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兩個人雖然意互通,但到底名不正言不順,生怕萬一婚事不順利,徒徒增加不知道多曲折,可是如今得了確切消息,雖不敢說已經是明正大,但至過了明路的,心里沒太多忌憚了。
他剛剛梳洗換了新裝,讓底下人備馬,想著踏雪出門去顧嘉的莊子,這時就見有門房匆忙趕來,卻是道:“大人,剛剛鹽政司的人過來,說是山里出事了,讓大人你快快過去一趟!”
齊二見此,自是皺眉:“可曾說詳細?快請人過來!”
那鹽政司派來的是一個小廝,進來之后氣吁吁的:“大人,山里雪崩了,不人都在山里呢,咱們鹽政司也有人在山里丈量,怕是都被埋雪里去了!”
齊二聽得這消息,臉大變,當即也顧不得顧嘉了,匆忙騎馬,徑自趕去山里了。
而顧嘉這邊,是知道今日齊二休沐,現在養兄蕭越也離開了,正盼著齊二過來,把齊鎮萬送過來的好消息原原本本地說給聽,也好讓踏實地下這件事。
當然,也是有些想念齊二了,畢竟這麼多日連個話都說不上。
誰知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等到了日暮黃昏,也是有些無奈了,跺腳道:“今日不來,以后就不要來了,誰還天天稀罕著你來!”
說完這個,看著外面的鵝大雪,突然間想起什麼,心里咯噔一聲。
擰眉,走到窗子前,著窗外。
如今已近臘月,天穹蒼茫灰白地蓋在這山川枯樹之上,雪花猶如柳絮一般飄飄悠悠地自那遙遠蒼茫落下,將這遠的山近的院落全都覆蓋在一層銀白之中。
這是利州的雪,和燕京城的不同。
比起燕京城來,這利州的雪總覺得多了一份沉重和蒼茫。
顧嘉當年追隨齊二而來,開始并不覺得利州城的雪有什麼不同,一直到那一年山上的雪崩了,齊二為了救個孩子,幾乎埋在大雪之中。
聽到消息的時候,是齊二已經傷被人抬回。
是記得當時的景的,齊二昏迷不醒,嚇得兩腳一,險些跌在那里。
后來照顧了好久,齊二才醒過來。
當時險些以為齊二會死。
也就是那時候,領略了這利州的雪和燕京城的不同。
利州多山,山上有了積雪,一個不小心會雪崩的,雪崩就會死人。
這不是燕京城里那種坐在樓臺上抱著暖爐觀賞著的雪。
顧嘉為什麼急著促進這山民們鬧事,急著想讓這鹽礦的事談妥,就是不想拖沓下去。
怕和齊二之間的婚事不如意,也怕齊二又上輩子那樣的罪。
本來燕京城里傳來了好消息,鹽礦的事也都談妥了,一切是那麼地順遂,覺得這輩子的事和上輩子完全不同了的。
但是現在,看著這雪,想著那久久不至的齊二,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有些事,沒辦法改變?
顧嘉深吸了口氣,倚靠在窗欞上,吩咐顧穗兒說:“去讓王管事進城去,趕在城門關閉前進城,務必要過去齊大人家,打探下消息——”
話說到一半,突然怔住。
如果齊二真得有個好歹,王管事這時候就算能僥幸進城去,也沒辦法把消息傳出來的。
那還是要等到第二天了。
注定是要煎熬一夜了。
煩躁地出了一口氣,閉目沉思,突然間想到了。
應該過去山里那邊,也許能打聽到消息,若是真得雪崩了,必是有人知道的,齊二是鹽政司人人皆知的同知,因這段日子談賠償的事,他在山民之中是有口皆碑的父母,若他真得出了事,一打聽就能打聽到的。
想到這里,顧嘉再也沉不住氣了,當下命令霍管事背了馬車,要出去,過去那邊鹽礦看看。
霍管事聽說這個,都傻眼了:“這麼大雪,姑娘你真要去?”
顧嘉頷首:“對,我要去,備馬。”
知道自己是不理智的行為,這個時候應該安分地守在家里,不應該到跑,可是沒辦法。
就是沒辦法守在這里等消息。
沙里的每一滴沙滴下都要太久太久的時間,徒勞地守在窗欞前,著外面的大雪,眼睜睜地看著天黑了再等到天亮嗎?
只不過這片刻的功夫,想一想齊二可能像上輩子一樣遭雪崩之苦,就沒辦法安靜地留在這里。
甚至覺得憋悶,不過氣來。
哪怕是沒有任何用,也想過去,想看看,想讓自己做些什麼度過這讓人煎熬的一夜。
的聲音是不容置疑的,以至于王管事并沒有敢再說什麼。
從顧嘉凝重的神中,他覺到顧嘉應該有重要的事要做,當下也不敢阻攔,連忙命人備馬,又選了莊子里最好的馬把式,并兩個年輕的小廝騎馬跟在后面護著,萬一有個什麼,也好能頂上用的。
顧嘉就在這大雪之中離開了莊子,往那鹽礦中出發而去,可是待到趕到這山腳下時,卻見蒼茫大雪,遠山渺茫朦朧,仿佛隔著一層霧隔著一層紗,待要去打聽,卻是萬徑人蹤滅,哪里有什麼人煙。
顧嘉讓那車把式在這山腳底下停著,又讓兩個騎馬小廝順著山腳下四查查,聽聽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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