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早就有人在黑板上問過兔子人肩膀上的兔子會不會掉下來這件事了,所以,現在黑國王的舉也只有一個原因:他不想讓兔子被摔壞。
觀衆席裏,有人的不由自主地搐了一下:“真是個有心的人啊。”
另一些人已經拼命開始回憶,永夜中有哪些強大神明的世界是和兔子有關,或者對兔子有執念的了。
君主位。
鬥場裏依然沒有新人上場。
這種程度的異常,以及方塊四先前連勝十場的戰績,已經能夠讓安菲猜出,這時鬥場正在進行跳棋相關的涉了。
在他的故鄉,君主棋也有跳棋的規則。但是那時候,騎士長在外面武士們的世界裏籍籍無名,自然拿不到國王或皇後的評級。
所以,那個時候他只能一邊下注,一邊等著騎士長上場。
每一次下注都很難。而且,下注後,還總是會輸,讓人很苦惱。
時間一分一秒推移。
想必他們已經快要商定好跳棋的人選。
等到某個實力比較強的人跳棋上場,押注就又會變得困難,且令人苦惱起來。
他本就不喜歡做出抉擇。每個人都要為抉擇付出代價。
可他漫長的生命裏,又做過太多的抉擇。
每一次,得到一些,又失去另一些。往回看的時候,好像什麽都失去了。
平生第一次覺得做決定很難,就是在那次君主棋上。騎士長的那句“省點押”說得很對,押就會輸。可是君主棋的賠率實在是太高了。由于籌碼見底,荷已經過來了一次,委婉地提示他,是否需要聯系你的家人,或尋求借款服務,他拒絕了,因為不是很能想象老祭司得知這件事的表。
再一場比鬥結束後,他只剩下最後一枚銅幣,再多就沒有了。
所以,那時候,下一場,他只能贏,不能再輸。
現在的下一場也是。
鬥場上即將會發生什麽還是未知,過去面對這種形時,又發生了什麽?
記憶若若現。迷霧裏,似乎有一個人影正在走場中,的腳步聲響起。
而在遙遠的過去,他拿著最後一枚籌碼,在黑與白的投注筒間猶豫不定,思索事究竟為什麽會變這樣時,也聽見了這樣一道腳步聲。
那時,他半是迷茫半是無助地一擡頭,一個悉的影忽然映眼中。
他看向那裏的一刻,那人也正在看著自己。
太遠,看不清表,總覺得這人臉上帶點似笑非笑的安意思,難道是看見了他的籌碼。
但觀衆席上那麽多人,自己又穿得如此蔽尋常,但還是第一眼就對上了。
握著最後那枚銅幣籌碼,他輕輕松了口氣,輕煙一樣的擔憂瞬間散了,遠遠地,他又對那邊笑了起來。
不需要思索什麽,他手按響了桌面上的流金小鈴。一聲清越綿長的“叮”聲響徹場中。這樣的響聲意味著有一個人選擇在賭局中拿起“權杖”。
只有最走投無路的賭徒才會選擇它,他們總是希“權杖”所代表的的百倍賠率能夠讓手中所剩無幾的銅幣迅速變如山的金子,可最後全部背上了難以想象的巨債。
所有人都用憐憫的目看向他,但他的心卻平靜安寧得徹底。
——于是就不再猶豫,也再也不需要猶豫了。
那時他當然不會做一個瘋狂的賭徒。拿起權杖是因為知道接下來只會勝利不會失敗。
現實中,約約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他與世隔絕的真空世界中唯一的聲響。這聲響穿過了迷霧之都的屏障。
再然後——
黑惡魔雕像下,一個悉的影走場中。
看見這影的一刻,仿佛一切塵埃落定。
流金籌碼在鬥場的線裏閃閃發,漫長的時間河流上升起凄迷的煙霧,過往與現在緩緩相疊,像是宿命的呼應。
安菲久久看著郁飛塵,眼裏含著一點晃悠悠的笑。只是隔了一場賭局游戲,可他卻像是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這個人。
他覺得意外,又覺得本該如此。
霧氣淡淡流轉,甜點與漿果酒的芬芳裏,他的目先是與郁飛塵對上,然後緩緩開,看向他後面的黑石板。
小郁在迷霧之都裏的id是什麽,他一直是想知道的。
只是,這人好像有意瞞著一樣……
郁飛塵當然注意到了安菲視線的變,知道了他要去看什麽。
而且,此時此刻,不止是安菲,幾乎所有人的目都離開他,探究地往他後黑石板上去了。
不用回頭郁飛塵也知道那些人會看見什麽。
“……”
竊竊私語聲響了起來。
“出來了嗎?”
“沒呢。”
“出來了出來了……”
只見漆黑的石板上緩緩浮現雪白的筆痕,鮮明地浮現出四個工整端正的印刷字:
“我失憶了”。
“?”
“……?”
這名字,和這人,沒什麽關聯吧?
沒關聯也就算了,誰還沒有個離譜的網名呢,現在有了id,可以回想這個id說過什麽話了。
衆人搜腸刮肚努力回憶著黑石板上曾經發生過的一切,記憶深終于浮現了一行字。
[我失憶了]:我是一只卷耳貓。
人們的目從“我失憶了”四字上移開,最後又落在這人座位上的金屬兔上。
又是卷耳貓,又是兔子的,怪得要命,忍不住再看一眼。
捫心自問:這東西和您,有半點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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