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兒子回來跟自己說萬櫻是大魏公主時,他心里咯噔一下,震驚之余,更是出了一冷汗。
蕭凜這個不孝子,未婚未嫁就尚了公主,還強迫人家姑娘,還有自己那個有貌無腦的夫人,竟然上門去指著人家說些難聽的話……
他簡直氣到不行,是將夫人從房中出來,狠批了一頓。
夫人聽見原委,張得一句話都不敢說,還問兒子上次的玉手鐲,公主收了沒有,不孝子說沒收,竟然還要更上門親自道歉,他又趕忙將人攔了回來。
這個時候上門,不是沒事找事,給人添堵嗎!
站在永宸帝邊的蕭凜,見父親出列說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同列的沈閣老,目深沉的看了一眼蕭錦航。
他覺得有些蹊蹺,蕭錦航雖然是蕭凜的父親,跟皇帝同氣連枝,但是從不參與朝廷上的事,只管大理寺,今日不知為何,竟然對此事如此殷勤。
蕭錦航不知道,自己這番話正說到了永宸帝的心坎上。
永宸帝面上不顯,心中十分高興,當即就拍板了,“就按蕭卿說的辦!”
接著他又道:“昨日,朕草擬了一份詔書,準備盡快冊封公主。”
此時,夏謹上前一步,宣讀圣意。
“擬封李姝為國君長公主,賜封號姝寧,著封邑膠州之北200里,北至上京800里,私兵戶數4000,歲祿三千石……
國君長公主,是大魏公主規制的最高封號,其政治地位可與東宮太子抗衡。
通常都是皇帝的嫡,有功的皇,或者是皇帝的姐妹才有長公主的封號。
膠州產鹽,是大魏最富饒的一塊地。
太子也就4000戶私兵,還不控于自己手中,因為一旦被立為太子,太子與皇帝就是政敵關系,而其他封王的皇子才1000戶私兵。
此等封賞,這姝寧公主就是大魏朝除皇帝、皇后之外,最尊貴的人,就算日后封了太子,太子也得忌憚公主幾分,看的臉,因為公主手上有錢有兵,太子不一定比得過。
前朝不是沒有長公主掌權,扶植傀儡皇帝之事……
沈閣老想到此,冷汗直冒,這長公主為皇后所出,未立太子就分走一部分大權,倘若日后冊封大皇子為太子,大魏就是皇后一家的天下,還哪有他沈家的容之地,就算立二皇子為太子,長公主大權在握,也是心腹大患。
他立即朝周圍的沈黨使了個眼。
待夏謹宣讀完擬詔,永宸帝說道:“朕草擬這份詔書,就是想聽聽眾卿的意見,眾卿若是有意見,不妨直說。”
永宸帝似乎因為兒找回來了,心不錯,十分好說話的樣子,看著下面的朝臣。
一位黃忠的從六品給事中出列道:“陛下,臣以為不妥!”
永宸帝依舊是那副好說話的樣子,看著他溫聲道:“黃卿請講!
“臣以為,國君長公主為大魏最高封號,能當此封號者,必嘉言懿行,知書識禮,為皇家子之典范,公主既生長在民間……臣以為不妥!”
黃忠的言又止,朝臣自然明白是什麼含義。
能被封為國君長公主的皇,必須從小生活在皇家,接皇室教育,知書識禮,順賢德,甚至對政治有一定的見解,若是空有這個份,卻是個無德短視之人,必定于國于民不利。
永宸帝沉了片刻,“黃卿說的句句在理,不過公主的品朕了解,并不是愚鈍短視之人,黃卿過于憂心了。”
永宸帝話音剛落,一位張博的從五品史出列道:“陛下,臣也以為不妥!”
永宸帝面容依舊一片和善,“張卿請講。”
“臣以為,公主的封賞過高,若是日后分封皇子,差距懸殊,胞親之間必生嫌隙!”
永宸帝的目,看向立在群臣中的大皇子李熠。
李熠這時應該站出來說話了,他卻一副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樣子。
永宸帝自然知道兒子在想什麼,萬櫻就是姝兒這件事,他前天才知道,估計現在還在震驚中,沒緩過來神呢。
永宸帝輕咳一聲,指名道姓的說道:“李熠……”
李熠聽見父皇自己,立刻回過神來。
“你說一說,朕若是封你皇妹為國君長公主,你是否會因此不滿!”
父皇這語氣……好像不是很高興。
李熠收斂心神,態度小心翼翼,聲音卻鏗鏘有力:“兒臣以為,皇妹自生長在民間,缺失父皇與母后的疼,父皇今日有此封賞,不過是彌補心中缺憾,全父之。”
“所以,兒臣并不會因此不滿,相信二位皇弟也與兒臣所想一致!”
說完,李熠還補充道:“臣為大魏臣子,一切聽從陛下安排,絕無二言!”
永宸帝聽后十分滿意,角微勾,面帶笑容看著群臣。
此時,朝臣沒有一個再敢站出來說話的了。
大殿下這番話說出來,誰還敢出聲。
人家都說了封號不重要,重要的是彌補心中缺憾,誰敢讓帝王心中有缺憾,而且人家皇子都不介意,朝臣又算哪蔥。
尤其是最后一句話說的特別好,為大魏臣子,就該聽陛下的安排。
永宸帝臉上笑容依舊,語氣一派輕松,“黃卿和張卿憂心,的確實也道理,兩位卿敢于直諫,應該給予嘉獎。”
“黃卿是從六品給事中,朕擢升你為平坡縣六品通判,張卿是從五品史,朕擢升你為平坡縣五品知州,你二人,明日就啟程去平坡縣報到吧!”
二位員齊聲跪地謝恩,臉卻十分難看。
平坡縣是西北苦寒之地,經常有刁民叛,偏偏又是陛下極為重視員考核的一個縣,這一去……京城怕是再別想回來了。
本想依靠沈家出頭,做幾年安穩,沒想到卻做了被打死的出頭鳥。
沈閣老藏在袖中的手了拳頭,好一個明升暗貶!
以后怕是無人再敢站出來說話了。
李世宸這猖狂小兒!
永宸帝在龍椅上朗聲道:“日后,能面諫朕之過者,皆上賞!”
群臣噤若寒蟬,一句話也不敢說。
什麼賞,怕是罪。
半晌,不知哪位朝臣高呼了一聲,“陛下圣明!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朝臣隨后齊聲跪地高呼:“陛下圣明!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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