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寧躺了這麼些日子,久未起走,腳落地站起走了才一步,就覺得心慌氣短。
雪音見面不濟,想要上前被出去,卻被夏寧拒絕。
從屋到屋外的這幾步路,走的出了一虛汗。
躺到人榻上時,渾舒適。
暖柚又拿來話本子放在榻邊的小幾上,嬤嬤端著點心與甜羹出來,面慈道:“娘子才好了些,話本子可不能看太久了,費眼睛的很。”
夏寧揚起臉,甜甜的沖應了聲好。
扮起溫順的模樣,數年不變。
乖巧的讓人心疼。
眾人都知道看熱鬧,這會兒剛從屋子里出來,神也好的很,姑娘們便不急著收拾屋子去,都坐在人榻不近不遠的位置,或是打絡子,或是做針線活。
手上不停,上也不停。
嬤嬤開口挑起話題,你一言我一句的閑聊。
院子里的低聲淺語,不再如往日那般冷清了。
只是,這份熱鬧之中,多帶了些小心翼翼。
眾人都在外侍候著,自然也聽見了里面鬧出來的細微靜,更是看見了將軍離開是面不善。
怕是兩位主子又鬧了矛盾。
荷心方才進去收拾床上的薄被拿出來晾曬時,發現了件被撕裂的寢。
這會兒心中揣著事,臉上還要應付著姑娘們間的閑話,一時分了心,針了自己好幾次,連嬤嬤都看了幾眼。
幸好夏寧還在認真看話本子,不曾注意到。
在嬤嬤與荷心無聲對上視線時,夏寧忽然問了句:“荷心,你十幾了?”
問的隨意,視線還落在手中的話本上。
荷心回神,答道:“奴婢今年十九了。”
夏寧的眼神從話本上移開,又看了眼暖柚。
暖柚笑的,答了句:“奴婢十七。”
夏寧又看向雪音,正在學著打絡子,舞劍在行,絡子卻是打的歪歪扭扭不樣子,答得有些泄氣:“奴婢也十九了。”
南延子及笄后就該出嫁。
便是最晚也就留到十七八歲。
這邊的幾個姑娘放在南延,個個都是大婚姑娘了,不由得慨了句:“都這麼大了啊。”
嬤嬤笑著接下的話:“荷心剛到娘子邊時,還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如今一晃眼,已是娘子邊的大姑娘了。”說著又慈的看了眼暖柚,“暖柚來的晚些,才來是又瘦又小的一個姑娘,如今也出落了。”
嬤嬤縱有些小脾氣,但的的確確將丫鬟們當姑娘疼。
并不厚此薄彼。
即便夏寧用荷心多些,嬤嬤亦不會偏心荷心更多。
夏寧聽了后,合上話本子,眉眼溫和的與姑娘們說了就:“我同嬤嬤說幾句話,你們各自忙去罷。”
待姑娘們離開后,夏寧支起,嬤嬤連忙往前坐的靠近些,又將迎枕往背后墊了墊。
坐在春日的之下。
雪白,幾乎能反出來。
出幾分惹人憐的弱不風。
可看人時,一雙杏眸水波微漾,那就在眸悄然流轉。
“前不久,我還是個有今日說不定就沒明日的,自顧不暇。如今算是捱過來的,眼看著院子里的姑娘們一個個都大了。雪音是將軍的人,自不用我來做主。春花……”夏寧略嘆一口氣,語氣疼惜道:“曾許過人,心中若是惦念著亡夫,我便是娘子也不能隨意做的主。”
嬤嬤也跟著想起春花的經歷來。
滿眼疼惜,“看將圓哥兒照顧的如此妥帖,是個好的。”
夏寧應了聲是啊,“那就剩下荷心、暖柚兩人了。我不知高門侯府里的規矩,還要勞嬤嬤同我說說,的大丫鬟們指出去是個什麼章程。”
嬤嬤先是愣了下。
娘子重用荷心,自然是世安苑里的頭等大丫鬟。
但暖柚,娘子卻不大用。
說的好聽些也只能夠上使。
娘子卻說是大丫鬟,顯然是為了抬暖柚的份。
嬤嬤笑著開口,心中有幾分欣慨,“娘子姑娘們,想的也周全,姑娘們心中定是萬分激。既然娘子問了,老奴托大,便與娘子說說。按將軍如今是輔國公兼驃騎將軍,娘子是將軍正妻,自是份貴重,連著您邊得臉的姑娘們也跟著起來了,指出去配個前景有的侍衛做正頭娘子綽綽有余,若您再心疼們些,親自張羅過問,也能指個有品級的,出去就是做太太了。”
夏寧卻沉默了下來。
侍衛也是武將一類。
想來即便是能指個太太做,也只能是尋個武將。
有心給荷心們尋個好人家,若要往好了找,讓們面尊貴的出去,便需要出面。
可今日與耶律肅徹底撕破了臉。
指個武將,若是耶律肅出手為難,這份好心倒了壞事。
又或是給們尋個普通門戶,多多給些銀子當嫁妝。
夏寧難得猶豫起來。
嬤嬤見當真上了心,躊躇須臾,忍不住勸道:“娘子不若多留姑娘們兩年。”
夏寧抬了眼,仔細聽說。
“老奴說句僭越的,您嫁將軍府份尊貴,可到底時日尚短。您是好意,不愿意再耽誤姑娘們年紀,可外頭會怎麼想?您才嫁將軍府不足一年,一口氣嫁了兩個使,外頭那些眼盯著將軍府的人又要將謠言傳的滿京城人人皆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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