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代價 16
溫莎上帶了一些理傷口的紗布和敷料。從那次追溯記憶後, 他對墨菲就很有好,此時也來到墨菲旁,幫他理了一下可見的傷口。
墨菲的呼吸很微弱, 昏暗的燈火下, 一切都撲朔迷離。
溫莎幫墨菲整了整襟:“明明知道很危險, 還要去看的話……一定是有很想知道的事吧。”
面對自己的債主,克拉羅斯的態度端正了一些, 說:“也許他認為自己一定會死在臺上呢。”
溫莎:“但他應該能預知到你出手救他吧。”
克拉羅斯:“不會呢。”
溫莎:“展開講講?”
“如果有我參與的話,他的預言就會時靈時不靈呢。記得當時卡,了二十幾次才出了我的三張卡。”克拉羅斯的話語中竟然有那麽一懷念過去的味道。
時間之神很遇到這種狀況。墨菲雖然不是很想面對他, 但也不允許自己的預言技能出現問題。糾結過後, 墨菲最終還是登門提出想要他配合自己練習卡。
那時候他還沒度過觀察期, 不能離開十三層, 關閉的日子無聊,就讓墨菲每次來的時候隨便稍帶幾樣消遣的東西,作為陪練的報酬, 以及以前的神損失費。
溫莎:“是因為你的本源也很特殊嗎?”
“不特殊怎麽能當上公司的保安呢?”克拉羅斯勾起角,他出手,死寂而恐怖的氣息在手心緩緩浮現, 仿佛湮滅了一切聲響。
他本源的核心力量是死亡。
命運被時間的洪流裹挾前行,唯有死亡可以令其終止。
溫莎審慎地看著那只手。
他確信, 過表象,自己看見的真實是一節森森的白手骨。
“原來是這樣。”溫莎說。
白松:“……?”
原來是哪樣?
為神的必備技能就是話說一半嗎?
溫莎:“但你好像過屏障, 用了迷霧之都不允許的力量, 沒事嗎?”
克拉羅斯只是笑, 沒說話。
比鬥繼續。
梅花九的戰鬥力很強, 可惜已經被墨菲用箭紮了刺猬, 沒過兩場就重傷下場。
很快,他們的“腦科醫生”也登上了鬥場。
醫生的打鬥技巧高于命運低于墨菲,但勝在出手冷靜毫不怯,或許是因為神病院的工作有理制服病人的需求。
但他上確實有奇異的吸引力,令對手的神狀態極為,最後一場,對面狀若瘋狗,對他展開了完全一邊倒的毒打。
兩個病人語氣也詭異地興起來。
“醫生要死了吧?”
“真的嗎,終于要死了嗎?”
“嘻嘻,死了,真沒用……”
“以後玩什麽呢?”
怪異的話語引起旁人側目。
郁飛塵也聽見了,但他已經習慣兩個病人的調調。
病人希唯一能約束他們的醫生死掉,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但是多年來,只有醫生能夠約束他們,也意味著醫生是病態的世界裏唯一的樂趣。當醫生真的瀕臨死亡,病人就自然而然地産生“沒得玩了”的擔憂。
餘裏,克拉羅斯低頭擺弄著什麽東西,他把墨菲的胳膊拉了過來,正在一臉認真地試圖弄掉袖口上不小心蹭到的料痕。
出發點或許很好,但一黑雨配合那守門人特有的幽詭氣息,仿佛在給死人收殮,還不如蘿莉狀態正常。
就在剛才,克拉羅斯也發出了與病人類似的說辭,似乎樂于見到墨菲的死亡。
算了。
他向來是一個有意遵守約定俗的道德規範的正常人,不必去探究病人們的神世界。
郁飛塵繼續看搏鬥。
醫生即將被殺死的那一刻,病人臉上的快樂和癲狂也到達了頂點,仿佛有瘋狂的惡意即將破而出。
然而,與此同時,醫生緩緩勾,發出一聲輕而高傲的笑。對手在即將殺死醫生那一秒,聽到這一聲笑,臉上竟然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依依不舍的癡迷神,停下了作,像是不舍得砸碎喜歡的玩。
病人發出不屑的嗤聲:“有病吧……”
醫生靠自己的特質得到了毒打,也靠這一特質得到了存活,回到座椅後,他的狀態比命運和墨菲還要好一些,因此,他也只得到了最小的一片藤葉。
新人上場,郁飛塵和戒律繼續投注。
隨著名次往前,下注的難度也逐漸增大了。
觀衆席上的人們逐漸發現一件事。
耳戴RGB燈的那位,一直在心無旁騖地下注、下注、下注,即使是他們的人重傷回來的時候,目也沒有離開過鬥場,他甚至沒有眨過眼。
帶兔子的那位卻對鬥場興致缺缺。下注後,他時常不著痕跡地看向君主的方向。
怎麽,君主上能看出答案麽?
他們不得不承認,君主確實是審的好對象,只不過總讓人不敢仔細看。
“你在看什麽?”克拉羅斯的聲音突然傳來。
這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湊了過來,手裏多了一支酒:“好無聊,喝一點?”
說完,不等郁飛塵回答,守門人就擺上兩個水晶高腳酒杯,直接給他們兩個倒上了。
——醒都沒醒,可見敷衍。
倒好酒,克拉羅斯又取來幾碟VIP包廂特供的甜點。
“你不吃,對吧?”說著,克拉羅斯抱著碟子,自顧自吃了起來。
碟子裏放滿油蛋糕,葡萄布丁,糖霜小球之類的東西,郁飛塵確實對它們沒有興趣,但守門人看起來樂在其中。郁飛塵記起那次複活日前的茶話會,守門人也是這樣只對吃甜點抱有極大的熱,找一個人共坐一桌只是為了不顯得過于尷尬。
墨菲不清醒,工人就變了他。
郁飛塵敷衍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喝完,他還是向安菲的方向看去。
克拉羅斯咽下他的甜點,笑瞇瞇說:“你在擔心什麽?老板不會押錯啦……”
且不說這時的安菲還沒完全恢複記憶,即使是完全的安菲,他在副本裏病病歪歪的樣子也已經深郁飛塵的印象中。郁飛塵倒沒擔心安菲押錯。他只是覺得押注費神,之前頻頻看去,是想知道安菲狀況如何。
而這次,是因為看見了酒和甜點。
——安菲現在與世隔絕,不僅沒辦法吃到新的甜點,連之前倒好的酒也無法續杯了。這一認知不知為何讓郁飛塵覺出約的煩躁,對迷霧之都的厭惡又增長了。
鬥場上跡斑斑,搏鬥就這樣一場一場進行,仿佛永遠不會停止。
安菲一手支頤,看著下方的比鬥。
他看不見周圍,只能從搏鬥者細微的神態裏知曉,一切都在順利進行。
守門人用了超越限制的力量,但他并未有太多擔憂。印象裏,那是個還算靠譜的人,雖然表面并非如此。
他的記憶正在漸漸蘇醒。場上每一種武,每一種打鬥的風格,都能喚起一些與之相關的回憶。
于是他知道自己曾孤一人行經無數個支離破碎的世界,經歷許多次生死間的戰爭與搏鬥,也學習怎樣使用槍支、刀劍和弓箭。
他不是天生就會這些。
可他約覺得,自己天生也本不該學習這些。
就像現在,他一次又一次押對勝者,可約的印象漸漸浮上水面,記憶呼之出,他記得,遙遠的從前,他看不出擂臺上的勝負。
抓住這記憶的吉片羽的一霎,過往場景鬼魅般浮現。
他一座大型搏鬥場的角落位置,面前放著一黑一白兩個籌碼筒。不遠有荷記錄押注結果。
兩個人上場,他看不出什麽所以然,只覺得都不是很厲害。
“啪嗒。”
邊卻有人替他投了籌碼。
一場結束,押對了。
新人場,他還是看不出來。
邊的人繼續投注。
這次也對了。
他就不再糾結對錯和勝負,專心看比鬥。看著看著,目被一個移的吸引。
是帶著圓頂禮帽的侍應生正推一輛華麗的多層餐車穿梭在場中,為賭客提供酒水與點心。
他又看了看別人的桌上,無一例外都或多或地擺了一些這種東西。但他自己的桌上空空。
——于是他擡臉,默默看向了邊的人。
作者有話說:
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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