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淑娥和江布儂回來時，房間里靜到古怪。

廚房料理臺，江寶瓷和賀京準分站兩邊，中間空著兩米的距離，賀京準在搟餃子皮，江寶瓷對著調好的餃子餡來去。

“靠近點，”賀京準瞥，“我這搟的是餃子皮，不是印度飛餅。”

還能讓他扔過去？

江寶瓷拒絕：“不要。”

賀京準氣笑：“這是廚房，我還能干什麼？”

江寶瓷：“你黃的可怕。”

“......”賀京準敲敲搟面，威脅，“過不過來？”

耳尖地聽見開門聲，是外婆和江布儂回來，江寶瓷悄悄松氣，坦然無畏地移了過去。

賀京準腦仁疼，抬手用沾滿面的指腹刮鼻尖：“別了，不干就坐這吃水果。”

江寶瓷確實不大干家務。

會做，不代表喜歡。

倒是賀京準，每天做的有模有樣。

他發話，江寶瓷瞬間扔掉筷子，嬉皮笑臉坐在旁邊，手心托腮，笑盈盈住他。

賀京準眼尾睇，沒好氣：“再看，就把你吃掉。”

“......”

期間阿姨和江布儂進來詢問要不要幫忙，賀京準用不著們，讓們去忙了別的。

把人打發干凈，賀京準作干凈地包了幾只餃子，沉聲：“賀稹想把園子給我。”

這事江寶瓷聽說了。

“你想要嗎？”問。

賀京準平靜無波：“我沒興趣。”

“你們家這園子太大，”江寶瓷說，“每年維護都是個負擔，但是，這是賀家老宅，總要有人接手的。”

如今賀稹因歐蔓蘭被丑聞纏上，賀陣軍自顧不暇。

適合接手的，只有賀京準一個。

一旦他接手，就等于賀京準為賀家不容反駁的話事人，排于賀陣軍和賀稹之上，領著賀家族人前行。

賀京準哂道：“我接手的話，會第一時間鏟平重建。”

“......”江寶瓷惋惜，“那不用吧，園子又沒錯，你們家這園林上過好多次古建筑雜志，是很多建筑系學生研究的對象呢。”

賀京準撇臉，不辨神：“你想要嗎？”

江寶瓷梗住：“你怎麼問我？”

“我不該問？”賀京準聲音了，“我們早晚要...”結婚的。

自然要問的意見。

江寶瓷失聲。

就有一種莫名其怪的覺。

賀京準瞇了瞇眼，極為荒唐的猜測：“你不會，沒想過跟我再結婚吧？”

“......”江寶瓷難得的心虛，別開臉，支吾道，“就一本證，領不領的，有什麼要。”

賀京準心沉了下去：“不以為結婚為目的，你在玩我？”

江寶瓷理不直氣也壯：“你真迂腐，結婚很麻煩的，尤其是我們兩個這種。”

特別麻煩。

“我看你是想玩玩就跑，”賀京準控訴道，“還不用負責任！”

江寶瓷瞅他兩眼：“那行不行？”

“......”

“而且，”不大有底氣，“我這不是，還沒追到嗎，不算在一起。”

就是，如果他非領證，現在有機會反悔。

就不追了。

賀京準手里的搟面杖頓在半空。

聽聽。

聽聽。

渣的明明白白。

江寶瓷手，小心翼翼握住搟面杖另一邊：“別手啊，我還等著吃餃子。”

“......”還記得吃，賀京準氣的臉發黑，“這餡不好，不包了。”

江寶瓷不樂意：“我喜歡。”

“餡是我調的，”賀京準邦邦的，“我說不好就不好。”

江寶瓷：“哪里不好？”

賀京準：“差點渣味兒。”

“......”江寶瓷撇，“那你把我剁了剁了包進去吧。”

賀京準：“能不能把你洗了洗了塞被窩里。”

江寶瓷起就走。

就說吧。

這野狗最近黃的不像話。

-

這晚的飯桌上，葉淑娥難得多問了句：“案子...有進展了嗎？”

話落，氛圍漸漸安靜。

這事從頭到尾葉淑娥都沒問過，縱然老人家看得開，不愿給孩子們添負擔。

然而死掉的，到底是疼的兒和婿。

們這個家也是從失火案開始，一落千丈。

賀京準淡定道：“您放心，活不了多久。”

這陣子過年，案子進度自然延遲，算是便宜歐蔓蘭了。

葉淑娥搖頭：“死不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該過點正常生活了。”

不要圍著這樁案子。

不要被過往牽絆。

他們正當年輕，往后的日子，要輕裝上陣。

不要將人生，滯留在痛苦的地方。

江寶瓷眼眶一燙，連忙垂眼，借著喝湯的作掩飾住。

賀京準角輕勾，手掌魯地腦袋，話是對葉淑娥說的：“我們會的，外婆您沒發現嗎，我們二寶都開始像個小孩了。”

曾經江寶瓷上的殼、尖銳的刺，像外面冰雪融化的天，漸漸變得。

逐漸有了年輕孩的模樣。

屬于這個年紀，該有的模樣。

會發脾氣，會任，會計較，會掉眼淚。

晉城的春天要到了。

不等江寶瓷反駁這話矯，賀京準話鋒一轉，開始告狀：“外婆，不打算對我負責任。”

“......”

葉淑娥：“怎麼了？”

“沒怎麼，”怕他說話，江寶瓷快速道，“他多曬太，他最近有點黃。”

葉淑娥不懂：“我瞧他還是太白，但太是要多曬曬。”

賀京準嚨里意味不明的哼笑。

江寶瓷在桌下踢他一腳，警告他別怪氣。

大約過了五秒。

餐廳只有用飯的聲音。

賀京準突如其來的嘶了聲：“外婆，踢我。”

江寶瓷：“......”

不是。

這位爺的痛覺神經是剛睡醒嗎？

不等葉淑娥說話，江寶瓷明正大又踢了一腳過去。

“我就踢了，”極為囂張，“你繼續告啊，再告再踢。”

“......”賀京準眼皮繃住，“外婆，您看見了吧，當著您面兒，都敢這樣對我耍流氓。”

江寶瓷煩了：“這是我外婆！！”

賀京準冷笑一聲：“都看見了吧，就是這樣不想負責的！”

他一字一句，字字泣：“就是想讓我變沒有老婆要的孤兒！”

江寶瓷：“......”

孤你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