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師。”助理彎腰：“這邊就是等會要試鏡的場地。”

場地很大，因為試鏡的人非常多，所以地方選的大，一個紅地毯鋪的舞臺狀，旁邊許多設備，靠邊緣還有一架白鋼琴，看樣子就價值不菲，宋明好奇：“那是誰的？”

助理笑瞇瞇：“那是于導借來的，今天的角里有彈琴片段，于導特地和朋友借的。”

確實是好琴，國外知名品牌，還有序列號，這種琴現在市面上買不到，都已經被珍藏了，助理看宋明很有興趣的樣子提議道：“宋老師要不要彈一曲？”

宋明對好東西一向手，更何況還是這麼好的琴，他偏頭：“我可以試試？”

“當然可以。”助理說：“還沒到試鏡時間。”

宋明幾不可見的嗯聲，他嗓子不好，所以話不多，助理領他穿過眾人，后竊竊私語：“是宋老師吧？”

“比照片上年輕。”

“宋老師好才氣，他要彈琴嗎？快快快錄下來！”

嘈雜聲停在宋明的音符里，他坐下，手落琴鍵上，那些音符很自然從鋼琴里跑出來，如有生命，琴音渺渺。

顧可馨到劇組時下意識掃一圈，沒看到悉的人，剛準備去化妝室，蘇英跑過來：“可馨，宋老師……”

一陣鋼琴聲響起，剛剛還嘈雜的后臺頃刻安靜，不人嘀咕：“宋，宋老師？”

和前臺銜接的過道站滿了人，有工作人員，還有藝人，他們無一例外，都舉手機拍攝，蘇英想和顧可馨說話，卻看到穿過眾人走到前臺邊緣，站在那里，一沒。

宋明一曲結束，現場徹底安靜下來，眾人沉醉在剛剛那陣音樂里，良久，才有人主鼓掌，一陣噼里啪啦聲響中，宋明低頭，余瞄到眼的影，他神微變，好幾分鐘后他放鍵盤上的手指了，又開始下一曲。

這次眾人乖了，一聲不吭，這里沒有閃燈，宋明上卻像是發亮，他獨坐在鋼琴前，如有萬束，所有人視線都落他上，蘇英在顧可馨后小聲喊：“可馨？”

顧可馨臉比平時更白，盯宋明后背看，雙手垂側，慢慢握起，那雙總是波瀾不驚的眸子，也如烏云蔽日，沒有一亮。

“要過去嗎？”蘇英說：“要不和宋老師打聲招呼吧？”

不打招呼，宋明指定要生氣，他是這部戲的音樂指導，又是分量極重要的人，怎麼樣都不能惹生氣。

顧可馨略點頭，往前走幾步，站宋明后，眾人都沉醉在音符里，只有顧可馨盯宋明的翻飛手指看，這首曲子很難，記得學了兩個月，怎麼都背不下來譜子，宋明總喜歡在背后說：“錯了。”

安靜的場地，顧可馨這兩個字猶如驚雷，蘇英都被炸懵了！連忙扯顧可馨的袖子，試圖帶走，但全場的視線已經遞過來，顧可馨往前走一步，輕聲說：“剛剛那一段，錯了。”

宋明背對，角幾不可見的揚了揚，細看，眼底是愉悅的笑意，但轉頭時卻什麼都沒有，只是冷冷看顧可馨。

顧可馨站得筆直，垂側的手了又，后面已經有人小聲討論：“這不是顧可馨嗎？”

“在質疑宋老師？”

“哪里錯了？我怎麼沒聽出來？”

“故弄玄虛，這次要踢鐵板上了！”

蘇英張的額頭冒汗，看宋明目遞過來，忙低頭喊：“宋老師。”

宋明沙啞嗓子嗯聲，依舊定定看顧可馨，在所有人目下，他兩步走到顧可馨面前，還不等顧可馨開口就冷哼一聲，背過手離開，怎麼看都像是被打斷彈琴，惱怒的樣子，蘇英急的來回轉，不懂為什麼一向明的顧可馨，為什麼要當眾鬧這麼大的事！就算宋老師真的錯了，也不能當眾說啊！

顧可馨見跑來跑去安：“沒事的。”

蘇英冷汗落下來，四周冷嘲熱諷的眼神飄過來，還有人直接拍照，拽顧可馨的袖子：“走吧，咱們要不別試鏡了。”

就剛剛那件事，于導都容不下顧可馨。

偏顧可馨神自若，低頭無奈道：“蘇英，我要是不說出來，他才會生氣。”

蘇英和宋明接很，被這麼一說愣住，疑的搖頭，還有人喜歡當眾被人說自己錯了？而且還是神壇那麼久的鬼才。

顧可馨睨眼，嘆氣，什麼都沒說。

宋明哪是喜歡被人說錯了，他是故意彈錯的，就為了考驗能不能聽出來，如果聽不出來，宋明那才是真的會生氣。

他能接自己被當眾指出錯誤，也不能接唯一的徒弟對音符已經不敏了。

蘇英似懂非懂，說：“那我們還走嗎？”

“走什麼。”顧可馨說：“快到試鏡時間了。”低頭看腕表，問：“景園來了嗎？”

蘇英說：“沒消息。”

說完和顧可馨一道轉，抬頭就看到幾米外站一抹纖細的影，穿藍長，高挑，腰桿直，氣質出塵又清絕，擱那一站，就是道不可忽視的風景線，剛想轉頭告訴顧可馨，就瞥見顧可馨剛剛暗下去的眸子重新攏了，清明亮，眼里盛滿幾米景園的倒影，蘇英自覺閉，聽到顧可馨揚說：“來了。”

仿佛心電應，剛說完這兩字，景園抬頭，一眼就看到顧可馨，那眸子異常的清亮，四目相對，幾秒后，顧可馨沖淡笑，如歡迎一般，景園的心尖頓時麻了兩秒，低頭，別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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