……困在后宅之中……只圍著……一個男人而轉……可我這人啊……之一字，眼中再容不得……沙子……那些東西不要了……既然有機會……斷的干脆……些苦……也是值得的……”

謝安眉心狠狠一跳，“你又——”才開口說了兩個字，急急低嗓音，“你又想走？這回老夫說什麼都不會再幫你了！”

夏寧收回視線，莞爾一笑，“好。”

應得這般爽快，教謝安一臉狐疑，心中更是不安。

可不愿多事問上一句。

當初他就是心多問了幾句，就著了的道！被說的心了！這一次將軍是真的了怒，再幫一下，自己命都要不保了。

不幫了！

打死都不幫了！

第211章 照顧妻子是為夫的責任

在謝安離開后，嬤嬤端來一碗稠稠的粥湯侍候喝下，接著就是一碗黑浸浸的湯藥，偏生躺了快三個多月，腸胃吃不得甜的餞果脯一類，一碗喝下去，苦的眉頭直皺，嬤嬤在剩下的粥湯里加了一勺白糖，這才沒讓吐出來。

喝了湯藥容易瞌睡。

謝安臨走前也吩咐了他們，這大半個月需靜養多睡。

嬤嬤深知夏寧是個聽熱鬧的，怕荷心等人侍候時管不住，便親自守著夏寧，連圓哥兒都不允許進來。

見睡下后，自己才端著碗勺離開，換荷心在一旁守著。

直到傍晚時分，圓哥兒從外頭回來，院子鬧出些靜，夏寧才醒了過來。

荷心見醒了，湊上前些輕聲問道：“娘子醒了，是否要用些夕食？嬤嬤燉了薄粥，用的是去歲新碾的米，又糯又香。”

謝先生說，第一頓后若無異樣，第二頓開始便能用些薄粥。

夏寧頷首，荷心喚了暖柚送進來。

今日神又好了些，手上有些力氣了，自然不愿意繼續讓丫鬟們喂著吃，拿了一個炕桌，自己則靠在墊的高高的迎枕上，慢吞吞的吃著。

將暖柚與荷心都留了下來，讓們學學這三個月里外頭的趣聞。

二人絕口不提白家小姐的事。

們久居后宅，傳后宅的趣聞實在不多。

說了幾件后，荷心才想起一事來，語氣也利落了許多：“娘子，還有一事忘說了，郡主娘娘的帖子送來兩回了，今日又遞進來一封，門房收了才送過來。”

夏寧有了點興趣，放下白瓷勺，接了句：“拿來我瞧瞧。”

荷心起正要去拿，暖柚了的手背，小聲道：“你坐著陪娘子，我去取來。”

帖子很快取來。

暖柚又拿了一盞油燈站在一旁，正好照在炕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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