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鎮國公府的老管家福伯見顧星海出來了,激地迎了上去,蒼老的眼中滿含熱淚。
“小公爺,您終于回來了!”
顧星海沖著福伯溫潤一笑,眸中盛開漫天星海,正如他的名字一般溫。
“福伯,許久未見,你如何?祖父他時常掛念著你。”
福伯抹了抹喜極而泣的眼淚,聲道,“有老公爺念著,老奴自然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他又問了老國公爺和國公夫人的近況,顧星海耐心地一一作答,隨后才上了馬車。
上車后,他開窗帷,再一次對著還站在路邊的夏淮問道,“你確定不與我一起回鎮國公府小住?”
夏淮隨意地擺了擺手,“不去不去,你那鎮國公府就是個香餑餑,他們要是知道你回來了,誰都要來咬上一口的,我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
夏淮一向不喜拘束,這個回答在顧星海的意料之中。
但他還是不太放心,“那你住哪兒?”
夏淮指了指龍城街對面遠遠佇立著的一個裝飾華麗的三層小樓,嬉皮笑臉道,
“我就住秦湘閣,有吃有喝還有小曲兒聽,快活似神仙。”
顧星海無奈扶額,只好囑咐道,“上京城不比邊疆,你務必要小心,莫要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
“萬一出了什麼事,第一時間來鎮國公府找我。”
夏淮此時已經轉向著秦湘閣的方向走去,聽到他的話,背對著他隨意揚了揚手。
“知道啦。”
顧星海輕嘆了一聲,放下窗帷,吩咐道,“咱們走吧。”
馬車向著鎮國公府的方向駛去。
鎮國公府就在清水巷,離永安侯府并不遠,但是位置卻比永安侯府不知好了多。
雖然久不住人,國公府依然是磚紅瓦綠,氣派非凡。
馬車停在鎮國公府低調奢華的大門前,一名如玉公子不急不緩地走了下來,在福伯和下人們的簇擁下走進了鎮國公府。
他進去后,鎮國公府朱紅的大門又緩緩地關上了,擋住了外界一眾心思各異的目。
幾乎是同一時間,上京城各方勢力幾乎是同時收到了讓他們驚得從椅子上蹦起來的大新聞。
顧小公爺提前到了上京!
時隔多年,上京鎮國公府的正門終于開了!
......
上京城風起云涌,卻毫影響不到夏淮的興致。
他在秦湘閣里開了一間上房。
安頓好一切之后,他就跑到了客棧一層喝酒聽曲兒。
秦湘閣是上京城里數一數二的大客棧,設計很是前衛。
客棧的二三層是客房,一層則是可供客人對飲談天的酒肆茶寮。
大堂正中央有個高臺,上面還有幾個姿曼妙的舞姬在隨著妙的樂曲翩然起舞。
此時,夏淮正坐在一層的看臺下方一口小酒一口小菜喝得不亦樂乎,時不時饒有興致地抬頭看兩眼在臺上賣力舞的艷舞姬。
他抿了一口手上的竹葉青,意猶未盡地咂吧咂吧。
“嘖嘖,秦湘閣的竹葉青果真名不虛傳。不過喝著綿綿的,還是沒有我們瀘定的高粱酒喝著過癮。”
瀘定郡是鎮國公府常年駐守的大本營,瀘定郡再往北去,便是與北燕和西梁接壤的瀘北沙漠。
當地百姓淳樸獷,連高粱酒也釀得辛辣上頭,后勁十足。
夏淮仰頭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一雙漂亮的桃花眼中酒氣氤氳,微挑的眼尾泛著淡淡的紅,顯得朦朧又多,勾得那些舞姬紛紛忍不住朝他這邊看了過來。
夏淮似是習慣了,視而不見,扶著桌子站起,搖搖晃晃地向樓梯走去。
這時,正好一個舞姬舞完一曲,端著一壺酒向他的方向裊裊婷婷地走了過來。
那舞姬穿著大膽清涼,掌細的腰肢著,纖裊。
微的細紗擺隨著扭的腰左右擺,白皙纖長的大在下若若現。
大膽地向夏淮投去火熱熾烈的目,艷的臉上笑得魅。
夏淮也沖著那舞姬回以微笑。
舞姬頓時心頭狂跳,興得不行。
按捺住心里的小雀躍,等走到離夏淮只有兩步遠的地方時,突然呼一聲,腳下像是沒站穩,滿婀娜的子就向著他的方向倒去。
按照一般的發展,此等火辣尤主投懷送抱,沒有幾個正常男人能把持得住。
只是,這夏淮就是個不正常的。
他發現舞姬手里的酒壺隨著摔倒,即將要掉在地上。
他連忙一個利落的側,躲過礙事的舞姬,俯下子快速一撈,穩穩托住了酒壺。
一連串作如行云流水,干凈利落。
他就勢拖起酒壺,對著壺就牛飲了一口。
喝完酒一抹,頓時眉開眼笑,“好酒好酒,幸好沒糟踐了這等好東西!”
隨后,夏淮才想起了那名舞姬。
他轉頭看向。
只見那舞姬呈“大”字形趴在地上,頭上的發飾摔散了一地,引得周圍有人沒忍住笑出了聲。
還有人滿臉一言難盡,對著夏淮指指點點,搞得他一臉的莫名其妙。
那舞姬尷尬地爬起來,手忙腳地整了整皺皺的,又撿起七零八落的發飾,然后委屈地著夏淮。
那杏眸里閃著楚楚可憐的水,看得一眾男客人心里不由得起了憐的心思。
然而......
“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這壺酒我自會付錢的。”
夏淮蹙眉,莫名其妙地瞥了那舞姬一眼,拎著酒壺就往樓上走。
瞬間上頭的舞姬:......
走到樓梯,夏淮停住腳步,又回頭看。
那舞姬的眸子里又重新燃起了希。
“以后走路看著點,得虧這次是我,不然這麼好的酒就被你糟踐了。”
說罷,他頭也不回地上了樓。
那舞姬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把地板跺出個窟窿。
不通趣的榆木疙瘩,白瞎了這張好臉!
我呸!
......
夏淮的房間在三層。
他沿著樓梯一路哼著小曲兒,一邊舉起酒壺往里倒酒。
路過二層樓梯的拐角時,他無意往走廊里一瞟,卻看見一個穿秦湘閣小廝服飾的男人,肩上扛了一個子,正鬼鬼祟祟地左右張著。
就在那男子向夏淮的方向看過來的前一秒,在軍中多年練出來的本能讓他倏然一步退回了拐角,及時住了自己的形。
那男子并沒有發現拐角有人。
他見四無人發覺,推開一間客房的門,走了進去。
就在他關門的一瞬間,夏淮準捕捉到了他臉上邪的笑容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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