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聽見江游說這個的時候，本能就是愣了一下。

回過神來，捂住輕輕笑了笑，那姿態好像是聽見了什麼不值錢的笑話似的，還要過來手來拍拍江游的肩膀，意思就是他怎麼這麼有趣，這才說道，“沒有什麼可以假設的，江。”

“你真的不需要我的幫忙嗎？”

“五年前不需要，五年后就也不需要。”

“你一個人帶兩個孩子……”

“我帶得。”

“那你要報復溫家……”

“我有得是時間和力。”

所有的話都被溫堵死了，那一刻，江游才覺到什麼真正的絕。

原來真正的絕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的。

那個人就在自己眼前，日思夜想的人離自己那麼近，可是……

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好像五年前，就已經把所有的機會都耗完了，如今再回到面前來，不過是個，上躥下跳的小丑。

“你不該開心嗎？”

江游的結上下了，從間出一句話，“溫，我說我后悔了，你至應該開心點才對……”

“戰勝你并沒有什麼值得開心的，那撐死也不過是安過去那個想要和你互相較勁的自己。可是我現在沒有什麼想和你較勁的。”

溫還對著江游出微笑呢，這個笑容似乎是挑釁到了江游，男人沒忍住，上前一把抓住了的手臂，將整個人按在了停車庫里的角落，溫抬頭，對上江游的雙眸。

他眼里的憤怒那樣明顯，因為溫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夏也在邊上攔了一把，“江游哥，你冷靜點……”

江游的肩膀僵了僵，他手想要做什麼，卻最后生生憋住了。

憋住了，再收回了手。

男人的手就這麼無力地垂落下來。

就是這個時候，不遠跑過來一抹影，夏也定睛一看發現是段天高，他臉上全是焦慮，就這麼直接將溫摟到了自己的懷里，而后那眼神直勾勾鎖住了江游的臉，大喊了一句，“你五年前對就這麼殘忍了，五年后還要再做什麼傷的心！”

江游不可置信地看著段天高能這樣突然出現，甚至從他邊把溫搶走，還能夠對他這樣大呼小。

他……什麼都還沒對溫做。

“你怎麼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

“我怎麼不敢！”

段天高指著江游，恨不得吃他的喝他的，“就是你當初害溫這麼慘，你怎麼好意思現在在面前說這些話的！江游，要是真的想要補償，我建議你第一個去死吧！你去死溫就好了，你信不信！”

這話給江游的沖擊實在是太大了，男人的眼睛都用力睜開了，渾上下汗倒立。

溫恨他至此嗎……

江游扭頭看了溫一眼，溫竟然沉默，沒有任何反駁。

這樣的沉默，足以令江游心死。

他臉蒼白，看著溫被段天高拉走，回過神來才想著要追過去，倉皇追了幾步，便被甩在后。

他慌張到發抖，“溫，你到底想我怎麼樣呢。”

溫沒說話。

過去會嘲諷他怪氣他，可是現在，什麼回應都沒有。

“是你把我變這樣的……”

江游說這話的時候，無助得像個孩，“溫是你把我變這樣的，你走的這五年，我都tm要不認識我自己了！”

“你憑什麼就這樣一走了之，連個機會都不給。我以前沒遇到過和你一樣的人，更沒有遇到過像你這樣人的方式——我不懂，所以我不會。你怎麼就不能再給我一個機會呢！我都不介意你為了別人生孩子，那是你的人生，你自己開心就好了，那為什麼你不能……你可比我要狠太多了溫！”

那哪里是啊，溫，那哪里是啊。

都是馴服，都是改造。

溫，我早就回不去對你冷眼旁觀的時候了。

你的給出的回旋鏢太狠太用力，都快要把我扎傷了。

溫的腳步一停。

回眸的時候，眼睛都是紅的。

可是笑啊，沖著江游笑。

的聲音淡淡的，傳到江游耳朵里卻跟針扎一樣。

“真好啊，看見你也有這樣的一天，我就知道原來從來都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

江游呼吸一滯。

說完這話溫便上了段天高的車，江游總覺得，離去的姿態像極了一個勝利者。

是贏家嗎，溫，這場互相馴服里，你是贏家嗎？

——沒有贏家。

溫靠在后排，無聲流了滿臉的眼淚。

******

在那之后的一個禮拜里，關于溫控溫氏集團百分之五十的消息不脛而走，人人都開始好奇溫到底是攀上了哪個高枝能夠這樣殺個回馬槍，所以回來的消息自然也傳到了秦若和邵京的耳朵里，在上班的這一天，秦若和邵京將堵在門口，兩個人都雙手在腰上，那表比溫的宿敵還要恐怖，一左一右將圍住——

“你為什麼不找我們！整整五年！”

秦若先邵京一步哇哇大哭著上前將溫抱住，“你知不知道這五年我怎麼過的！”

溫無奈地笑說，“你臺詞怎麼跟江游一樣啊。”

“你還見了江游？呵呵，我在你心里的位置怕是連這個狗日的前夫哥都比不上了！”

秦若作勢又要哭，聽見溫背后傳來小孩子的聲音，“這是不是秦若大姐姐呀！你好，我溫瀲，經常聽媽咪說起你哦。”

秦若朝著背后一看，愣住了

溫后跟著一個小版的溫，那眉眼五里就有著溫的影子，此時此刻小孩兒正對著秦若說道，“我這次終于可以看見你了誒，好開心！”

哎呀！這孩子怎麼這麼會說話！一下子給秦若哄得心花怒放！

直接從地上抱起了溫瀲，“你好乖哦，阿姨不知道你來，沒給你準備見面禮，下次給你準備好不好？”

“好呀好呀。”

溫瀲越過秦若看見了邵京，又呆住了，隔了一會說，“媽咪，有帥哥誒。”

邵京原本還傷心呢，傷心看見溫的孩子了，都不知道和誰生的，結果溫瀲里帥哥兩個字，讓他一下子心放晴了，邵京上前了一把溫瀲的臉，“你真甜。”

“嘿嘿。”

今天只有溫瀲跟著溫出來了，因為溫凜不太喜歡人多的地方，所以就一個人過來踩點。

從秦若的懷里下來，拽了拽溫，“媽咪，想看你的辦公室，等下能帶我去麼。”

“能，不過我要開會，你可以和秦若邵京一起玩。”

溫倒也是不客氣，五年沒見，依舊稔地將溫瀲推給了邵京，“你倆閑著替我帶帶孩子唄。”

“我能拒絕還是咋啊。”

秦若雖然撅著不樂意地說話，但是眼里明晃晃的都是笑意。

溫瀲便被牽著小手往前走，參觀了整個公司以后，溫瀲變了公司里的吉祥，到哪哪就開花似的，人人都對不釋手，夸著溫生了個好兒，卻不知人群中有人將的照片統統拍了下來。

“所以這五年，去生了這個孩子了？”

有人收到照片，直接打了個電話過去，對面恭敬地回復，“是的，孩子看起來四五歲大，和年份正好對得上……”

江寒冷笑著瞇起眼睛，看著自己的手下將溫瀲的照片拍過來，男人心里的怒意更甚。

溫，躲了五年，竟然還跟別的男人生下孩子……看來死一個江游還不夠，我還要親手讓多人消失，才能震懾到你？

江寒了一煙，對著手機緩緩說了一句話，“這個孩子不能留。”

“我知道了，那麼找時間將做掉是嗎？”

“不用我來說吧，讓一個五歲的孩子消失，你們應該是手到擒來才對。”

說完這個江寒掛了電話。

他再度看了好幾遍拍來的照片，各個角度都有。

來來回回翻閱好幾遍，江寒忽然間呼吸一停。

下一秒，他渾皮疙瘩豎起來了。

因為在最后一張拍的溫瀲照片里，明明是拍的角度，可是卻發現溫瀲的眼睛就這樣直勾勾地盯著這個鏡頭。

這個看起來單純無知的，正正好好地對準了鏡頭，出了一個天真甜的微笑，朝著拍鏡頭，比了一個“耶”。

男人猛地一驚。

完的煙就這麼夾在了手指間，差點燒到他。

不……不可能吧。

******

狹小的雜間里，有個男人打完電話從里面走出來，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鏡，一臉老實的長相讓人哪怕路過他也不會對他產生任何印象，他剛要走，有腳步聲從背后傳來。

“去里面打電話通知某個人了嗎？”

男人一頓。

回頭，發現一個五歲的小孩站在后。

對著他出了剛才他拍時候的微笑。

溫瀲輕聲說道，“拍是個不好的習慣呢，不過也得謝謝你暴你自己，我正愁找不到到底誰是被安進來的那個壞人，沒想到你自己先按捺不住了……”

老實的男人嚇得后退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