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個禮拜后,關于溫家破產的消息鬧得沸沸揚揚的,在溫家破產的時候,安全無恙的只有急流勇退的溫流,他將溫家剩下的一些平時看起來微小的產業離了出去,而后自己在了手里,而占著大頭的溫粲只能迎來一個滿盤皆輸,面對這樣的殘局,溫粲還要分出力去接自己的爸爸出獄,然后再迎接溫心即將被送監獄的況。
溫粲分乏,覺一切像是一場夢,在夢里他們溫家依舊還是那個名門族,門前賓客絡繹不絕,人人都想上前來攀關系,可是夢醒后眼里一片狼藉,遍地都是唾棄和冷眼,嘗夠了人冷暖。
溫江海在出獄后聽說了這個,本來年紀就大,加上坐了五年牢,心氣早已被磨沒了,遇到這種重大挫折,整個人頓時蒼老了無數歲,以至于氣急攻心一下子暈了過去。
溫家還有一些些底子在,溫江海不想讓人看笑話,便讓私人醫生來家里給看病,誰知道很多醫生聽說了是溫家以后,都不肯來,生怕跟他們沾上什麼關系。
溫江海不肯相信現在這個社會,竟然已經人走茶涼到了這個地步,他還沒死,他威名還在,圈人怎麼會對溫家避如蛇蝎!
一定是溫在作怪!
溫江海強撐著在床上睜開雙目,對著端飯進來的溫粲,虛弱地說了一句話,“粲兒,溫家……還能重起。”
溫粲聽見這個,肩膀了,他看向自己的老父親,“爸,你先把藥吃了,你本來心臟就不好……”
唯一一個私人醫生過來給溫江海看病,配了藥,盯囑溫粲不要再刺激溫江海,他的心臟有問題,很容易出事。
溫江海著氣將藥吃了下去,而后對著溫粲說,“這幾日,溫家可有起?”
“大部分欠款已經還掉了,過幾年,我覺得我還能把溫家做起來。”
溫粲扶著自己的父親慢慢躺回去,“爸,你別太擔心,溫心那邊,我也會托人看著點的。”
“現在還有誰把我們溫家放在眼里?”
溫江海有氣無力地捶打了一下床的邊緣,“都是因為溫,都是因為溫!”
聽見這個,溫粲的眼神閃了閃。
他說不出什麼話來評價。
溫想報復,他心知肚明。
他怎麼可能攔得住呢。
他眼睜睜看著溫家加注在溫上的一切折磨,只是當時的他是個既得利者,所以只會看著,從不出手。
溫粲對溫江海說,“爸,別想著溫了,溫流那邊……”
溫江海這會兒又想到了自己還有個小兒子,“對對對,粲兒,我知道你心里介意,但是溫流這個孩子,爸也想把他認回來,他在外漂泊太久了,何況他也有能力,以后你們兄弟二人聯手,還能再把溫家做出來。溫心一個姑娘家,以后也估計接手不了溫家……”
溫江海到現在了還在想著兒不能繼承溫家,得讓男人來。
想著溫心估計是出不來了,就立刻要把外面那個私生子接進來,變為己用。
翻臉比翻書還快。
溫粲表復雜地看著自己的父親,張了張,想說什麼,最后始終沒有說出口。
走到外面的時候,發現門鈴響了。
溫粲打開門去迎接,迎面就被一陣嗩吶聲吹得耳發疼。
這靜可不小,溫江海也從床上跌跌撞撞下來了,他走到門口,發現門口赫然是溫和溫粲正在對峙。
溫粲睜大了眼睛,“溫你做什麼?”
溫讓開一條路,讓他看自己后,“這都看不明白嗎?我過來送禮的。”
送禮?
還是送終!
溫粲頭皮發麻,指著溫后那個巨大的東西說道,“這是什麼!”
“棺材啊。”
溫站在那里,穿著一黑,腳上一雙黑皮靴銳利又兇悍,只有黑可以承載住驚人的貌,人微微挑眉,微笑了一下,“聽說溫江海前幾日昏倒了,我怕他撐不住直接走了,這不,心地來送一口棺材,據他的高重心打造的。”
說完這話,溫往回看了一眼,使喚著那些扛著棺材的人說道,“把棺材放在家門口就行,一會溫爺會簽收的。”
簽收?!
溫粲差點被溫氣得靈魂出竅,“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說什麼!”
“知道啊。”
溫眉目如畫,明明有如此漂亮的臉蛋,可是做出來的事卻似乎帶著腥風雨,和的臉蛋完全不搭。
人直視著溫粲的臉,“喪樂團我也替你聯系好了,等到溫江海一死,一條龍服務算我請你的,如何?”
溫粲渾汗倒立,“溫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可怕……”
“我可怕?”
溫笑著指了指自己,“你們當初更可怕更惡心,只不過一朝錯踏,落魄了。”
說完這話,溫上前,曖昧地抓住了溫粲的領口,將他拽向自己,而后人瞇著眼睛,朝著溫粲吐字繾綣,“這說明什麼呢?溫粲,這說明——當初作惡多端的時候,就一定要小心使得萬年船,一定得好好地拿住自己的位置,別有一天不小心摔倒了,失勢樂了,正好落我這種被你們害過的人手里……”
一邊說,一邊手指一寸一寸收了溫粲的領口,就好像在用這種作扼住他的嚨奪去他的呼吸,“當初害我的時候沒想到還會有這一天吧?想不到竟然我還會報復你們吧?我再教你個道理為時不晚,溫粲,給別人留后路等于給自己留后路。”
溫一字一句,聲音跟刀子似的扎進溫粲的口,“做人做事別把對方太死,你們的下場,就是最好的案例。”
說完這個,溫松開他,后退一步,笑瞇瞇地讓出道來讓溫粲好好欣賞這為了溫江海量定制的棺材,這個時候,溫江海走出來,看見這個,當場兩眼一黑!
溫江海扶著墻壁,破口大罵,“該死的溫!你連這種事都做得出來!你這個畜生!”
咒他死,這是赤的咒他死啊!
溫,如今溫家落魄了,你竟然敢做這種事!
“我做的事,還不及您當初狠毒一千倍一萬倍呢。”
溫大笑,“現在來指責我狠毒?我只覺得痛快!溫江海,你也有今天!”
蒼天無眼,那便是蒼天!
既然命運將筋拔骨,那不如來扭轉自己的命運!
如果到了這個時候還要被人指責不夠善良而懷疑自己的話,都對不起當初吃了苦的自己!
溫命人放下棺材便離開,臨走前還命令他們當著溫江海的面吹了好一陣嗩吶,好像是要把溫江海當場送走似的,倘若秦若和邵京在場,定然拍手稱快大解氣,只不過溫沒他們,一個人,背負了全部,一個人,將自己該報復的人,都報復了。
不拖任何人下水,也絕不期待任何一個人。
這是溫這五年重復給自己聽得最多的一句話。
*****
五日后,溫江海死了。
聽說是氣急攻心后面再度昏倒被送醫院搶救,住院的時候,不知道是什麼事沒想開,心臟驟停,沒救過來,人就沒了。
溫家這下子雪上加霜,本來溫江海出獄還算能夠帶來點氣勢,這下子直接人沒了。
只剩下了溫粲一個人。
他辦溫江海的葬禮,一個人失魂落魄的,怎麼都想不到溫家走到了如今這般田地。
溫老爺去世,圈子里礙于臉面,也都還是要來往一下的,畢竟一條人命沒了。
葬禮上,溫和溫流站在外面沒進去,就這麼遠遠看著里面的人。
會場里面的氣氛很抑,沒了溫江海,溫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一下子群龍無首,再也沒辦法像以前一樣對著溫群起而攻之,而溫江海養在外面的小人也都翻臉不認人了,這會兒溫家的人各個孤立無援,表都很難看,哪怕看見了站在外面的溫,他們也只敢表一驚,起肩膀和脖子來,悻悻地撇開臉去。
還有一群人正圍著溫江海的棺材哭,大聲喊著你怎麼就這麼突然走了啊。
“很看見溫家人能吃癟這樣。”
溫流一黑站在溫邊上,看了一眼和自己毫無緣關系的“姐姐”,年輕的男人出微笑,“真慘啊,真痛快啊。”
溫也是穿了一件黑的外套,手里倒是拿了一個小白包,就好像是代表肩膀上的白花,面無表地看著從門口進出的路人,回答溫流的聲音很冷漠,“可能我那天送去的棺材刺激到他了吧,回去躺了幾天吃不消沒住不能賴我啊。別人看見棺材,都能轉換‘升發財’,就他溫江海不住,估計也是命數已盡。不過我送的這口棺材終究還是裝下他了,我也算盡孝了。”
“聽聽你的話。”
溫流雙手抱在前直樂,“毫無人啊,溫。”
你變得好大。
這是好是壞呢。
“我過去有人的。”
溫轉過去,不再去看葬禮上溫江海那張黑白照一眼,“可惜他們親手把我的人扼殺了。”
說完這話,溫轉,卻不期然對上了奔波而來,穿著一黑西裝面龐白皙的江游。
男人五致表冷峻,看見站在門口的溫的時候,腳步一頓。
“你在?”
江游結上下了,“我以為,溫江海的葬禮,你不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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