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什麼急哪,這些個水果鮮菜,等孩子們來了再買。”劉國把水倒砂鍋里,以為林晚照是提前給孩子們預備的,可離孩子們過年回家還有大半月,他怕東西放壞,就嘀咕起來。礦泉水的咔拉咔拉響,“怎麼還買水?咱家多水還用不過來哪。”
待醬煮開,林晚照下塊,蓋子一蓋,順蓋沿兒再淋一圈清水,嚴實保溫。
“媳婦每次回來不都說咱們村里的水發苦不好喝麼。我也覺著這礦泉水好,泡茶清澈,沒雜味兒。燉出來肯定也好。”
把燉上,林晚照屋時歇著去了。待燉好,再炒菜不遲。
中午吃過燉,林晚照洗一盤子紅彤彤的草莓,盛一盤子金黃的砂糖桔,坐在暖烘烘的炕頭上打開電視機。陸毅年輕俊的面龐出現在電視機上,這小伙子,真俊。
“唉喲,您如今真是老佛爺啊。”劉國進屋見著,嘲笑一句。
“忘倒水了,給我倒杯水。”
“嘿,我還得伺候你了!”里說著酸話,劉國倒了兩杯水,從窗臺上拿下蜂瓶子,舀出兩勺蜂,一人一勺。
有熱炕頭,劉國也不愿坐沙發,端著水跟著坐炕上去,拿個砂糖桔剝皮。這桔子皮薄,他那干一輩子莊稼活的手,,把個桔子剝的坑坑洼洼、破破拉拉,“啥桔子,這麼難剝。我出來進去的常見水果店攤子上賣這桔子的,這麼丁點大,齁兒貴。”
里一擱,一子鮮甜桔子水溢滿口腔,劉國嗒兩下,“嘿,甜。”
林晚照斜瞥這老東西一眼,“一分錢一分貨,好東西就別嫌貴。”
“不是個常吃的玩意兒。”劉國說著又拿了一個。這不是常吃的玩意兒,一下午給他吃了小半箱。
夫妻倆腸胃都好,林晚照看他呱唧呱唧的吃不停,也沒他。能吃是福,原也沒吃過什麼好的,能吃下去,就是肚子里想吃這口。
有咱就吃,沒有咱就買!
從今以后,委屈誰也別委屈自己個兒!
到下午五點鐘,林晚照把水燒上,棉襖頭巾圍脖兒全幅武裝好,從大柜上層擱錢的曲奇鐵盒里拿出個皮本子,把本子擱包里,林晚照挎著包就出門收房租去了。
這是劉家最大的一院兒,按村兒里地基是東西八間南北三間的地皮,起的三層樓,南屋底層留出一間做門口出,拋去樓梯門廊鍋爐房等占地面積,攏共66間房,全部出租。
按理是蓋不出這麼多房的,不過出租屋不用按原來的間框蓋,屋子稍稍小一點,租客看不出來,就能多出幾間房,每月能多收好幾百塊錢。
這是老兩口的小明。不足為外人道。
租客一般是附近打工人,這些租客多是每月25號發工資,林晚照也就把收房租的時間定在25號。對于收房租的事,從沒遲到過,這次是意外。
也的確是遇著意外。
“房東,這是來收房租吧。”
“我還以為給我們免了哪。”
“房東,以后再遲到,我們就當免了啊。”
有房客住的久,大家了,就開玩笑。林晚照笑,“那下回提前,你們是不是要多給。”
“唉喲,您可饒了我們吧。”
林晚照挨家收,收一家,就在打格的小本子上勾一家,從不會出錯。待三層樓收完,林晚照去鍋爐房坐著暖暖手。這里許多租戶都住好幾年了,林晚照不敢說自己是好房東,別人家漲租金,也隨其后,沒一回落下。每次收房租,也特積極,向來只早不晚。但也不刻薄,北方冬天冷,這院兒是裝的大鍋爐,以前是他們夫妻倆住鍋爐房燒鍋爐,后來林晚照有些吃不消,劉國也上年紀,兩人商量著這才請的人。
夫妻倆那樣節儉,自家燒煤都省著細著,鍋爐房這里的煤從來不短。會收租戶取暖費,但煤火也給的足,一早一晚夜里都是暖哄哄的。
反正,就是普通房東。
暖和一會兒,林晚照給燒鍋爐的老張發了工資,就站起回家去了。
在家把房租點清楚,一百的放一邊兒,五十的擱另一邊兒,在小本子上記上數目,家里開支的賬簿也記一筆。然后,裁張長紙條,像銀行那樣把紙條一端塞進錢中間,用力固定好,牽著紙條一捆一折,攔腰打好結,一摞錢整整齊齊擱包里口袋,明兒存銀行去。
劉國百看不厭的盯著林晚照在燈下數錢捆錢記賬的模樣,心里升起無比的滿足。
那是對生活的滿足。
算了,現在日子好了,花點兒就花點兒吧。晚上,劉國也學著林晚照昨兒個用紅塑料桶泡了腳,第二天換上新買的棉線。
五糧他也擱好了,這死老婆子,越發大手大腳。算了,酒等兒子們回來一起喝。
第4章 堵(早飯稍換了樣兒,依舊有劉)
早飯稍換了樣兒,依舊有劉國喜歡的豬大蔥的小籠包,油條裹進煎餅里,這是正宗天津煎餅,綠豆小米面兒的,聞著就子米面香。
夫妻倆就著煮出一層米油的小米粥,配著從超市買的六必居醬菜,格外有滋味兒。
待日頭升起來,到了銀行上班時間,林晚照去銀行存錢。
劉國看挎著包,“真不給三兒打錢啊?”
“你別管,這事兒我有主意,都等年下回來再說。”林晚照系上頭巾挎包出門,銀行就在劉家出門往西,馬路對面的長街上。這條街很熱鬧,兩畔都是店鋪,賣什麼的都有,保暖店,大賣場,水果店,理發店,飯店,電瓶車店,手機店……沿街走兩百米就是銀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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